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要成為他的最強命紋

果然不出程月所料想的，不過映入眼帘的一幕，還是有些震撼。

「呵呵，無論是多久只要看到這一幕，我就又回到了被那個男人支配的時候。」白袍男子不禁感慨自嘲，那眼中的恨意跟剛剛的男孩一模一樣。

哧！！

程月迅速回頭，眼看男孩將刺入男人的短刃抽出，一把推開。

手握短刃，拿起木傘，在女人身旁雙膝跪下。

砰。

女人看見自己的孩子殺了男人沒有一絲可惜的意思，只是看見自己的孩子沒事，緊繃的身子頓時微微鬆弛下來。

「娘，我做得對嗎？」先前的雨水浸濕了男孩的髮絲，從鬢角處流淌下來，宛如一個落湯雞。

女人沉默不語，半晌，頗為困難地說：「易兒，你覺得呢？」

男孩激動地說道：「那個男人當然該殺！我做的難道不對嗎！他都那樣對您......」

「哇啊~哇啊~」

男孩和女人頓時沉默不語，男孩甩干手上的水滴，口中哈著熱氣讓手稍微暖和一些，溫柔地撫摸著襁褓中的嬰兒，不慌不忙的安慰她。

女人見后，眼中難免才閃過一絲柔情：「易兒，照顧好汐瑤。」

男孩突然重重地插一句：「以後她只叫汐瑤。」

汐瑤兩個字咬得很緊，女人輕輕地「嗯」一聲。

「你們走吧，我已經無力回天了。」

「......嗯。」

「娘，我送您吧。」

「好。」

女人被雨水打濕的臉龐，頓時嫣然一笑。那就像出水的芙蓉，清純，美麗。

可落在了男孩身上，卻是顯得悲慘，可憐的枯萎之花。

男孩緊閉雙眼，可還是從眼角流出一淌淚水，就連襁褓中的嬰兒頓時也哭哭啼啼的。

「來人啊，動靜是從這傳來的！」從柳府中透出一群通天的火光，正在飛快襲來。

男孩猛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他知道不能在慢了，銀光一閃，女人的笑容將永遠保留，永遠保留在他的心中。

立刻起身，飛奔疾馳。

他會回來的，待他回歸之日，便是潛龍衝天。

白袍男子袖袍一揮，許許多多的畫面從程月眼前閃過。

不知過了許久，程月有些不自然說道：「你，你是楚易？」

話語中帶著激動和質疑，但真正暴露他的是那如炬的熾烈眼神。

白袍男子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那你覺得我是楚易嗎？」

程月還是有些不相信：「楚易不是早就死了嗎。」

白袍男子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滿頭黑線，說道：「這是我留下來的神念。」

「哦~」

白袍男子看到程月反應還是很滿意的。

程月突然說道：「那是啥啊？」

白袍男子頓時想說一句，結果被程月激動地說道：「這麼說你承認你是楚易了！」

楚易無奈道：「我就是呀，何談承不承認。」

霎時，程月眼神變了，眼中熾烈的眼神愈來愈猛烈。

楚易聳肩道：「沒想到死了這麼久，名聲還是這麼大。」

程月心中嘟囔道：「要是讓你知道全大陸信仰的唯一強者就是你，還不得要臭美死。」

楚易自然地轉移話題，眼神瞄了一眼程月胸前的彩色晶石：「話說你胸前的那塊彩色晶石從哪來的？」

程月拿起晶石，笑道：「你說這個呀，這個是我五歲的時候爸爸帶我去命初城，我在路邊結識的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當時他是一個乞丐，我看他快餓死了，就把我買的一個燒雞送給他。後來我跟他聊天，知道他一家裡就只有他一個人了，好像是祖上與北秦皇室有什麼關係，後來的北秦帝王下達詔令，將他們將趕盡殺絕，還不准他們修鍊，為了提防，給他們餵了一種葯，後代一生都無法覺醒命紋，一直到他這一代。」

楚易心中思索道：「璇陽，你知道其中的隱秘嗎？還是說他們注意到了四帝脈石，迫害了你的後代。」

程月這時捧起彩色晶石：「他很健談，但好像從來沒有人跟他傾訴，他沒有把我當小孩子看待，所以我們一起聊了很久，最後一天他竟然找到了我！

他說：『程月，感謝你能讓我傾訴這些，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沒有什麼好送的，就給你這個吧。』

