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夢裡放花燈

熙熙攘攘的人群，塞滿了整個街道。

「哥，你看啊，好漂亮的花燈，在天上呢。」沐冰靈指著空中的花燈，興奮的差點飄了起來，被安澤一把拽住。

「是祈天燈，可是真的好多耶，就是在北海過節日時，也未見過這麼多花燈。」沐安澤寵溺的拍了拍沐冰靈的小腦袋，說到。

「我們也去放一個吧。」說完，沐冰靈便拉起沐賀兒的手朝前跑了。

只留沐安澤在後面喊:「慢點兒，慢點兒，真是的，又不是一下子沒了。」

「可是人家真的很興奮誒。」沐賀兒轉頭掩面一笑。

沐安澤只覺得有點怪，卻不知道哪兒怪了。

終於擠到了賣花燈的鋪里，是一個和藹的老頭，身穿一件青布厚棉道袍，腳下踏著暖鞋，手裡拿著一個拂塵，不像商人，更像一個道士。

「公子，要放祈天燈嗎？」老頭問到。

「要的，三個。」沐安澤伸手去拿，卻被老頭攔了下來。

「這祈天燈上面的字兒可是抽的，不是自個兒寫的，公子還要嗎？」

「抽的？真是有趣兒，要的，要三個。」沐安澤點了點頭。

也不知那老頭啥時候往櫃檯上放了一個紙箱子。

「你們把手伸進去，在這裡掏個你摸著順手的，拿出來就好。」那老頭一揚拂塵，然後指了指了箱子。

「我咋知道順不順手。」沐安澤正疑惑，想著這老頭又在唬人。

「公子，伸手便知。」老頭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笑了笑，不說話了。

沐安澤便把手伸進紙箱子，一伸手，把沐安澤嚇了一跳，心裡想著，這世上可真是不少奇人，在看那老先生，也佩服了起來，怕是高人啊。

箱子里的雖是紙條，摸起來，卻不一樣的感覺，有冰的，有熱的，有燙的，有暖和的……沐安澤甚至感受到了小紙條的情緒，恐懼，害怕，高興，或是想離開。

三人各自伸手摸了一張紙條，都是驚奇。

坐在那老先生的小方桌上，用毛筆在祈天燈面上面寫著抽到的字。

沐安澤想看妹妹抽了啥字兒，不想離的雖然很近，他卻看不清上面的字，模模糊糊，像是被蓋住一般，真是奇了。

不多時，三人寫好了字兒，放了毛筆，到了外面，路過的，放燈的，看燈的，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

三人好不容易找了個空地，撐開了孔明燈，點了蠟燭，慢慢鬆開，任其自由漂浮。

直到這時，沐安澤才看清了上面的字兒，都是一句詩，也不懂意思。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溪雲初起日成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醉入幽夢嘆緣淺，今世流年萬事遂。」

倒是一陣恍惚，一個祈天燈已是不知道飛到那邊去了，只剩下兩個祈天燈閃著微弱的光，緊緊挨著乘著風飛向了遠方，一閃一閃像天上繁星。

……

翌日清晨。

「安哥兒，聽說北武學府今天放榜了，我們去看看吧。」

「好呀，倒是昨個放了個祈天燈，今個還有些累。」沐安澤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安哥兒，你和冰兒姐背著我去放花燈，真壞。」沐賀兒撅了撅嘴，鬆開了拉著冰兒姐的手。

「哥，你啥時候去的呀？」沐冰靈問道。

「不是我們三個一起去的嗎？昨晚在……咦？我咋忘了地方。」

「哥，我看你是在夢裡放的吧。」兩女相視一笑。

「可上面還寫著字兒呢。」沐安澤有些疑惑，看來自己真是做了個怪夢。

……

北武學府門前。

「太好了，我們都過了，而且冰兒姐還是第一名，還是冰兒姐會騙人。」

「我真沒寫。」

「騙鬼哩。」

「哈哈哈，我就是個天才。」或許是大聲了點兒，一群人轉過頭來望著沐安澤。

「安哥兒，你是倒數第二名。」沐賀兒這一說，沐安澤感覺眾人的眼神里寫滿了「鄙夷」兩個字兒，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還好我不是最後一名。」沐安澤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奈何他實在是低估了他的嗓門。

一個胖墩兒擠過來，憨憨的，一看，不就是那個報名時挑戰的執扇少年的那個嗎？握著他的手，說:「我是最後一名，賀曉，幸會。」

「幸會，幸會，沐安澤。」他只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