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妖界：妖神秘境（九）

路上，鳳之恆漸漸緩過來，她才發現自己手中還緊緊攥著的糖葫蘆的糖漿粘在了師尊的衣服上，鳳之恆十分抱歉地道：「師尊，你的衣服被我弄髒了......」

散發男子搖了搖頭，表示無所謂。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就剛剛那事兒就把你嚇得半死？你也太膽小了吧！」龍蕭吟道。

「我，我就是怕，怕就那樣，就死掉。再也吃不到好吃的，碰不到好玩的，。」鳳之恆唯唯諾諾地說着，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個模糊的畫面：一個人，拿着一把劍，逐漸靠近......

「不會。」散發男子將他手中的糖葫蘆強硬地塞進鳳之恆的嘴裏，「再不吃就全化了。」

甜味柔順地進入口中，鳳之恆頓時間兩眼發光，「這個好甜！好吃！龍蕭吟，你也試試。」

「早就吃完了。誰還等你？」

「那你不早告訴我！」

「味道也不怎麼樣嘛。」龍蕭吟說道。

鳳之恆不理他了，明明味道就很不錯嘛，轉念道：「師尊你吃嗎？」

「我不曾需要進食。」

「為什麼？」

「辟穀。」

「什麼是辟穀？」

「你傻啊。就是不吃東西。像你師尊那樣的大神仙，哪需要吃世俗的東西。」龍蕭吟覺得鳳之恆的問題實在愚笨，「你就這樣來在你師尊身上？真不害臊！」

「可是我腿軟啊。」鳳之恆酥酥地道。

「真是笨蛋，竟然能把你嚇成這樣。」

「才不是......」鳳之恆才不是因為被那輛馬車嚇到的，而是那個模糊不清的片段。

「別下來了。」只聽散發男子這樣說到。

不久后，他們就跟着散發男子來到了一座桃林寺，寺中嫩紅的花朵盛放，一派盛世花林顯現在眼前。

「哇！這裏好美！」鳳之恆激動地喊道。

來往的人都聞聲看向了鳳之恆三個人，隨後便有一小和尚前來道：「小施主，不可大聲喧嘩，擾佛門清靜。」

「嗯。」散發男子回應。

鳳之恆知道自己犯錯了，也不再說什麼，她就轉向看去一聲不吭的龍蕭吟。只見龍蕭吟像失了魂一樣，臉色紅潤，臉上滿是欣喜，她道：「龍蕭吟！」

「幹什麼？！」似乎是被打擾而大聲喊道。

「噓！」

「嗯——」？？？

鳳之恆馬上用手去堵住龍蕭吟的那張嘴，「這裏不可以那麼大聲講話啦。」鳳之恆接着道，「你覺得這裏怎麼樣？是不是很喜歡啊？」

「嗯嗯嗯！」龍蕭吟感到很無語，他的嘴都被她堵住怎麼說，鳳之恆意識到他說不了話，就把手放開了。

「那又怎麼樣。」龍蕭吟依然是一股傲嬌氣。

「既然你喜歡，可以拿回去啊。」

「桃花只生於陸地，無法生於海中。」散發男子的一句話就打消了龍蕭吟的念頭。龍蕭吟明顯地憂傷，鳳之恆知道他一定很喜歡這漫天，的桃花，她向四周望去，偶然間看見一輛熟悉的馬車。

「那好像是撞我的那輛車。」鳳之恆指著遠處停在寺外的馬車。

「嗯。」散發男子應聲道。

隨後，從寺中走出來一個身着紅艷，生得精緻，臉色紅潤的姑娘，一看必定是精心打扮過的。「那個姐姐好漂亮啊。」鳳之恆道。

龍蕭吟隨之也看過去，道：「也不怎麼樣。」

鳳之恆一向喜歡看好看的人，散發男子早就在之前就深深體會到了，和龍蕭吟初見時也誇過他好看，在初到蘿薩怡紅樓也是這般被男色所痴，就連討厭的羨奶奶也誇，現在在人界隨便遇到的一位姑娘也誇，卻從未聽她誇過自己。散發男子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覺得她很漂亮？」

「難道師尊不這麼覺得嗎？不過也是，羨奶奶與她相比會更勝一籌。」

散發男子淡淡地道：「：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什麼？」鳳之恆聽不懂，但也覺得有些耳熟，於是她的腦袋有一次遭到「毒打」。

「你沒好好看書。」

確實，畢竟讓鳳之恆去看書，還要認認真真地去看書，有些難。

「之恆，你要記住，不可貌相於任何事物，無論是誰。」散發男子道。

哪一天，哪一瞬間，哪一點，誰會想什麼，誰會做什麼，誰會怎麼樣，都是未知的。這個世界雖好，卻也長滿了刺，不小心陷入其中，也是會很痛的。

「知道了，師尊。龍蕭吟，你不進去看看桃花嗎？明明那麼喜歡，那我們就快點進去看個夠啊。」

「那還要你說？走啊。」

「啊——」

哐啷！

「這車是怎麼回事？」

「快！快看看小姐如何！」

那輛馬車忽然間就散架了，眾人紛紛看向那處，侍衛們都從散架的馬車中救出一個了一個女子，鳳之恆看出了剛剛自己說的那個漂亮姐姐就是那個馬車中的女子，現在鳳之恆覺得她壞透了，連自己討厭的羨奶奶都不如。

