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子望氣

這句話擊潰了顏良所有的防備。

當初他為了活命，不得不拋妻棄子，這些年午夜夢回時，也不是沒有悔恨痛心過。

尤其是時常夢見妻兒渾身是血，站在床邊質問自己為何棄他們於不顧？

為了遺忘那段讓他幾乎發狂的記憶，他拿著從蘇大戶那得來的報酬，一口氣養了七八個姘頭，夜夜耕耘，他還發誓，只要誰先為他顏良誕下一兒半女，他便娶誰為妻。

可最終還是未能如他所願，這麼些年過去了，竟沒有一個人懷上。

所以顏良認為這是上蒼給自己當初拋棄妻兒的懲罰，所以逐漸已經開始心灰意冷了。

今日乍然聽見華陽提及，他便下意識認為華陽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顏良睜著通紅的眼睛說道：

「華公子若是也想嘲笑顏某，恕顏某死不相從！」

「你看，你比你家小姐還敏感。」

華陽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線，蘇妲己早就暗中派人調查過，這顏良的妻兒並未死在亂軍之中，而是進了那曹孟德的府邸。

華陽毫不懷疑蘇妲己情報來源的真偽性，因為老曹就是這樣一個Yin…

「你妻兒都還未身死，你就這麼急著要死？」

「你…你說甚麼？？」顏良難以置信的看著華陽，布滿血絲的雙眼驚駭欲裂：

「你…華公子如何知曉他們娘倆還活著？？」

「那他們現在何處？？」

「求華公子告知顏良！！」

顏良一邊說，一邊跪下砰砰砰得給華陽磕頭，稍事片刻的功夫，腦門上便滿是鮮血，看得艙內其餘幾人紛紛動容。

龐統不忍看見顏良如此折磨自己，問華陽道：

「主公真知他妻兒在何處？」

華陽苦笑一聲，見顏良也瞪大眼睛在看著自己，半蹲下來將他扶起：

「不要怪你家小姐未告知你家小下落，實在是對方勢力強大，稍有不慎，恐怕連整個蘇家都會搭進去。」

聽見這話，顏良眼中驚疑不定，顫聲問道：

「華公子此話究竟何意？」

華陽嘆了口氣：「曹孟德你還記得吧？」

「他攻破山寨並未取走你妻兒性命，反倒是瞧上你妻美色，讓尊夫人成為…成為…」

說到這裡，華陽有些說不下去，當著一個男人的面說他老婆成了別人的禁臠？

估計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吧？

出人意料的是，顏良神色十分平靜，他點頭道：

「顏某知道了，多謝華公子告知，某家這就北上鄴城…」

華陽冷然打斷：

「去鄴城送死？莫非你顏良已經厲害到能單槍匹馬殺入鄴城搶回妻兒的地步了？我怎不知？」

「桀桀桀…」

顏良的笑聲非常凄厲：

「當初拋妻棄子已是錯，如今搭上顏良這條爛命又何妨？」

蕭摩訶見他境況原來如此凄慘，十分感同身受，怒道：

「那曹孟德竟有奪人妻女的癖好？主公，不若我們一起殺入鄴城，割了他的人頭給顏兄弟佐酒…」

華陽聽罷，眼皮忍不住跳了兩跳，這廝，你以為你是趙子龍啊？

「多謝小兄弟一番心意…」顏良起身朝蕭摩訶一拜：

「此事乃顏某家事，豈能讓你們與顏某一同犯險？」

龐統沉默半晌，戚戚然道：

「大丈夫行事當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焉能欺辱孤兒寡婦，配享魏武公之位也？主公，統欲行粗鄙之言，望主公允准。」

華陽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表示允許。

龐統先是拜了兩拜，走出船艙，來到船頭處，忽然指天，破口大罵：

「呔！」

「曹賊！爾母乃婢也！叱嗟！」

然後他又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鑽回船艙，羞澀的對華陽一笑：

「主公，統好了。」

華陽臉色怪異，不過心中也知道龐統是因為感同深受的緣故。

他自小喪父，與他老娘相依為命長大，如今瞧見顏良妻兒落入曹操手中受盡屈辱，因此心中十分憤怒。

顏良見蕭摩訶、龐統均先後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怨氣稍稍得到發泄，感動的說道：

「顏某恨不能早些與諸位結識啊！」

華陽微笑道：

「如今不是結識了么？顏統領，華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顏良神色一凜，拜道：

「願聽君一言。」

華陽又道：「顏統領雪恥心切，華某也願助你一臂之力，只是那曹孟德聲勢浩大，單憑你我區區幾人，根本無法撼動其根基。」

說到這裡，華陽微微一笑：

「與其就這麼冒冒失失的登門送死，還不如積蓄實力…」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么？君子報仇，十年猶未晚…」