最後他把這個彩色晶石給了我，還說這是從祖輩上傳下來的，我一直推脫，最後他還是硬塞給我。」

這時程月突然有些傷感：「我從歸程時把彩色晶石戴在身上，回家時便生了一場大病。後來我再也無法出城，從家裡寸步不離。但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它，而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健康。」

楚易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期間受過傷？」

程月恍然一聲道：「對！我那時不知道怎麼回事，胸口突然劃了一道傷痕，雖然微乎及微吧。」

楚易不經思量，心中肯定道：「原來是自主認主。」

「可有一次爸爸又要去一次命初城，他不許我出城，我寫了一封信讓他給那個乞丐，他允許了。但回來時得到的消息卻是他早就被人殺死了，在我離開的那一天死的......」

程月說到這，低下了頭。

「我也是，沒有什麼朋友，我們兩個好不容易結識一番，卻是這一幕結束。」楚易看到程月紫色的眼眸中流出一滴清澈的淚水。

看著程月倔強止淚，楚易不禁嘆息：「抱歉，可能這或許是我一手造成的，那顆彩色晶石原名叫四帝脈石，是我收集的四大皇室的純正血脈和祈命獨角獸和我的精血以及巔峰紋碑的一角所打造的誓言級命武。」

「命武？」程月看著手中的彩色晶石。

「嗯，不過從嚴格意義上它不算命武，四帝脈石中擁有大陸上強大的幾股血脈以及巔峰紋碑的一角所造，其自身的氣運極為強大。不僅可以作為命武進行防禦和提供命之氣還能作為儲物手鐲來存放活死物，至於空間多大我也沒有深究，不過由巔峰紋碑為基礎想必不會太小。

不過我總覺得它還有別的功能未知，可能是這些被有心人所知，將你我的朋友的家族被分崩離析。」

程月抬頭起身，恭敬地向楚易鞠了一躬。

楚易苦笑道：「你難道不怪我嗎？」

程月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灰色，感激道：「不！我要謝謝您，是您讓我知道這個四帝脈石的一切，我剛剛也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將這個送給我。我會為他報仇，無論是誰哪怕是北秦皇室，都要為他付出代價！」

「那麼首先你要擁有命紋。」

程月很快地理解這句話，再次向楚易鞠躬道：「還請您幫我。」

楚易反問道：「決定了嗎？」

程月聽后，不禁笑了笑，頗為洒脫道：「還用說嗎？來到這裡便已經做好了決定。」

楚易暗暗認可，隨後側目，雙眸彷彿穿過一切虛偽的屏障。

......

天紋崖，樹林。

「咔嚓，咔嚓。」

不知何時，祈命獨角獸將命晶祭出，但現在顯然命晶正在迸裂，可祈命獨角獸不受一絲影響，一點都不在意命晶。

一旁的陳然也注意到了，奈何祈命獨角獸沒有反應，他也沒有再著急。

只不過外界已經過去半天了，中午時分，樹林間時不時透過光曦，明明安靜美好的地方，卻一直散發著氣勢浩大的命之氣，整個天紋崖漸漸陷入了無命之氣的狀態，唯一擁有命之氣的也就只有這個小樹林了。

不知又過去多久，夜幕早已來臨。

命晶的裂紋越來越多，可一切都是如此平靜——「咔嚓，咔嚓。」

陳然早已見怪不怪了，可突然間「砰」的一聲，命晶徹底炸裂開，但命晶炸裂開的同時，一股極致的命之氣融入了祈命獨角獸的體內。

那股極致的命之氣就連陳然也驚嘆不已。

隨後祈命獨角獸傳音道：「繼續。」語氣中充滿了疲憊，但更多的是激動之意。

陳然明白了接下來該如何了。一步登天，一步墜地，全靠自己了。陳然默默為程月祈禱。

緊接著，祈命獨角獸長嘯一聲，身旁的空間隱隱有崩壞之意，凡是身處天紋崖的生物聽到此聲，無論是誰無不頂禮膜拜。

地上的命晶碎片重新散發光芒，在空中漸漸地勾勒出幼態的祈命獨角獸的模樣，渾身上下充斥著金光。

而真正的祈命獨角獸雙眸迸發出堅決的光芒，白金色的獨角上圍繞著浩瀚的氣息，一頭體型高大，身上布滿十色的獨角獸虛影悄悄的出現在它的身後，奇怪的是這隻獨角獸眼中出現了和人一般的陷入回憶的神情，只不過它自己沒有察覺到罷了。

......

