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如鈎
小姑娘撬開書房的門后，眼見書房內空空如也，連個桌子都沒有。
她當場傻了眼。
只得咬牙切齒的掃清首尾。
「就這？有錢的冤大頭？」
小姑娘心裏不斷地腹誹。
前幾日幫內收到消息，內城有個花十兩黃金買一棟小院的冤大頭，就把她派來盯梢，讓她伺機而動。
沒想到毛都沒撈到一根！
小姑娘不想去思考，這冤大頭為何連傢具都不置辦。
她只對於浪費這幾日的時間感到懊惱，估摸著那冤大頭快回來了，小姑娘加快了清理首尾的速度，很快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王剛遠遠吊著她，一路尾隨。
青山城內城很大
且與外城涇渭分明，兩丈有餘的高牆，將整個內城區域包圍起來。
內城的勢力頗多。
但值得王剛注意的，只有三家。
即是縣令何雲稟的何家，將青樓、賭坊、錢莊整合在一切的青山商會，和青山城內城的江湖勢力雷火幫。
這三家都能接觸到所謂的『仙師』，也就是和蓮生教有些聯繫。
小姑娘徑直穿過幾條街道，又七拐八拐來到一個衚衕里。
咚咚咚......
她敲響了一個院子的後門。
很快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打開門，見小姑娘空着手回來，神色一沉，目露凶光：「嗯？空着手還敢回來！」
半開的院門中傳來陣陣肉香，小姑娘不由得吞起口水來。
「幫內的消息是錯的，那冤大頭家裏什麼都沒有！」
小姑娘梗著脖子，想要擠進門，卻被大漢一把揪住後頸。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你不會去偷別人嗎？滾蛋！」大漢揪著小姑娘後頸，如揪著小雞仔般，隨手一甩就講小姑娘丟出老遠。
「哎呦！」
小姑娘摔了個屁股墩。
這時遠遠走過來幾個半大小子，王剛看着幾個小子鼓鼓囊塞的包裹，眼中閃過詫異：「靈石？還不少！」
「林叔，有貨。」
領頭那小子鄙夷的掃一眼小姑娘，來到那大漢的身前低聲開口道。
「哦？」那被喚作林叔的大漢眼前一亮，「快快，進來說話，正好那位也在，小的們真不是吃乾飯的......」
院門『嘭』的一聲被關上。
小姑娘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摸摸乾癟的肚皮，低頭耷拉腦的穿過衚衕，眼前卻出現一身樸素的藍袍。
她心裏咯噔一聲抬頭看去。
入目是王剛那冷硬的臉，凌厲陰冷的目光，小姑娘打了個寒顫。
她就要出聲驚呼，卻只覺後頸被揪住，迎面的風便似刮骨刀，讓她睜不開眼睛，甚至連呼吸都做不到。
撲通！
小姑娘被丟在地上，王剛打量着眼前陌生的莊園，漠然道：「雷火幫收集的那種石頭，放在哪？」
小姑娘悄悄抬頭瞅了一眼。
此時已入夜，王剛的高大身形隱在朦朧夜色中，似下一刻就要化身擇人而噬的惡獸，小姑娘心下發緊。
她心思急轉，很快開口回應：「那種石頭平時被藏在地窖里，積攢到一定數量后，會由林叔他們幾個人，護送到總舵去，總舵在內城的南邊，我可以幫到你，別殺我......」
小姑娘語氣平緩中帶着祈求。
她很冷靜。
王剛聞言，腦海中便冒出這個想法。
他看着臉蛋塗得黝黑的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父母尚在否？」
「沒名字，都喚我十七，無父無母。」小姑娘坐在地上抱緊雙腿。
「很好，希望你沒騙我！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回。」王剛漠然回應，將手伸入懷裏，邁步走在莊園里。
小姑娘疑惑地抬頭。
很快王剛的存在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三三兩兩的雷火幫中人，匯聚過來，被喚作林叔的大漢也趕到。
「你是什麼人？」
林叔問出此言，又見遠處十七。
「嗯？！是那賤種帶你進來的？」
雷火幫眾人只有說兩句話的機會，而後永遠失去了開口的能力。
王剛手中寒光一閃，噗噗聲連綿成片，十幾個雷火幫眾屍首分離。
殷紅的血流了一地。
王剛拖着大刀信步穿梭，無論眼前人如何祈求，一律格殺，不到半柱香，雷火幫駐地陷入死寂。
十七眼中儘是驚恐，她看着遍地無頭屍體，腿軟的像麵條一般。
踏踏踏......
王剛邁步行來：「雷火幫藏污納垢之地，與蓮生教妖人早有勾結，你年幼尚且不覺，實際上氣血早已乾枯！我且問你，幼時是否被好吃好喝供養，只需每半月被截取一次氣血？」
十七眼見凶人當前，連連後退，腦海中卻浮現出一些零星的畫面。
王剛繼續言說：「你若是不修鍊凝氣功法，斷然活不過十四歲！」
十七嬌小的身軀一顫。
她知曉這凶人言說並非虛言。
「我此行必剷除蓮生教上下，雞犬不留，你堅強起來尚可活命，若還這般作態，不如早點隨他們去吧。」
王剛大刀一橫，刀身映月，寒光閃過十七的臉頰，她強撐著起身。
「我帶你去地窖！」
......
看着前面穿行在血泊中的小姑娘十七，王剛神情有些古怪。
「她的資質當真十倍於我？」
王剛詢問著玄天珠器靈。
【十倍？百倍！這女娃的修鍊資質，莫說在你們這區區的雲浮域，放眼天荒大世界都能算得上出色！】
玄天珠器靈的聲音響徹王剛腦海。
王剛眼中閃過思索之意。
這些時日來。
通過玄天珠的器靈，王剛已了解到，他們這塊大陸，和臨近的幾塊大陸，都位於天荒大世界的雲浮域。
而如同雲浮域這般的界域，在天荒大世界有幾十近百個。
「就是這裏，我偶然看到過，林叔他們把那種石頭，和其他的一些貴重東西，放在這個地窖里。」十七的腳步停下，指著一旁開口道。
王剛放眼看去。
厚重的地窖門上，無數恍若天成的紋路，和一旁的假山幾作一體。
他眉頭一挑，掃了十七一眼。
「你在外面給我把風。」
而後丟下一句話，單手推開地窖門，就直接進入其中，十七悄然鬆了口氣，小心翼翼靠着假山蹲下。
血色的莊園映入眼帘。
平息了最初的慌張，十七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連飢帶渴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