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弱即是罪
傍晚時分，漆黑的木屋中，月光映照進來，雷羽坐在床上，將腦海中的築基心法一字一句的反覆背誦，他不敢將心法記在紙上，只靠著不錯的記憶力死記硬背。
清晨，深冬的朝陽沒有絲毫溫度。
砰！砰！砰！
敲門聲中，溫和的聲音響起。
「雷羽，族長讓你過去一趟。」
打開門，外面站著一位銀袍中年男子，黑色頭髮向後梳理的筆挺，眼眸溫潤，像是個儒雅書生，雷羽卻趕緊躬身：「麻煩大管家了。」
大管家轉身向前走去，雷羽趕緊跟上，路過『道場』之後，就進入府邸後院，奇石嶙峋、小橋流水，極盡豪奢，一路上巡邏隊員、管事、僕人，見到大管家無不恭敬行禮。
不一會兒，到了一間大殿門口，門口精悍侍衛立即打開門，大管家站在一側：「族長在裡面，進去吧。」
深吸口氣，雷羽緩步踏入大殿，漆黑如墨的大殿裡面，四周牆壁固定的鐵質架子上放著玉白色碗狀燈座，燈座里燃燒著尺長昏黃火焰，中間座椅上坐著，虎背熊腰的銀髮男子。
「孩兒，拜見父親。」雷羽憑著記憶，雙膝跪地。
銀髮男子『銀鈺』睜開雙眼，銀白色劍眉下，漆黑眸子看著雷羽，閃過一絲寒芒，隨即收斂，開口道：「家族養育你六年，你也可以初步分辨是非，該有擔當了，出府去吧，以後自己的路自己走。」
雷羽身形一顫，起身看著面前雙眼緊閉的族長，內心一陣解脫的感覺。
......
血竹山，位於月牙灣東南角，是『血焱蒙塵舍』山門所在地，培養修士的地方學府。
不過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入的，只有年滿十六歲成年的修士，才能有機會進入。
血竹山腳，成片的血竹和亂石掩映間，座座石屋林立，這些石屋是每年初春時節，來學府報名的修士修建的，現在倒沒什麼人。
最邊沿的石屋中，雷羽盤膝坐在石床上，腦海深處的位面之門上面的時間漸漸流逝。
嗡！時間到！
位面之門上，灰光消散變得透明，一道信息傳來，肉身進入位面之門，在異位面需呆滿十年，異位面身死就魂飛魄散。
是否開啟位面之門？
開啟。
雷羽沒有猶豫，意念一動，位面之門的透明光膜，旋起旋渦，雷羽的身形從頭部開始消失，身體也沒入虛空。
陰森、冰冷。
一股尿騷、腐敗的氣味鑽入鼻孔。
雷羽一個激靈，緩緩睜開雙眼，有些昏暗，左右掃視了下，他半躺在一個靠牆的角落，對面一排鋼鐵牢門，這是個監獄。
轟隆，腦袋震動，一股信息洪流湧入，他現在叫『血羽』，還有個妹妹『阿依』，比他小一歲，是海賊『加洛斯』佔有一個女海賊『莉娜』生下的孩子。
在監獄里長大，應該說是這間牢獄中，所有海賊都佔有過『莉娜』，只不過加洛斯實力最強，奪得了兩個孩子的命名權。
「對了，阿依...」眼前嗡鳴聲消失，雷羽目眥盡裂的看向靠近牢門處。
......
「哈哈，寶貝兒，來，就是這樣，給諾斯爸爸舔乾淨這隻腳，這塊肉就獎賞給你。」
「諾斯，你這混蛋，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們的女兒。」
「說的對，莉娜那個臭**，所有人都上過，我們都是阿依的爸爸。」
......
四個渾身麻布囚服的男子，大呼小叫，其中一名滿臉橫肉的男子『諾斯』，坐在碎裂磚塊上，翹起一隻漆黑大腳，拿著一塊拳頭大小的有些腐臭的肉塊，引誘著面前黑色披肩長發的小女孩，只是頭髮髒兮兮的，像是黏在一起。
「怎麼樣？雖然不是很新鮮，可是能救你哥哥的性命。」諾斯眼眸邪光閃爍。
哥哥，小女孩『阿依』黑寶石般的眼眸顫了顫，目光堅定的蹲下身，髒兮兮的小臉探下去。
「阿依！」一聲清脆的怒喝聲在幾人耳畔炸裂。
咻！
一條黑影極速甩過。
噗！
啊...
