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求情

馬車噠噠行駛著，濺起一地的水花，珠簾搖晃，露出一雙略帶疲憊的眉眼，侍童見了，連忙將珠簾拉好，放下竹簾，防止雨絲飄落進來。馬車簾下掛著玉牌，刻了個「蕭」字。

「公子，去了皇後娘娘那兒您該如何說？」五味子將一杯香茗放在蕭珺面前，開口問道。

蕭珺將擦拭琴弦的帕子放下，抿了一口香茗，醒了醒神，身上的寒氣也驅了一些。想到這事，不免也有些頭疼。

「只能實話實說，若是摻了假話，反倒會招來更大的麻煩，而且姑姑也在宮中，與皇後娘娘又素來交好，到時候如果憑我一人說不通，也只好厚著臉皮請姑姑來了。」

五味子跟著點頭，瞄見蕭珺略有些疲乏的神色，問道：「公子是不是昨夜讀書讀得太晚，有些乏了？」

蕭珺點了點頭，說：「齊先生前幾日講得那首詩極好，我又去尋了那詩人的其他作品，不知不覺忘了時間。」

「公子，奴倒是聽說太傅家中有一書閣，算是京中藏書豐富的一處，不如待此事了了，讓丞相大人寫個拜貼遞去，公子進去瞧瞧，太傅大人看著是個好相與的人。」

「其餘的事日後再說吧。」

路上積了一個水坑，馬車行駛地快了些，濺起泥水，濺到了一個小姑娘身上。

「哎呀，小姐！」

車夫連忙勒馬，歉意地說：「姑娘抱歉。」

蕭珺撩開珠簾，問道：「怎麼了？」目光就看到藕粉色衣裙的小姑娘身上沾了泥水，苦惱地皺著眉，連忙下車。

江嘉筠好看的眉眼都皺到了一起，這下可怎麼辦呢？

「抱歉，是我著急，不小心將水濺到了姑娘身上。」蕭珺連忙道歉，從五味子手裡接過手帕，遞給江嘉筠。

「沒事沒事。」江嘉筠擺了擺手，藤蘿接過手帕擦了擦身上的泥水。

「要不，我派人帶你去買身衣裙換上？」

江嘉筠連忙搖了搖頭。

「不，這是我的歉意，姑娘還是接受吧。」蕭珺對身邊的僕從吩咐了一下，僕從接了命令，看向江嘉筠。

「好吧。」江嘉筠看向藤蘿。

藤蘿也點了點頭。

蕭珺上了馬車，朝江嘉筠笑了笑，說：「我今日有急事，若是有緣，下次一定好好賠償姑娘。」

江嘉筠看著蕭珺離開，心裡想著這人可真是溫柔。

到皇宮的時候，雨將將小了一些，蕭珺將周夔給他的玉佩給侍衛看了一眼，侍衛領著他去了皇后的住處。

程皇後生的圓潤，瞧著是個有福氣的長相，眼尖地瞧見了來人，摸了摸指上金色的護甲，扭頭朝著身旁的人調笑著說：「瞧瞧，你那侄兒來了。」

蕭貴妃也看著了，扶了扶有些晃動的珠釵。

「雋則今日怎的過來了？」

程皇后笑道：「你家雋則這般樣貌，若是幾十年前擲果盈車的舊俗未改，你蕭家的馬車還不曉得要換多少輛，十一歲便如此，本宮倒是期待他成年的模樣了。」

蕭貴妃聽著，也笑了。

「太子殿下也不差，倜儻著呢。」

「就是缺了點雋則身上那股書生卷氣。」程皇后說道，「本宮倒是聽說不少貴女心悅雋則，遞了花。哎！說到這兒本宮倒是想起來，一月前琳琅在馬場賽馬，那柳家小姐給琳琅遞了花，琳琅一鞭子把花抽得稀碎，說要這女氣的東西做甚，這性格真是毛躁唉！」

「都是幾歲的年紀，曉得什麼情愛，說是心悅不過是崇拜罷了。」蕭貴妃接話道。

「說得不無道理，就是可憐那柳家小姐，被那一鞭子嚇得，第二日就起了高燒，本宮就從庫房挑了些東西差人送去了柳家，這事才罷了。」

蕭珺沒聽到她們這些打趣的話，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今日怎麼來了？」蕭貴妃問道。

蕭珺看了看程皇后，又看了看蕭貴妃，斟酌了一下用詞，將周夔那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程皇后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蕭貴妃安撫地看著程皇后，程皇后見此，長嘆了口氣，說道：「琳琅如今人在華清宮了？」

蕭珺應了聲是。

程皇後起身，朝著蕭貴妃說道：「今日沒法和妹妹繼續閑談了，等本宮去瞧了琳琅再說吧。」語罷，又轉向蕭珺，「還要勞煩蕭小公子和本宮一起去了，皇上平日就誇讚小公子勤敏好學，小公子又是琳琅的伴讀，興許去了，還能幫幫琳琅。」

蕭珺看了眼蕭貴妃，蕭貴妃微微頷首，算是默許了。

蕭珺拱手道：「應該的。」

程皇后領著蕭珺朝華清宮趕去了。

門口的小太監看到來人，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躬身行禮道：「娘娘金安，皇上如今正睡下了，不讓人打擾。」

程皇后擺了擺手，說：「行了，太子都進去了，本宮還能不知道皇上是否睡了，去稟報吧。」

小太監得了命令，連忙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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