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與敗 【21】世界之巔（大結局上）

殭屍群越來越多，幾分鐘之後，葉小雨等人的槍陸續啞了火，殭屍漸漸圍攏。就在這關鍵時候，風中突然傳來一陣引擎聲。

「臨！」緊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隨著「崩山真言」，地上的積雪像是煮沸的開水一樣翻滾起來，周圍數千殭屍的頭顱放鞭炮一樣挨個炸開，鮮血混著腦漿紅艷艷的在地上鋪了一層。

「猴子爺爺！」白虎欣喜的喊了出來。

「小老虎，前面的營地已經淪陷了，帶著你的朋友趕快走，原路返回去！這裡交給我們！」蒼猿順著溜索從直升飛機下到地面，和他一起的還有神遺之恩的其他隊員，這些人個個都帶著傷。

「可是……」白虎還要再說，這時候遠處傳來一聲悶雷似的吼叫，殭屍群再度開始聚集。

「是殭屍皇帝！」阿顏叫道。

「別可是了！快走——臨！」蒼猿再次發動「崩山真言」，精神力卻凝而不發，扭頭大聲喊道，「走！能走多遠是多遠！」。

白虎眼中含淚，身體立正，向著自己的隊友行了一個軍禮。然後她手一揮：「我們走！」

一隊人擠在剩下的車裡，飛快的退走，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約莫走了十多分鐘，才聽到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響。

白虎再也忍不住，在車裡大哭起來。阿顏連忙安慰。

「現在怎麼辦？」阿顏安慰好白虎之後問道。

「沒有辦法了。帕爾巴特營地也完了，連神遺之恩都全軍覆沒……」白虎眼睛紅紅的說。

「師傅也是……連教祖公主都……殭屍皇帝太厲害，現在已經沒辦法了……」葉小雨說著也開始抽泣起來。她心中還有一處更大的傷痛沒有說，那就是李承恩。

「什麼叫沒辦法？一個個只知道哭！」林佩玄突然說道，「魔獸王呢？他不是還在湖底么？他那麼厲害，我們放他出來對付殭屍皇帝不就行了！」

林佩玄這一說，葉小雨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而下。

「承恩大哥他……」阿顏也紅了眼，「他已經變成殭屍了……」

「變成殭屍有什麼？你們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嗎？我可以操控他繼續戰鬥！」林佩玄說道。「而且，說不定還能讓他恢復理智。」

「什麼？」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林佩玄身上。

葉小雨和阿顏更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臉的期待的問：「你剛才說……」

「你們應該知道我以前的身份，」林佩玄說道，「我一生都在和殭屍打交道，根據我的經驗。在特殊的情況下，殭屍是有可能恢復理智的。我記得3年前有一次，一隻殭屍拒絕我們餵食，後來查出是我們餵食的是那隻殭屍的親人；還有一次，我控制的一隻殭屍在殺死一名軍人之後曾抱著那名軍人的屍體痛哭，因為那名軍人是他曾經的戰友……」

眾人都驚訝於林佩玄講述的這些事情的殘忍，但同時也聽出了一些關鍵：「你是說……」

「屍毒感染者的意識不是被磨滅，只是被壓制。」林佩玄繼續說道，「我猜想。如果感染者意志力夠強，那麼只要有足夠的精神刺激，換回感染者的意識並不是不可能。」

「對啊！」阿顏介面道。「我聽永春公主說過，殭屍皇帝最初也是意識全無，但是當他錯手殺死皇後娘娘的時候卻恢復了理智。她說殭屍是個殘忍的物種，用親朋的鮮血來換回理智，果然是殘忍！」

