第57章 等你

第57章 等你

晚風徐徐,攪動無邊焰火,騰然的幽火映照出半輪清月,冷月流光,平落下一層柔紗,將驪山宛在其中。

「我不喝......」薛予寧推開了謝硯書伸到自己唇邊的玉勺,柳眉攢起,她連着喝了兩日的葯,說是能凝神養息,可一味的苦澀,反倒是讓薛予寧沒了胃口。

「張太醫說你底子本不差,但因此前受過寒,是以這葯斷不得。」謝硯書小聲勸慰著,哄著薛予寧吃藥倒是比歸遠還難。

「我沒事兒,我不喝。」薛予寧搖了搖頭,面上皆是委屈的神色。

謝硯書望着薛予寧盛着熒光的雙眸,心頭一緊,他頓了頓,旋即湊到薛予寧耳邊:「夫人不喝,是想等着我喂你嗎?」

謝硯書的唇角不經意間擦過薛予寧的耳垂,眸中是藏不住的笑意,而左手也早已搭在了薛予寧的腰間。

薛予寧立時渾身一顫,接過了謝硯書手中的葯碗,將其中的葯一飲而盡。

苦澀的味道一直在她嘴裏打圈,直到謝硯書遞給了她一顆甜杏後方覺著嘴裏有了些甜味。

「謝硯書,皇上正坐在上邊兒呢,你也敢這麼不正經。」

薛予寧抬起胳膊肘輕戳了戳謝硯書,方才謝硯書說話時,她是真怕謝硯書當着這滿朝官員做些什麼,是以倒不如自己先將葯喝了再說。

「依朕瞧,世子和薛家小妹確實是一對壁人吶。」蕭齊北近日聽聞燕國皇室大亂,加之又處於風景秀麗的驪山,心中不免舒暢了些許。

眾臣聞聽蕭齊北之言,自是出聲附和,這一出聲倒是讓薛予寧面色微紅,微微朝後縮去,窩在了謝硯書的懷中。

二人的小動作盡數落在了蕭齊北的眼中,他朗然笑道:「朕早先聽聞你二人自小便是一對冤家,見面必會爭吵,可如今看來,這傳言也不可盡信。」

「回陛下,兒時不過是頑皮了些,這才惹了些笑話出來。」謝硯書坐於蕭齊北的右下側,火光撲朔,灑在他爽朗清俊的面容之上,他笑眼含情,唇角輕揚。

少年這般清俊的面容,不禁讓蕭齊北長嘆,也難怪自己的那位玉華公主會痴戀謝硯書,只可惜,謝硯書的眼中皆是薛予寧,又如何會容得下他的玉華?

蕭齊北倏然心頭微顫,他舉目望月,殘月半輪,冷光迷離,驪山的更遠處,是通向鳳陽城的小徑。

「不知道長歌如何了......」蕭齊北低聲呢喃。

在其身邊的李安立時上前替蕭齊北斟滿了酒,輕聲勸慰:「陛下不必憂心,前些日子才傳了信回來,說公主只是有些水土不服,其餘倒是並無大礙,況且如今燕國大亂,那陸向昀是個無權的皇子,置身事外,倒是不至於捲入此漩渦中。」

蕭齊北長嘆一聲,誠如李安所言,當初他與燕國皇室商榷和親之事時,並未讓蕭長歌嫁給燕國有權有勢的皇子,燕國和明安素來不和,總有一日會兵戈相見,屆時蕭長歌處於中間,又該如何自處?

若是只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邊緣皇子,並未接近燕國皇室中心,縱然日後起亂,蕭長歌也尚能脫身,是以最後蕭長歌所嫁之人是陸向昀。

只盼著此次燕皇賓天,皇室大亂,不會殃及蕭長歌便是。

蕭齊北思及此,抬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可他才方飲下這杯酒,便見一名佩劍的巡兵連爬帶滾的撲倒在了蕭齊北的面前。

「軍中是未教過你禮數嗎?見了陛下怎能如此莽撞?」李安一揮拂塵,出聲呵斥地上的巡兵。

座下之人也皆是不解,這巡兵乃是在山腰處來回換防的,又怎會跑至此處。

「陛下,楚王已舉兵佔領了定安城!且還有前往驪山之勢!」

「什麼?」

不僅是蕭齊北驚呼,眾臣聞聲也俱是一驚,他們雖知蕭成煒狼子野心,有奪嫡之勢,但也不知其竟膽大至此,竟敢趁著春獵眾人遠離定安城而舉兵。

謝硯書和薛予寧相互對視,春獵本該還有兩日就該結束,他本以為蕭成煒應是不會舉兵,這一切都是他思慮過多而已,誰知竟並非是他多想。

謝硯書眸色微暗,緊緊地握住了薛予寧的手。

蕭齊北冷眉攢起:「楚王是從何處來的兵力?」

地上的巡兵顫著聲音道:「聽探子來報,楚王手中的兵......」

那巡兵突然滯聲,李安氣急,用手中拂塵一拍他的肩頭:「說話啊,這還愣著作甚?」

「那些個兵並非是我朝中人,身穿胡服,手提砍刀,倒像是燕國的人。」

「父皇!」蕭成珏目色焦急,他立於蕭齊北面前,出聲道:「而今並非是思考五弟手中兵力從何而來的時候,當務之急應是想法子如何安穩回京。」

可眾人皆知蕭成珏所言也不過是為穩定人心罷了,京都被占,蕭成煒還舉兵前往驪山,手中盡數是燕國之兵,燕國之人本就擅騎射,攀爬,驪山雖地形複雜,巍峨難行,但對於燕國之兵而言,要想進攻驪山,絕非難事。

況且春獵之時所帶出城的兵本就不算多,又如何去抵抗蕭成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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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真不是孩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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