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主公救我
本是來興師問罪的,卻不知怎地,高季興被華陽龐統二人一通天花亂墜的忽悠,就跟著他倆來到了蘇家的畫舫上。
岳陽的西面臨水,是一座開放式的碼頭,方便來自雲夢澤的船舶停靠,蘇家的畫舫就停靠在這裡。
高季興一蹬船,也被畫舫奢華的布置小小的給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才過去沒多久,華陽竟然已有如此家底,心中頓時好奇不已。
龐統笑著解釋道:
「這是蘇家小姐借予我家主公的畫舫,並非是我家主公的產業。」
高季興點了點頭,隨即倏然一驚,楞楞的盯著華陽:
「你莫非與那蘇家小姐有情??」
華陽剛要解釋,龐統卻故作神秘道:
「還望南平侯不要說出去。」
華陽看了一眼龐統,不明白這傢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但出於對鳳雛兩個字的信任,因此也沒有特意反駁。
高季興見華陽似乎默認,不由嘖嘖稱奇:
「想不到你華陽還有這番本事,果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不過他隨即又提醒道:
「老夫可是聽說蕭衍一直垂涎著蘇家的產業,你這麼做就不怕得罪他?」
龐統笑道:「南平侯這話算是說對了,當日主公發兵救宋公時,曾與那陳慶之打過照面,他也說過南梁公與謀害我家主公的話。」
華陽這會兒已經聽明白龐統究竟要幹什麼了,滿不在乎的介面道:
「區區蕭衍,我何懼他?」
高季興聽他口氣這般傲慢,心中不由浮想聯翩。
說起來這蕭衍與他也十分不對付,那姓蕭的三打朗州的主意,因此他不得不在朗州南面布置重兵,密切監視著南梁的一舉一動。
而如今這華陽竟然也與蕭衍不睦,那是否…
想到此處,高季興眼珠一轉,頷首笑道:
「正所謂好馬配好鞍,主公與那蘇家小姐才應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蕭衍憑空橫插一杠子,著實令人可恨!」
小樣兒,本公子與蕭衍已經勢同水火,還用你高季興來離間?華陽暗笑一聲,面上卻做出憤慨狀:
「我華陽遲早要讓那姓蕭的好看!」
高季興哈哈一笑,拍了拍華陽的肩膀,故作大度道:
「老夫看好你!」
這高季興,果然又原形畢露,明明大家都與蕭衍不合,自己不思出力,卻光想著慫恿別人當出頭鳥,委實令人打不起精神,華陽決定趁著今天這機會好好逼他一逼。
「南平侯,實不相瞞,太公他老人家命我鎮守這岳陽城,為的便是不讓江南諸侯再與明軍起紛戈。」
「因此,他蕭衍不見得干冒天下之大不韙來犯我岳陽…」
「可朗州那邊就不好說了,畢竟太公並沒有讓江南諸侯之間罷手之意。」
高季興疑惑的問道:
「主公此話何解??太公不讓江南諸侯罷手?」
華陽神秘一笑,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南平侯可知太公為何當眾斬殺南宋公趙構啊?」
高季興想了想,答道:
「太公不是說他趙構才是江南禍亂之源么?」
「非也。」華陽搖頭。
「那是為何?」高季興見他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也禁不住誘惑,追問起來:
「那日太公分明是這麼說的呀…」
華陽壞笑道:
「南平侯不妨想想江南諸侯誰的地盤最大?」
「當然是南宋…」高季興說到這裡話音戛然而止,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華陽,疑聲道:
「你是說太公他…」
「不錯,太公就是故意想讓江南這趟渾水亂起來!」
華陽自通道:「殺了趙構,江南諸侯必然會爭奪南宋的地盤,到時候免不了一場大戰…」
「可惜啊…」
高季興見他又賣關子,不由得著急問道:
「可惜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啊!」
華陽笑了笑,拉著高季興坐下,十分淡定的說道:
「南宋的地盤大多在江左,所以咱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家吃肉唄!」
高季興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這個人最怕的就是打仗,當了這麼多年的南平侯他只有一個願望。
那就是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將來若能完完整整的把朗州交到自己兒子手中,便算是萬事大吉。
華陽把他反應盡數瞧在眼裡,見他一副輕鬆的模樣,頓時為之無語。
這人吶胸無大志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何為居安思危啊。
「南平侯,雖說江左爭地與我等插不上手,但到時候江左一亂,那麼戰火就未必燒不到咱們荊楚來。」
才剛懸下一顆心的高季興立刻又緊張起來,連忙問道:
「此話何解?」
龐統見狀,在旁邊插嘴道:
「當然是謹防他蕭衍渾水摸魚唄!」
「南平侯啊,太公既然希望江南諸侯窩裡橫,自然不會在意多他一個蕭衍,到時候南梁之兵大舉北上,南平侯當如何自處啊?」
龐統一邊說,一邊裝作慶幸道:
「好在咱們岳陽有太公他老人家做後盾,想來一時半會兒,南梁也不敢進犯,只是你們朗州…唉…」
聽到龐統解說,高季興臉色唰的一下子變得慘白,嘴皮子不停的哆嗦著: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神情激蕩之下,他甚至連坐都坐不穩了,若非有華陽在一旁及時攙扶,只怕當場要跌倒在地上。
而高季興見華陽扶著自己,連忙抓住他的手,惶急的說道:
「還請主公教我啊!」
華陽不著痕迹的與龐統對視了一眼,二人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笑意…
輕咳了一聲,華陽將高季興再次攙扶起來,皺眉道:
「非是我華陽不念舊情,只是岳陽眼下兵少將寡,若那南梁真的來犯,也是有心無力啊…」
高季興聽罷,絕望道:
「難道我朗州就這樣拱手送人??」
龐統見目地已經達到,立刻說道:
「主公,南平侯,統有一計,可令那蕭衍首尾不能相顧!」
華陽還沒來得及說話,高季興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追問道:
「士元快快道來!」
龐統微笑道:
「無他,唯結盟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