「待到他日，在曹賊最風光得意之時，以雷霆之勢，將其拉入深淵，如此才是對曹賊最狠辣的報復！」

「你說呢？顏統領？」

顏良一聽，面露遲疑：「可是某家妻兒尚在曹賊之手…」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差這一時，顏統領若是肯信我，華陽向你保證，三年之內，華陽必助你雪恥，誅殺曹賊！」

華陽說完，沖龐統使了使眼色，後者立刻會意，握拳捶胸道：

「但憑主公之言，誅殺曹賊！！」

后艙的蕭摩訶聞言，也跟著大叫了起來：

「隨主公誅殺曹賊！！」

顏良虎目含淚，單膝跪地道：

「明公高義，顏良願隨主公誅殺曹賊！」

這時，系統亮起【恭喜你獲得一名滿屬性部將】

【解鎖新特性天子望氣】

天子望氣！

光聽名字就這麼霸氣，華陽立刻揉著眼睛打開了系統。

【請查看你的基礎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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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華陽（男）

年齡：18

官職：白身

爵位：無

特性：鷹視狼顧、天子望氣

所屬勢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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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望氣】

描述：每月可查看前十諸侯軍事、政治、經濟、文化綜合氣運指數次數+1

當前可查看範圍：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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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擊使用，華陽眼前面隨即就出現了一大排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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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朱元璋：94.50

南宋公趙構：69.95

東晉公司馬睿：58.80

宋公劉裕：51.15

南梁公蕭衍：44.60

南齊公蕭道成：41.80

後梁公朱溫：40.25

東吳侯孫堅：36.25

南唐公李昪：35.60

南吳侯楊行密：34.40

您當前氣運指數：00.01

排名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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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扎心了。

0.01是什麼鬼？

雖然我華陽現在一無兵馬二無錢糧，可難道龐統、蕭摩訶、顏良三人加起來才值0.01？

華陽又看了一眼榜首，朱重八不愧是擁有火炮的男人啊…

居然超出後面幾名那麼多，而且這還僅僅只是江南！

估計中原和北方那些什麼王什麼公的，氣運指數會更加恐怖。

娘的！這個世界也太內卷了吧！？

連朗州州牧，南平侯高季興都沒入前十啊！

其實剛才蘇妲己在船艙內向他提供了兩條選擇。

第一條，按照蘇大戶的意思直接入贅到蘇家，並且佯裝什麼都不知情，待到蘇妲己有了身孕，便伺機離開，到時候她蘇妲己會以財貨補償華陽。

不過這個提議被華陽斷然給否決了，聽上去和借腹生子沒什麼兩樣，身為大好男兒…

有些東西只能捐，絕不能賣！

第二條便是借著以訓練商隊護衛的名義，委託華陽全權負責此事。

而華陽要做的，便是儘快鍛造出一批可戰之士拿下朗州，成為蘇妲己在雲夢澤的堅實後盾。

為此，蘇妲己還把她暗中收集到的情報告訴華陽，讓他設法先讓顏良歸心，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掩人耳目，瞞天過海。

唯一讓華陽感到不爽的，就是蘇妲己沒有明確答應要與他成婚。

男女之間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情時我不願，我願時，你又不情。

這多多少少讓華陽的自尊心受到些傷害，想我本公子都這麼主動了，你還扭扭捏捏作甚？

不過華陽也不是不能理解，自己現在實力低微，既不能給予雲夢澤庇護，也無法與蕭氏叔侄抗衡，一味衝動行事，可能會給所有人招來不可估量的業果。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想起蘇妲己最後說的那句話，華陽眼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出來的時候是三個人，回去之時竟然又多了一個，饒是龐嬸一向疼愛華陽，臉也拉得像只驢。

只因顏良太能吃了，他一張嘴便能頂人家三個。

華陽和龐統母子還沒來得及動筷子，桌上就什麼都不剩了。

唯一能和他較量一番的也只有蕭摩訶，不過蕭摩訶瞧他妻兒都被人奪了，於是便大發善心的把自己碗里的飯菜也讓給了他。

這還沒積攢出一份家業呢，隔三往家裡撿人？

龐嬸看向華陽的眼光很不友好，這讓原本想與她揭穿蘇大戶真面目的兒子，都遲遲不敢開口。

「夫人的廚藝與顏某過世的生母有幾分相似，顏某…」

見都在看著自己吃，顏良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大手往懷裡掏了掏，摸出一個錢袋子放到桌上：

「還請夫人收下，就當是顏某的飯資。」

龐嬸立刻喜笑顏開，打掉龐統想要推辭的手，飛快的把錢袋子踹進兜里：

「看來今早的喜鵲沒白叫，原來真有貴客登門，壯士稍待，老身這就再去準備一桌酒菜！」

龐嬸說完便喜滋滋的出了門，華陽與蕭摩訶二人登時把鄙視的目光投向龐統，龐統臉一紅，吶吶地答道：

「她老人家又不是第一天這樣，你們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