「來了。」楚易提醒道。

早已準備好的程月，聽后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只見祈命獨角獸獨角散發強大的命之氣，包圍著自己和程月。由命晶構成的小祈命獨角獸輕輕地向前一踏，頗為人性化的看著程月，隨後化作一抹流光在程月額頭處形成了命紋！

在小祈命獨角獸形成命紋的同時，隨之而來的便是對程月鑽心刺骨的痛！

楚易默默地注視他，只見程月蹲下身一手撐地一手護著腹部，渾身肌肉緊繃，青筋暴起，頓時面部汗水流下嘴唇發白。彷彿現在有個無形的人正在將程月暴打一頓。

隨後，程月連撐地的力氣的沒有，渾身都趴在地上。程月自己知道他四肢的骨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絞個粉碎，就連自己的意識也在漸漸消磨，越來越恍惚，好像天地間在不停地旋轉，想吐但沒力氣吐。

隨著時間的加深，程月經歷了不少「酷刑」，整個人只靠的頑強的意識支撐著，但這正是楚易和祈命獨角獸想要的效果。

如果這時有較強點的人來看程月的身體狀況，絕對會大吃一驚，因為在程月的體內一直有一股金色的命之氣在亂竄，不斷地摧毀著新生的一切。

至於陳然一直在放空程月的精神空間，也就是念紋域。

念紋域——精神空間，不僅是人類和命之獸修鍊精神力的場所，還是孕育命紋的起始之處。

都說命紋和自己的宿主的生命息息相關，彼此關係著。如果在程月身體收到巨大傷害的時候，那麼身為命紋也同樣會分出部分力量共同承受。

而祈命獨角獸看中了這一點，不僅可以為程月重塑天資和可以將自己完美的代替原本的命紋，可謂是一石二鳥。

「這麼久了，差不多了吧。」祈命獨角獸默默估量。

與此同時，陳然這邊出現了異常。

原本一切順利，安然無恙的過程倒是讓陳然安心不少，但突然念紋域中傳來一陣微弱的精神力，雖然不及螢火般微小，卻還是讓陳然精神緊繃。

「哇啊，哇啊......」

......

一道啼哭聲，程月、楚易、陳然和祈命獨角獸的聽到了，不經意的都愣了一下。

楚易雙手環抱，雙眉緊皺，語氣頗為奇怪道：「嗯？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命紋出現的時候嗎？怎麼會有嬰兒在啼哭。」

陳然和祈命獨角獸都驚訝地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怎麼回事？出了什麼岔子。」陳然傳音到祈命獨角獸。

祈命獨角獸也是顯然露出人性化的懵呆！「這，這可......我也不知道啊。」

祈命獨角獸倒是很憋屈，作為命之獸的王者早已學習萬家之技，但這種情況它還是第一次見，因為有自己的驕傲，所以祈命獨角獸沒有撒謊。

......

「不，我還不能死，我還要成為他在大陸上最強的命紋，我......夠了！！給醒來啊。」

程月的周圍突然響起一陣稚嫩的聲音，忍受著劇烈疼痛的他，慢慢的睜上雙眼。

原本漸漸失色的眼眸重新注滿璀璨的紫色，眼底慢慢浮現出一道神秘的人形圖紋，腦海里漸漸地回想起自己從前無聊時，自言自語說著要讓自己覺醒的命紋和他成為大陸最強。

這句話從他記事時便掛在嘴邊，但漸漸地他忘記了這句話，剛剛那一道聲音讓他重新回想起從前。

四帝脈石這時也散發出一道光，穿過遼闊的幻境，刺穿虛偽的屏障，直到遠方那漆黑的空間中被光芒懷抱的佇立的人形圖紋。

楚易看到這一幕，雙眼中也是充滿奇異之色，口中不停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