「不錯！巨大的刺激導致的精神創傷確實可以中斷屍毒在大腦中的反射，以前的李承恩就是這樣。」葉小雨介面道。「我們的確可以試一試。」

「試！一定要試！」雪狼的人全都激動了起來，「殭屍皇帝算個屁！只要老大回來。就什麼也不怕了！」

眾人商議已定，飛快的向著血簾教基地前進。

三天後，血簾教基地，湖底通道里。

5個人穿著厚重的防護服站在一道紅色大門前——葉小雨、阿顏、林佩玄、白虎還有梁子。

「就是這裡了！」葉小雨說道。隨著她的話音，門內傳出一陣低吼，彷彿野獸一般。

「我來！」梁子深吸一口氣，朝著紅色的大門走去。由於基地被毀，電子設備全都失靈，因此必須靠人力打開大門。

「小心！我來幫你！」林佩玄手持長簫走上前去，開始吹奏五弦音安撫李承恩。

嘎吱~，令人牙酸的開門聲之後，深綠色的液體緩緩排出，眾人戒備的看向門內，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兩點幽幽的紅芒。

「李承恩，我們又見面了！」林佩玄放下長簫走上前去。

「林小姐！小心！」白虎提醒道。

「不用！呵呵，」林佩玄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我說可以控制他是騙你們的，我的能力不足以控制一代殭屍，但是放心，精神刺激可以換回殭屍理智的事情是真的。」說完嫣然一笑，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初戀赴約的小女生一樣。

葉小雨等人都不知道她說這些話的用意，全都疑惑的看著她。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林佩玄不理會眾人的提醒，走到門口之後回過頭，「李承恩他是喜歡我的，知道你們不信，呵呵，我現在就證明給你們看。」

眾人這才知道她的打算，全都驚呼出聲，大聲勸她回來。

林佩玄沒有回頭，那精緻的臉龐帶著微笑消失在門后的黑暗中。

「吼！」低吼聲再次響起，不一會兒，門內傳來一個男人的哭聲……

喜馬拉雅。人類最後的防線，南迦巴瓦營地。

包括葉小雨和阿顏等人，所有的人類倖存者此時都站在高處。他們神色激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珠穆朗瑪峰頂，很多人拿出望遠鏡來，大家輪流查看。

峰頂，白雪皚皚，勁風呼嘯。兩條人影乍合乍分，「轟隆」一聲巨響。漫天風雪都被排開，地上的積雪被掀起十米多高。鋪天蓋地的灑落下來。

大雪散盡，露出兩個人影。

李承恩，還有殭屍皇帝。

就在殭屍皇帝率領殭屍大軍攻打人類最後防線的緊要關頭，恢復意識的李承恩及時趕到。二話不說，一個道術引發雪崩，消滅了無數殭屍，然後和殭屍皇帝戰在一起。

「喝！」李承恩爆裂拳再一次全力打出。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峰頂上積雪被吹得乾乾淨淨，多年堅冰都出現了裂縫。兩道身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橫飛而出，全都衣衫破碎、口中吐血，跌落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卻是李承恩和殭屍皇帝雙雙被對方的爆裂拳擊中。

「呵呵。有些能耐，朕小看你了！」殭屍皇帝一邊擦著嘴角一邊起身。

李承恩也要緊牙關站了起來，「老不死的。朕你個頭，你只是一隻殭屍，沒資格當皇帝。」

「我是殭屍的皇帝！」隨著殭屍皇帝的呵叫，一股絕強的精神力爆發出來，李承恩悶哼一聲，雙腿一沉。彷彿身受強壓，他強支撐著身體並不下跪。但表情看起來很是辛苦。

「哈哈，跪下吧，俯身磕頭，」殭屍皇帝大笑道，「身為臣民，見到朕理應跪拜，身為殭屍，見到朕也一樣要跪拜！」

「可惜！現在是共和國！」李承恩咬牙站起，「而且，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殭屍！」說到這裡，李承恩精神力全部爆發，身體再次筆直挺立。