慘叫聲響徹整間牢獄，諾斯右邊頭部一片血紅，血流不止，捂著腦袋在地上狂嚎，左眼兇狠的盯著身後，其他三人也看過來。
「阿依，過來。」雷羽上身赤裸，對著小女孩招手，手裡長衫擰成一束，頭部裹著一塊半個頭顱大的磚塊，還滲著鮮血。
「哥？」小女孩眼睛紅了，幾步跑過來，一下緊緊抱住雷羽，像是害怕失去一樣。
雷羽愣怔了下，有些遲疑的一手攬住小女孩，揉揉小腦袋，看著小女孩眸子中露出眷戀的神情，隨即開心的咧嘴笑了下。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她就是自己的妹妹『阿依』。
「啊！該死的，我要殺了你這個小雜碎。」諾斯低吼一聲站起身，鮮血從右手指縫滲下去，「你們三個，給我抓住他。」
「可是...」一個高瘦男子有些遲疑。
諾斯眼神兇悍，猛然一腳側踹，『轟』高瘦男子直接被蹬到牆上，吐出一口血，委身倒地，昏了過去。
「現在我諾斯才是老大。」在諾斯殺人的目光下，其他兩人神情猙獰，朝雷羽兩人逼過來。
「阿依，站在我後面。」雷羽踏前一步，看著逼過來的兩個大人，心裡著急。
剛剛他憤怒之下，偷襲傷了諾斯，可對方三人再爛，也曾經是海賊，作為海上的流寇，還不是他現在這個六歲孩子能夠對付的。
咻！雷羽手中長衫一抖，像鞭子一樣抽打過去。
砰！一雙大手瞬間握住，猛地一拉，帶的雷羽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栽倒。
一隻大手瞬間掐住雷羽脖頸，舉到空中。
咳！
雷羽臉色憋得通紅，雙手指甲刺入對方手臂。
「哥，放開我哥！」阿依用牙咬住對方小腿。
砰、砰、砰！
三聲刺耳的槍聲過後，牢獄中三個海賊身體一震，腦門多了一個紅點，嘩啦倒在地上。
雷羽趕緊拉著妹妹『阿依』站起來，警惕的看著牢門外，長槍槍口冒煙的獄兵。
咔嗒，牢門被鑰匙打開。
「果然一股渣滓氣息，把這兩個小鬼帶走。」一身黑西服，黑皮鞋，黑色圓形帶沿禮帽，鼻子捂著白手帕的男子，打量了一番，對身後獄兵下令。
「是，長官。」獄兵恭敬敬禮，將雷羽、阿依兩人趕出來，跟上黑西服男子。
「哥。」阿依有些怯懦，在她的記憶中被獄兵帶走後，能回來的幾乎沒有。
「別怕。」雷羽攥緊阿依小手，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
向上層移動中，鬧事的刺頭都被獄兵幹掉，放出來的半大孩子也越來越多。
半個小時后，一處巨大的有三個足球場大小的橢圓形場地中，周圍一圈幾十米高的巨大山體建築將這裡圈起來，每一層都有重兵把守。
天空一片漆黑，沒有絲毫星光，山體建築上巨大探照燈將場地照的通明如白晝。
建築上方一面巨大的白色旗幟，五顆圓球十字相連，下方有world、govt.的字樣，雷羽瞳孔一縮，終於記起這是哪裡。
海賊位面，世界政府的旗幟。
雷羽等五六十名從監獄中提出來的孩子，對面站著一群各種衣服的孩子，有男有女，大概也是五六十人，雙方隔著十來米，周圍圍著一圈持槍的黑西裝。
幾十股殺意掃過，雷羽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
捂著白手帕的黑西裝男子，走到兩堆孩子前方，露出陰鬱的面孔，冷聲喝道：「渣滓和弱者都沒有資格活下去，只有強者才是正義。」
「三分鐘后，我只要看到五十人站著。如果多出一人，那就全部處死。」男子掏出一塊懷錶，目光平靜道：「開始。」
「殺！！！」
寂靜之後，一陣嘶吼聲中，監獄一方的孩子，率先沖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