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廂房留痕

后廂房留痕

進入寺內,眼前莊嚴肅穆的建築和佛像讓人心生敬畏,不過自大殿飄來的佛香不似往日的安定,多了一絲緊張和蕭瑟,讓人不由地寒毛直豎。

阮思禮推著蘇木衍走向法嚴寺主殿,司琳則時刻警惕著周圍的環境。

佛像在殿中威嚴高立,看向眾生,為信徒帶來信仰。

阮思禮向香爐前探去,堅定的說,「你看,佛像前的香爐還帶着餘熱,這人肯定是剛走。」一行人又向側殿查看一番,看到解簽處只余凌亂的桌椅,簽筒恣意地倒在桌子上,筒內還留有幾根余簽長短不齊的伸在外面,微風掃過時還會來回搖滾,桌下的椅子也倒在一側,大量的簽子凌亂地鋪在地上,似是經過一場慘烈的爭鬥。

商陸從殿門走進,掀過帘子走到阮思禮身旁

「我方才繞着法嚴寺各殿和廂房查看了一番,一個人都沒有,也沒發現有什麼機關密道,這寺里的僧人跟憑空消失了似的。」商陸平穩地說道,額角留下微微的細汗。

說話間微風吹過,帶來了悠遠的佛香。

蘇木衍思忖片刻,

「去當時長公主留宿的廂房。」

打開房門,房內陳設一律簡單樸素。

屋內的方桌上放着一個茶壺和幾隻杯子,床邊的花架上放着一個香壇,許是香壇太小,有幾段香灰掉在了架面上。

白木衍捻了一抹香灰聞了聞,便從懷中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司琳接過他用過的手帕收起。

那邊商陸將茶壺拿起,發現是裏面剩下的茶葉,便放在鼻邊嗅了嗅,然後看向蘇木衍,蘇木衍也看向了他,眼眸中含着深意,

「是雪山葉,這是皇室貢茶,這茶或許還是長公主那日留下的。」

阮思禮聞聲,說道「長公主來法嚴寺祈福至今已有半月,難道他們都不收拾的嗎?」

說着便走向這香爐旁,想捻一抹香灰,不過還沒碰到便被蘇木衍拍了下來,

「別亂碰,這香灰裏面有破魂草,容易亂人心智。」

又道「昨日我給澤兒診病時,發現他腰間系的平安符有一抹特殊的香味,和我前幾日研究的綉影花是一個味道,

此花並非我鄢朝所有,而是來自北狄,它本身無毒,也可入葯,但若和破魂草混合便會使人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即使醒來也是神志不清,就像澤兒現在的樣子。」

阮思禮道「所以那日所謂的高僧加持破災是在給平安符沁毒,」

他話鋒一震,「那你怎麼不把它解下來!」

蘇木衍看了看他,「過了那麼久,藥效早就散了,澤兒的衣物也已經換了多次,那香味也只是殘留的一絲,如今只是他體內的毒暫時未解,不過不傷及根本。」

商陸在一旁像是在思考什麼「看來小公子的病是一場刻意的蓄謀,但對方並未傷他性命,他或許只是個誘餌。」

阮思禮道「若小公子只是個誘餌,那對方的目標會是誰呢?」

他們二人思考片刻,眼眸微震,皆看向蘇木衍,而蘇木衍在那邊眼眸微垂,理了理寬袖,眼中情緒不明,抬起頭后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道「香客留宿法嚴寺都會登記在冊,會派專門的僧人打掃,走後僧人都會立即收拾好房間,況且這間房是長公主的住房,寺內僧人會更加嚴謹才是。」

阮思禮接過話頭,「但這個廂房卻是半個月都沒人來打掃,或許,」他看了蘇木衍和商陸一眼「這兒的僧人不是剛消失,而是在半個月前就消失了」

他們似是想到了什麼。所有人都各有所思,屋內安靜地落針可聞。

過了一會兒,蘇木衍在屋內掃了一圈,道「出去吧。」

司琳將蘇木衍推出屋外,商陸和阮思禮緊跟其後。

一陣濃烈的佛香傳來。

一行人身體一頓,提高了警惕,又繼續前行。返回主殿遠遠地就看到一根燃香堅定地立在大鼎上,在空曠的寺內他們眸中的震驚轉瞬即逝,眼光流轉間,心中警鈴大震,感受四周的殺氣。

「看來這香是有人特地為我們敬上的」阮思禮笑道,不過眼底卻無絲毫笑意。

這時一根利箭劃破空氣,帶着風嘯沖向蘇木衍,司琳身形一閃擋在他的身前,拔出長劍擋住利箭,箭身被劈成兩半,箭頭插在旁邊的石柱上。

那邊商陸和阮思禮在運力的時候時候發現內力盡失,他們眼神凌厲的看向鼎內的香,又無可奈何。

「香內有迷藥」阮思禮向司琳喊到,因為從小被浸泡和服食各種毒藥和草藥,所以一般的毒與她無礙,司琳是在場唯一沒受影響而且武力強大的人。

司琳向他們回道「去屋裏。」同時沖向香鼎,揮舞長劍,放出劍勢,將鼎里的那根香斬的粉碎,隨即去迎接另一波箭雨。

攻勢甚猛,司琳明白若繼續這樣糾纏下去,必然成為他們的瓮中鱉,形勢極為不利。

在格擋利箭的同時司琳縱身躍上屋頂最高處,寺內外景象一覽無餘。只見寺廟的院牆外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手持勁弩,在院牆兩側埋伏。她從腰間摸出三根銀針,瞬間向為首的射去,為首的還未看清針影便倒了下去。緊接着掏出幾顆如意珠射向一邊,隨即身形一變向院外另一邊衝去,身影快如閃電,黑衣人皆被射殺倒地,但因如意珠不足,那邊被一個黑衣人逃脫,同時他發動手弩一箭穿透了司琳的肩骨。她忍着疼痛將箭身拔出。

屋內蘇木衍給了他們解毒丹,調息片刻慢慢地也恢復了內力。

司琳見危機已除,便推門進了屋內

走到蘇木衍前行了禮「是屬下疏忽,讓公子受驚。」

蘇木衍抬眸看向司琳,目光聚在她肩上的傷,傷口處里肉帶着血向外翻滾,血一直向外流,滲濕了周圍的衣料。他眼眸微動,給了她一瓶金瘡葯,

「無礙,先把葯撒在傷口上,最近就不要用劍了」

司琳看了看蘇木衍,想了一下回到「是。」

阮思禮和商陸在一旁神情嚴肅,今日若不是司琳,堂堂內衛首領和察院提司就要命喪於此,死得也太過隨意了,他們心中對司琳也有感激和讚賞之意。以一敵眾,而且對方都訓練有素,即使是男子也不容易,但司琳一個女子卻做到了,其中艱難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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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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