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王巨雞
「你說你叫什麼？？」.
華陽還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小生王莽…」青年文士臉色十分忐忑。
王莽？
王莽怎麼會在這岳陽城？
按理說他也是篡過一朝的人啊？
華陽不解，可本月鷹視狼顧的次數已經被他用光，無法立即驗明他的真偽。
想到此處，華陽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盯著有些手足無措的王莽。
「你…為何這身打扮？」
文丑急於表現，插嘴詢問道：
「主公，莫非此人不妥？要不俺來審問一番？」
王莽聽罷嚇了一大跳，急忙解釋道：
「小生祖籍元城，本是南下遊學，不料行至岳陽突遇明陳兩軍交惡…」
「明軍破城后又施行宵禁，小生幾番想出城都被阻攔，最後與軍士起了衝突，因此被關進了牢中…」
華陽聽罷，沉思了一會兒，旋即又問道：
「你表字是？」
王莽一愣，他弄不清華陽為何問自己表字，心裡十分緊張，磕磕絆絆的答道：
「小生字…巨…巨君…」
「啥？」
「巨雞？！」
華陽還未開腔，文丑等人就笑不活了，指著王莽捧腹道：
「俺倒是想瞧瞧是怎麼個巨雞法！」
華陽瞪了他一眼，轉頭和顏悅色的對王莽道：
「王莽是吧，我記下了，你若真心想投效，那便隨我入城吧。」
確定了，這就是那個篡過漢，最後死在商賈手中的王莽王巨基！
正愁手底下全是一些粗莽的廝殺漢，沒想到瞌睡來了就遇到枕頭，這王莽出現得簡直太及時了！
一行人入了城。
華陽發現有不少百姓聚集在街道兩側，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充滿了畏懼。
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也不知是誰先起的頭，忽然之間街道兩旁的百姓紛紛朝自己跪下，參差不齊的大呼道：
「草民見過城主！」
華陽先是回頭看了看蕭摩訶扛在肩上象徵城主身份的大旗，又看了看跪倒在街邊的百姓，嘴裡禁不住嘀咕了一句：
「這岳陽城怎麼還興跪拜？」
王莽立即解釋道：
「原先也不這樣，但明軍來了之後，他們那位四公子便要求百姓們行叩拜禮…」
朱棣？似乎也符合那傢伙的口味。
華陽笑了笑，走到街邊，將一位正端跪在地上的幼童抱了起來，面向周圍的百姓說道：
「從今往後這岳陽城內，不興叩首禮！」
「哪怕見了我也是一樣，都起來吧！」
百姓們面面相覷，神色有些遲疑。
先前明軍駐城時，就因為有人不尊叩首禮，被明軍吊在旗杆上抽了個半死。
見百姓們沒有反應，華陽故意板著臉沉聲道：
「怎麼？」
「我說話不如明軍好使？」
「要不，再給你們加些人頭稅？」
一聽要加稅，百姓們嚇得連忙起身紛紛朝華陽作揖，生怕他真的再加什麼人頭稅。
見他們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華陽不由得笑了起來，果然，任何時候錢袋子都是百姓們的逆鱗啊。
「本城主逗你們玩呢！」
把懷裡的孩子放下，華陽忍不住笑罵了一句，百姓們聽罷也鬆了口氣，跟著臉上露出歡欣的笑容。
「王莽，你可知這岳陽現在是幾稅一？」
華陽現在屬於兩眼一抹黑，除了系統給的那些數據，其他一概不知。
好在這王莽雖然年輕，但確有幾分本事，他答道：
「農戶是八稅一，而漁家則一，除此之外還有丁口賦，牲畜下崽也要交賦，匠戶也有專門的賦，另外還有葬賦，糞捐…」
王莽一口氣說了十餘種稅，聽得華陽暗自咂舌不已。
他粗略算了一下，一名岳陽人最起碼要交七八種稅，這簡直就是在剝削人啊？
華陽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這也是明軍定下的規矩？？」
王莽搖頭道：「是早先南陳公定下的規矩。」
華陽嘆了口氣，這陳霸先還真是死有餘辜啊，也不知道百姓們有沒有把他人頭摘下來當球踢…
不過人終歸是死了，跟一個死人計較也沒那個必要。
「吩咐下去，今後岳陽只交一種稅，那便是個人所得稅，稅率…」
只能對不住高季興了，華陽想了想，答道：
「三十稅一！」
「多少？？」王莽目瞪口呆，三十稅一？
這可是亘古未有過的事情啊，三十稅一，能養活軍隊？能維持一座城池的運轉？
王莽走訪過不少名城，雖然心中也覺得天下百姓過得水深火熱，但他做夢也沒想過有誰會把稅率調到這麼低。
這已經不單單是稅銀多少的問題了，而是會不會因此招來周邊諸侯的嫉恨啊…
「怎麼？少了？那就四十…」
華陽還未說完，王莽連忙出言打斷：
「三十便三十了，主公切不可再往下調了，否則諸侯會恨主公不死的…」
等王莽代表華陽宣布他的第一道城主令之後，街道兩旁鴉雀無聲。
他們根本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大好事，反而是十分懷疑的看著華陽。
這些年，給一顆甜棗再打一棒子的事他們見得實在太多了。
見到百姓們麻木的反應，華陽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第一道城主令的正確性，信不信暫且隨你們好了。
「王莽，我再給你個任務，若是辦得好，以後城主府主簿這個位置便交由你。」
「但憑主公吩咐。」王莽心裡泛起一陣小小激動，他沒想到才剛投效，就能得到華陽的青睞，連忙豎起兩隻耳朵等他下文。
「你去查一查這岳陽有多少以打漁為生的，農戶有多少，工匠幾何，以及商戶的概況。」
聽到華陽讓自己去調查這些事關民生的東西，王莽登時鬆了口氣，他隨即從懷裡摸出一疊皺皺巴巴的文書，自信一笑：
「有請主公過目。」
見華陽不解，王莽笑道：
「主公有所不知，王莽這次南下遊歷，就是為了收集各地風土人情，也好編撰成冊，著書立說…」
聽到他這番說辭，華陽又驚又喜，敢情這傢伙已經提前調查好了，還真是撿到了一塊寶啊！
「看來主簿一職，非你巨雞…巨君莫屬了！」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主公！？」
「誰…誰叫我？」
華陽疑惑的轉過身，旋即就看見龐統那張幽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