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

「喂，準備好了嗎？」李守約整了整自己的警服。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劉新。

「準備好了，嘿嘿嘿。」劉新穿着新到手的警服，對着面前的鏡子一頓臭美。

「行了行了別臭美了，知道你身材好了。」李守約也是難得地誇了一下劉新的身材。確實，劉新從小就覺得，想要當好一個偵探，最重要的就是身體素質，他從小就愛踢球，而且一直待在中後衛。他的目的是通過中後衛大量的鏟球放倒練習來鍛煉自己的身體素質，曾經有人問他考沒考慮過加入校足球隊，他堅持認為自己踢足球只是為了放鬆心情和鍛煉身體，並沒有將足球當做主業的打算。李守約望着劉新線條明顯的肌肉，又仔細端詳了一番他身上服服帖帖的警服，不禁回憶起自己曾經的光榮歲月。

「年輕真好啊！」李守約感嘆到。

劉新突然覺得頭皮發麻，馬上用雙手捂住胸口，說：「你不會是男……吧」

「去你丫的，老子都腳趾頭踏進棺材裏的人了，真你丫的晦氣。」

兩人打打鬧鬧，準備出發了。

在車上，劉新一直在給女友打字發消息，說實話，劉新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確實很擔心。

以李守約警官助手的身份參加這次宴席，不知道這場「鴻門宴」上會發生什麼事。

「全程給我打語音電話，要是有陪酒小姐什麼的你給我注意點。」董欣直接打語音電話給劉新。

「小夥子，你這是網戀嗎？」李守約在駕駛座上，偷偷聽着董欣說的話。

「啊喂，給我這個純情少男留一點私隱好伐啦。」

「你這小夥子……就不怕對面是個中年油膩大叔嗎？萬一是個山東摳腳大漢嘞。小夥子別陷太深，真出事兒可不好。」

「不可能，你在放什麼五香麻辣牛肉p。」說着，就掏出了相冊里董欣的照片給李守約看。

「別弄，開車呢！」李守約推辭道。李守約往後視鏡里瞥了一眼，心頭突然一震。

好眼熟啊，感覺在哪裏見過。

在哪裏見過呢？李守約還沒想出來，就看到馬路邊上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揮手相迎。

李守約找了個停當，讓他上了車。

「李警官是吧，您好您好，我是黃總派來接待您的，我們這個飯店選的位置有點遠離社區啊，就是為了能向您更好地討教，接下來您就按照我給您的路線開啊，位置是……」

飯店位置很偏，劉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劉新打開車窗，把腦袋探出頭往回看，想要看看有沒有跟蹤的車輛。

李守約沒有制止，他明白劉新的意思。

「李警官，後座的這位是……」副駕駛的男人說。

「啊，這是我的助手，我的學員，今天我帶他出來見見世面。」

劉新發言了：「你怎麼一上車就知道開車的是李警官。」

面對劉新的突然發問，男人也愣住了。

男人也是昨天才接到消息，說是李警官身邊會有一個年輕人跟着。

李守約馬上撇清關係：「這可不是我說啊想我可沒說過有帶學員來啊。」其實李守約也在心裏暗暗佩服劉新的觀察力。

「我是昨天接到黃總的電話說李警官身邊會有一個年輕人的，而且應該不會開車……」男子也想不出別的謊言矇混過關，乾脆直接說實話，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出現。

但正是這句話，引起了劉新的疑心。

首先，

李守約自然不可能告訴黃青天這種事情。劉新早就和李守約謀划好了，沒有告訴黃青天自己會來，只有在黃青天意料之外地出現一個人，才能讓他們感到措手不及，這在心裏防線上就擺爛他們一道。其次，就是警隊裏面的人了。因為帶着劉新出去這種事情屬於保密行動，所以警隊裏面也沒人知道。那麼黃青天知道這種事情，只能說明，有內鬼。

李守約也意識到了事件的嚴重性，但是跟馬上要開始的飯局象鼻，這件事情只能往後稍稍。到了停車場，三人下車。剛剛在車上李守約就感到不對勁——好像是踏入了民國時期的上海。

