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十一

……

那裏原本是個醫院

自從出現了那個東西后它就被廢棄了

那扇門

他出現時總是伴隨着詭異的聲音

似乎是人類的咳嗽、爆炸、火焰的聲音、風聲、鏡子的破碎聲、怪異的嘶吼聲……

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這裏也不會廢棄了

那扇門的後面

是未知

人類歷172431年5月27日

源級強者羅升

由於大限將至,獨自去到那扇門前

在他的手放在那扇門的把手之後,便停在那裏

直至死亡

那扇門的前面

是恐懼

不可抵擋

「從他被發現以來從沒有任何人打開過他,也許他會自己打開,但沒人想讓他打開。」負責這片區域的人對那些學生說。

……

「嗒……嗒……嗒」

山洞裏,從鐘乳石上滴下的水滴,一滴一滴地,慢慢地滴在她手裏的碗狀容器里。

段時間過去,還算乾淨的容器內盛了一些水。

舔了一下因缺水而乾裂的嘴唇。

緩緩動着長時間接水沒有活動的身體,還得注意不要讓傷口崩裂開來。

洞裏的一些地方有一些發出微光的苔蘚,從她破爛的衣服下能看見,從她右邊肩膀上到左邊下腹處,有三道深深的爪痕。

傷口已經結痂,但疼痛感不會消失。

自己太大意了,如果不是提前了一瞬間躲了開來,自己已經是好幾塊屍體了。

這麼深的傷口,癒合以後肯定會留下疤痕的吧,一想到以後會留下難看的傷疤就一陣生氣,那個老虎,一定要親手弄死它。

忍着那足以讓人崩潰的感覺,慢慢的挪到嘴巴邊上,把來之不易的一點水慢慢倒了下去。

咽喉動了一下,令她鬆了口氣。

至少,自己還活着……

它已經在這裏等了好幾天了,洞口很小,但就這一個出口,它在等那個人類出來。

它能感覺到,那個人類是好東西。

偷襲一直都是它最擅長的。

身為一個四宮的妖獸,竟然讓一個還不到三宮的人類從自己爪下跑掉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佈滿倒刺的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牙齒,它已經吃了不知道多少人類,但那個女人的血,雖然僅僅只是一絲,但竟然讓它明顯感到變強了一些,如果能把她吃了,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

畫師說,烤肉的時候需要時刻注意火候,是個打發時間的好東西。

畫師喜歡吃糖,她的盒子裏總是有很多的糖,是那種十個銅板就能買一大盒的糖,很便宜,但吃起來很甜。畫師說吃糖多了會得蛀牙,不讓她吃多了,一天只給兩個。

畫師也喜歡吃肉,尤其是烤的,所以之溪就隔幾天就會給她做一次。

吃了那麼多肉,但是卻沒有一點想要長胖的跡象,不知道會讓多少人羨慕。

穿在兩根樹枝上的兩隻兔子,外表金黃,色澤油亮,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

「趙鋒,兔子肉烤好了,快來嘗嘗我的手藝怎麼樣。」她看向坐在四方上不斷查找信息的趙鋒。

「好。」他從她手裏接過一個被串起來已經能吃的兔子,放到嘴邊吹了吹,然後咬了一口。

「我的手藝怎麼樣,好吃嗎。」

「不錯。」

「好吃就多吃點,嘻嘻。」

……

到這個世界已經好幾天了,不管什麼地方,錢都是必須品。

三個人,沒一個會賺錢的……

三個人背靠着一條小巷子的牆上,互相依偎在一起。「趙陽,你那還有吃的沒。」他們已經餓了一天多了,對於平時都是吃香的喝甜的他們來說,餓兩頓都感覺半死不活的。「沒了,我把岑願的也吃完了。」

「……」

啪的一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颳起的風帶着一張紙拍在岑願那張生無可戀的臉上。

先是莫名其妙的被烏認主,一躍從一個不被重視的人成為家族的下一位族長,以為可以一飛衝天的時候又莫名其妙的被烏說自己不適合它,然後岑族就被滅了,年輕一代被一路護送,遇到伏擊,自己和其他人失聯,逃著逃著又遇到了楓和他妹妹,他讓自己幫忙,結果快死的時候喝了一瓶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的什麼東西,被傳送到那個奇怪的村子裏,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被帶到另一個世界來。

他現在的內心就像煙花一樣炸的碎碎的。

儘管這張紙拍的他臉疼,但那又怎樣。

再來一陣風把它吹走吧,求求了。

就像是聽到他的願望一樣,又一陣風吹過,卷著那張紙繞了一圈。

啪的一聲,又狠狠的拍在了他臉上。

嘶,再一再二不再三,再動我我就撕了你。

嗚~好大的風,又颳了起來。

啪,準確無誤,又一次和他的大帥臉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還沒等他蹦起來,一隻手搶先把他臉上那張紙抓了下來。