「啊！什麼東西！！！」那個女子慌亂地捂住自己的臉，但又不敢真摸上去，顫抖地不敢觸碰，臉上的東西一直在蠕動，「好噁心吶！」

周圍的侍衛也都紛紛躲開：

「這，這是什麼？！」

「章，章魚！好大一隻章魚！」

「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你們都去哪裏？！還不快過來給我拿下來！」

「是！是！是！」

鳳之恆望向龍蕭吟：「龍蕭吟，那隻章魚你放的吧。夠仗義！那輛馬車都能弄成那樣，你也太厲害了。」鳳之恆給了他個棒棒的手勢。

龍蕭吟榮膺了她的肯定，驕傲地道：「幹嘛？你現在才知道啊。我只是幫那個老爺爺報仇而已，你可別以為我在幫你！還有！那個馬車可不是我乾的。」

「進去吧。」散發男子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帶着他們進到了桃林寺中。桃花林中桃花盛放，其景美不勝收，龍蕭吟觀賞了許久，最後來到了一顆嵌有無數條紅線的一顆年邁的桃花樹，紅線上掛有鈴鐺，被風吹動着，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這位施主好。」突然來了一個老和尚，他對鳳之恆說：「小施主是來請願的嗎？」

「老爺爺，這裏能實現我的願望嗎？」鳳之恆聽到「請願」二字立即來了興緻。

「哈哈，老衲不敢當，此處更多求取姻緣。」

「姻緣？因緣就是許願嗎？」鳳之恆再問。

「非也。小施主，你以後會懂的。若是許願，可隨我去一趟九天廟堂。」老和尚道。

鳳之恆看向散發男子，用懇求的眼神望向他。

「你還有什麼沒有的嗎？」

鳳之恆搖搖頭：「我想去看看，師尊，你就讓我去吧，好嗎？」

「你能走？」

「能，可以。」

得了散發男子的應允，便跳下去，和那個老和尚前去，龍蕭吟欣喜於桃花之美，欲飛上去採摘一朵，忽的就被散發男子拽了下來：「放開我。」

果不其然，真放開了，龍蕭吟毫無防備地摔下來。

「此處不可用非人之力，會暴露身份。」散發男子盯着龍蕭吟道。龍蕭吟看着那雙眼睛，瑟瑟發抖，不敢直視，只應了一聲。

天方廟堂中，莊嚴堂皇，終身整齊的排列，鳳之恆只覺得此處新奇，四處張望，直到與老和尚來到一尊很大的佛像前，那就是九方像。

「小施主，你若情願，可向九方神尊請示。」

請示？鳳之恆不太懂，但他看見過妖界蘿薩妖怪們許願的時候，都是雙手互相抱拳，放在心口，虔誠地許願，所以她就這麼做了。老和尚立即糾正她的不知，告訴她向神明請願應該要兩手張開然後合併，向神明莊重地請願，請示完后就將人事獻上，最後因為之恆太小，老和尚讓他上上香即可。

鳳之恆聽得頭昏腦脹。但最後還是一件不漏的去完成了，她問：「這樣真的行嗎？這樣海下就可以長桃花嗎？」

「海下長桃花？」老和尚明白后，又道：「天地萬物均遵循自然規律，該生於陸地上的，又何必逼迫其居於海下？」

「還是不能嗎？」鳳之恆略微感到失望。

也是，天不言而四時行，地不語而百物生。天地不會說話，但不影響四時的運行，也不影響百物的生長。天地之間萬事萬物各有其自身的規律，他們各自按照自身規律去運動，無法逆轉，也無法阻止，這就是自然。

「小施主若是喜歡，可常來此處觀賞，何必如此沮喪？」

鳳之恆搖搖頭：不是她喜歡，而是龍蕭吟喜歡，今天是他的生辰啊。

知道此處並不可以完成她的願望后，就沒了興緻，向老和尚辭去，臨走前，老和尚叫住她：「小施主，聽老衲一言：身世之明未定。」

鳳之恆不知其所以然，但總覺得他說的話很有深意。

人間一游，甚是歡快，但也不盡然。鳳之恆拿着從人間偷偷帶回來的一朵桃花，在龍蕭吟的后海園中，正想着拿海貝刮自己的手指時，不得後面有聲音喝住了她：「你在幹什麼？」

鳳之恆收起桃花與海貝，道了聲：「師尊。」

散發男子用法術將緊握在鳳之恆手中的海貝拿走，皺起眉頭，道：「我與你說過，你不可輕易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