「什麼！你居然不受拜祖禮控制？」殭屍皇帝大吃一驚，「你改變了自己的精神力波動？」

「我有朋友！我有愛人！我有信念！我有決心！」李承恩一字一頓的說，「我不是殭屍！我是人！！——斗！」

「轟隆！」崩山真言一出，山頭的堅冰都被削去一層。

「呵呵，崩山真言，能奈我何？」殭屍皇帝呵呵一笑，絕對領域讓他毫髮未損，「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道法！——陣！」

隨著殭屍皇帝的一聲斷喝，峰頂上突然風起雲湧，天地變色。一股黑壓壓的煙雲漸漸在殭屍皇帝身邊匯聚，煙雲中電光裊繞。

「這是……盪魔真言！」李承恩心中大驚，他感覺到殭屍皇帝的精神力越來越強，自己的身體在這股精神力壓迫之下居然不能動彈。

「哈哈哈哈，跪下吧！」殭屍皇帝身周煙霧瀰漫，彷彿來自九幽的魔神，精神力凝練程度幾乎可以用肉眼看見。

「噗！」巨壓之下李承恩噴出一口鮮血，腳下的堅冰寸寸碎裂。

「承恩大哥！」阿顏剛好從望遠鏡中看到李承恩吐血的一幕，立即驚呼起來。

葉小雨奪過望遠鏡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跑到一處防禦基地里，出來時手中扛著一把近3米長的巨型狙擊槍。

「阿顏，來幫我測風速！」葉小雨喊道。

阿顏飛快的上去幫忙，葉小雨把狙擊槍架在一處坡地上，調整好準星之後毅然扣動了扳機。

峰頂，殭屍皇帝步步逼近，李承恩漸漸支持不住，強韌的身體開始彎曲，全身骨骼咯咯作響。

「再見，你這個不忠不孝的叛徒！」殭屍皇帝舉起了拳頭。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哧」的一聲響，一枚大口徑狙擊槍彈猛的擊中殭屍皇帝的胸口，鮮血被拉成一條血虹，在勁風中射出好遠。

李承恩感覺周身壓力陡然一松，暗道機會來了，他鼓動所有的精神力，不理會右拳上炸裂般的疼痛，爆裂拳直轟殭屍皇帝面門。

「轟隆！」整個大地彷彿都震動起來，一圈肉眼可見的巨大的衝擊波環形飛散，連主峰周圍的雲彩都被吹散得乾乾淨淨。峰頂上電光閃耀，冰雪瞬間粉碎，然後氣化，耀眼的強光中碎冰、山石、氣霧彷彿擺脫了萬有引力一樣隨著爆發的能量直衝雲霄。

強光一閃而過，但約莫過了半分鐘，震動才漸漸平息。這時候震動波及到周圍，主峰周圍好多山頭上都爆發了雪崩。

「怎麼樣了？」葉小雨等人迫不及待的舉起望遠鏡觀察。

一會兒之後氣霧散去，漸漸顯出峰頂的情形來。只見李承恩全身衣衫盡碎，右臂血肉模糊，站在一片狼藉中俯身喘息，在他身前的山壁上是一個直徑約30米的巨大的深坑，由於角度的關係，深坑中的景象難以看到。

「去，看看情況！」葉小雨對身後一個飛行員打扮的人說道。

那人奔回營地，不一會兒，南迦巴瓦營地中飛出一架直升機。

由於周圍精神力爆發引起的干擾還沒消失，因此直升機觀察員傳回來的影像不是很清晰，隱約可以看見山頂的大坑中一團模糊的血肉。

「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看樣子殭屍皇帝已經被一拳打爛了。巨坑中央有他破碎的肢體！」

「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整個倖存者營地沸騰了，大家都歡呼著慶祝這得之不易的勝利。

「呼！結束了！」李承恩抬起頭，閉上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身前的巨坑中傳出一陣令人心悸的巨大聲音：「愚蠢的賤民啊，準備承受激怒朕的後果吧！」

所有人的歡呼戛然而止，臉上的預約表情還來不急消退，但眼中已經透出驚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