像是古文化旅遊景區一樣，三人踏上了不知名的木質台階，很明顯地能聞到屬於木製品的香氣。走過大理石長橋，能欣賞到柳樹在秋天散發不一樣的靜謐美。向著河流的盡頭望去，還能看到外界城市的燈火喧囂。沒走幾步路，就來到了一棟宅邸樣式的建筑前，他們面前還有一個小噴泉，細細看去還有幾條叫不出名字的鯉魚，但是價格不菲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愧是房地產的大佬啊，請吃飯的格局就不一樣。

走進大廳，幾位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幫他們「接風洗塵」。說是接風洗塵，其實就是領他們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要坐我師傅旁邊！」劉新提出異議。

座位是安排好的，一張大圓桌，每個人面前都有自己的餐盤和對應標號。劉新這麼做，也是為了堤防飯桌上的人搞手腳。

劉新自然明白，在這種場合中，亂搞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並不是零。

「哎呀我這徒弟，沒見過世面，剛出門看到這種場合，就捨不得離開師傅了……大家見諒，見諒。」李守約打趣道。

「可是，這個位置都是安排過的，就這麼換，不太好吧……等一下還有記者來來拍照……」黃青天感到有些為難。

「哎呀黃總，本來是要咋拍照來着？這個角度不好，不如我們都往旁邊挪一挪，然後我坐我師傅旁邊，這樣還能拍到那個小提琴演奏者的動作，不是更顯優雅嗎？」劉新看到旁邊有個負責演奏小提琴的人，就想到以這個為借口來換座位。

黃青天也不好拒絕，只好順着劉新的意思來。飯桌上四個人，兩個陣營，一場大戰。

「李警官，您對於您的業務能力有自信嗎？」黃青天首先發問。

「不敢當不敢當，吃飯的傢伙……」李守約謙虛道。

雖然只是簡單且毫無營養的客套話，但是也不難看出黃青天對於李守約的輕視。

「黃老闆，您有高血脂吧。」劉新突然發問。

很突兀的一句話，李守約也不明白劉新的意思。

「嗯？何以見得？難道是我這充滿福氣的身材嗎？」黃青天不氣反笑。

劉新指了指面前的菜，說：「眼前的菜，都是法國經典名菜，唯獨少了一份鵝肝。」

黃青天確實有膽固醇，眼前的菜確實沒有高膽固醇的菜。

「哈哈哈雖然有點牽強，但還是好眼力，果真英雄出少年啊！」黃青天伸出來大拇指。

「沒有沒有，都是猜測，師傅教的好。」劉新也很客氣地回應道。

李守約也很不要臉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黃青天咳嗽兩聲，說：「這次請兩位前來是目的想必大家也是知道的，就是為了那個犯罪主題樂園的規劃問題嘛……有很多方面都需要請教您這位大能，所以……」

「沒關係，包在我身上！」李守約爽快地答應下來。

「黃老闆，您真正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那棟爛尾樓吧……」劉新說道。

黃青天的笑容凝固了，保持着假笑問：「這位兄弟又有什麼發現了嗎？」

劉新微微一笑：「我查出了貴公司的經濟狀況……當年這批爛尾樓造成的虧損是這個數。」劉新說着伸出了三根手指。

黃青天當初對外通報的可是三分之一的量啊！真實的虧損他怎麼知道的。

沒有等黃青天納悶，劉新接着說：「我簡單計算了一下，如果僅僅是這一個主題樂園，想要讓最近資金鏈出現問題的青天房地產起死回生，恐怕還是有點困難，至少需要二十年……我更願意相信，這個主題樂園只是一個簡單的嘗試，而黃老闆真正的目的，恐怕還有別的地方吧！」

黃青天感到了威脅……見狀，黃青天直接亮出底牌：「果然英雄出少年！我的真正目的，確實不在這裏，在……」

黃青天接下來說的話，讓兩人感到吃驚。

「在靜山公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