「這。高價收購長頭髮,南大街二十五號人偶店。」趙陽拿到那張紙,下意識的翻譯了出來,然後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身後好像有殺氣升騰。

「誰敢動我頭髮,我跟誰拚命。」楠音把拳頭握的咔吧響,用充滿殺意的眼睛看着他們兩個,「現在,咱們去找工作,誰敢打我頭髮的主意,我活撕了他。走。」

說完,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不算太髒的衣服,走了出去,剩下兩個人面面相覷。

「唉,走吧,找個工作吧。」「那個,拉我一下,我站不起來了。」「……」

……

這一覺,我睡了多長時間啊。

我定的「鬧鐘」怎麼回事兒,沒響。是壞了嗎?不,不對,鬧鐘可是壞不了的,如果她會壞的話也不會用她做鬧鐘了;響了我沒醒嗎?也不對,鬧鐘一響就馬上醒過來可是在我還是人的時候就養成的好習慣,我可是一直為這個好習慣而自豪的。

哈,果然,我的腦子一直都不會讓我失望,此時腦子竟然冒出來一個想法:鬧鐘被偷了。

好傢夥,我的腦子啊,能不能請你先那麼稍微的動一下再把這個想法傳出來,鬧鐘又不是不會動的東西,那可是做成的耶,每次聽到她那好聽的慘叫聲我都會第一時間醒過來欣賞的。

不過,算了,反正已經醒了,雖然不知道具體過了多少時間,但應該差的不會太多。先恢復了。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了。

我的鼻子一直是我最放心的,這次也不例外的是第一個恢復過來的。

這裏不是我熟悉的地方,我聞到了五個氣味,其中一個的氣味就像是一個壞掉的,我形容不出來那個味道,但她令人作嘔;另一個的氣味帶着淡淡的薄荷香氣,還挺好聞。啊,薄荷,提起薄荷我想起來一個人,叫什麼來着,額,啊,想到了,卡波萊茵·格洛斯卡·德爾西傑斯。

應該沒錯吧,她的人比她的名字還要奇怪,那傢伙對薄荷的痴迷程度簡直像瘋了一樣,吃什麼都要加上薄荷,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他甚至弄了一大片地專門種薄荷。

其他三個的氣味像是青蘋果一樣,有一股令人舒服的清香,我並不討厭青蘋果,但我更喜歡那些紅色的成熟的蘋果,它們聞起來又甜又香,不過她喜歡青蘋果。

誒,一會把這幾個青蘋果帶給她怎麼樣,她應該會開心的吧。

又過了幾十分鐘左右吧,我的眼睛終於恢復好了,真的是服了,其它地方——除了四肢之外——都恢復正常了,就這個眼睛是最後,到底是怎麼回事。

算了,不管它了,我得先看看那三個青蘋果在什麼地方。

睜開我那雙曾經迷倒萬千少女的大眼睛,當我看清上面的東西時,我卻恨不得把它閉上,緊緊的閉上,但我,我失去了對它的控制權,我,我閉不上它們。

「啊…你…,那個,額,好…好久不見,過的怎…怎麼樣。哈…哈哈,你,還是那麼漂亮。」我擠出來了一個微笑,雖然這個笑肯定比哭還難看。

我語無倫次的,就連我都不知道自己說出來了什麼東西。但這也不能怪我,她,她就剩一個頭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只剩下一個頭——但她還是看着我,就在那,就在我上面,用無神的眼睛,就那樣盯着我,盯着我的臉,我…我……不對,現在她只剩下一個頭,那我還怕個屁啊,哈哈哈。

「嘻嘻,早上好啊。」一個我永遠都不會忘的,熟悉的聲音,在我腦袋裏響起,我皺了皺眉。「怎麼會是好久不見呢,我可是看着你美麗的容顏……」

「閉嘴,你知不知道直接在別人腦袋裏說話是很吵的。」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勇氣讓我竟然第一次打斷了她的話,該死的,說完我就有點後悔了,可又一想她現在只是一個頭,我的勇氣又回來了。

「哎呀哎呀。」我看到她那蒼白卻依舊絕美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微笑,「竟然敢在我表達對你的愛意的時候打斷我了,雖然不想剝奪你好不容易獲得的勇氣,但我還是好想小小的懲罰你一下呢,嘻嘻。」

恐懼,它早已被刻在了我的肉體,直達靈魂,我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我想逃走,但我的身體,他,他現在不屬於我的靈魂,該死的,就連我的腦子都背叛我了嗎,我只能期待,期待她快點結束,快點啊。

我看着那顆腦袋,想像中的懲罰始終沒有到來。

「嘻嘻,沉浸在自己恐懼里的滋味舒服嗎。很好玩吧。」

「你,需要我做什麼。」我低下了我一向高傲的頭顱。腦子說,我只能臣服於她,不然,會死的,我不想死。這只是暫時的,我的腦子又對我說。

「嘻嘻,先從這裏出去吧。好久沒見過你打架的樣子了呢,嘻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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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之詩: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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