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歸途

在李黑水睡著后。

「我們幾位無意冒犯前輩，還請前輩讓我們帶走他的屍體。」黑袍老人指著倒在地上的斗篷男。

「你這麼大的年紀還叫我前輩，我可承受不起。」

「前輩的資歷無法用年齡來衡量，鄙人從未見過像您身手這般好的人。」

「還挺會拍馬屁，算了，你們走吧。」

「那我們先行告退。」黑袍老人對著身後兩人使了個眼色，幾人拖著斗篷男的屍體消失在了黑暗中。

「前輩，為什麼放走他們。」蘇墨不解。

「蘇施主，你看我。」

蘇墨見僧人的身形同先前出現的惡鬼般虛無縹緲，似乎一陣風都能將他吹散。

「前輩，你…」

「我雖還沒死，卻已經和死人差不多了。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得趕快醫治李施主的傷。」

蘇墨看向李黑水腹部的兩個血孔，心疼地用紗布止血，但血怎麼也止不住。

「他總是那麼拼，明明這些事和他根本沒關係。」

「生在天地間，便與這天地萬物有了聯繫，從此就難做身外之人了啊。來，蘇施主，讓我看看他的傷口。」

「前輩會醫術？」

「略知一二。」僧人見李黑水腹部近乎被洞穿，好在未傷及五臟，長舒一口氣。

他從腰間取下了一朵白芍花，摘下了兩片花瓣放在了傷口處。

隨後從蘇墨手中接過紗布針線，用近乎斗轉星移的手法縫合好了傷口。

「這是…佛手探花！前輩你怎麼會這招？」

僧人沒有回答，他默默看向腰間的白芍花。

白芍花一生只為一人開一次，哪怕凋零后，花瓣也能做葯一直默默守護在他身邊。

白芍，我倒是替你完成了一個心愿。

僧人看向昏迷的黑水：「這是我的一位朋友在臨終前教給我的，想來我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前輩大恩，蘇墨永生不忘。」

「蘇施主言重了，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我也是時候離開了。」僧人的身形漸漸消散，就好像從沒有來過。

蘇墨將李黑水的頭枕在自己腿上。她望著頭頂無盡的黑暗，雙手合十，祈禱到：上蒼啊，願你保佑黑水平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祈禱能否穿過地底萬米的黑暗傳到神的耳邊。

經過長途跋涉，她的身體也到了極限，兩人就在這巨塔最頂層昏沉睡去。

蘇墨醒來，發現身邊人不見了蹤影。

「黑水？你在哪？」她驚慌失措。

一隻手扶在了她肩上，「當家的，我在。」

「你嚇死我了。」

「當家的，你睡得太沉了。趁你睡著的功夫，我已經把這周圍的地形探了個遍。」

「你看，最頂端的那副壁畫是不是有個缺口。」

「嗯。」

「我上去看過了，那缺口處連接了一條很長的通道，應該能讓我們重回岩層。按照壁畫的說法，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濁土，上面是岩層區域，而往下還有極深的地底極淵。」

「對了，那位僧人呢？我昏迷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蘇墨將僧人嚇退黑袍一行人，和醫治黑水的經歷一點點說給他聽。

「佛手探花？」李黑水撓頭，「這不是白芍的絕技嗎？」

「我也不知道，他說是他的一位朋友臨終前託付給他的。

」

李黑水點頭，他從包中取出了一捆繩子。「當家的，等會我先爬上去，你就順著這繩子一點點爬上來。」

他施展白猿縱雲攀，縱身攀上了石屋的牆壁，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壁畫的缺口處，他左手扣住缺口處的縫隙，右手將繩子一點點放下。

「當家的，抓住繩子。」

「你要拉我上來？「蘇墨忙搖手，」不不不，我自己可以爬上來。」

「沒事，當家的，之前每天舉百斤石墩，這點重量不算啥。「

「好。」蘇墨抓住繩子末端，李黑水右臂一使勁，她便一點點離開地面。

「這種感覺，好奇妙。」她整個人浮在半空，看著石室底部五彩斑斕的礦石。

待她來到李黑水身旁，見石室頂部果真有個可容一人通過的缺口。

兩人翻進了缺口，見與缺口相接的是一條極其幽深的隧道，一點點延伸向上。

「好像是地層崩塌時留下來的一條天然裂口。」李黑水將繩子收入包中，點燃火把。

火光在這幽深的隧道中也照不了多遠，兩人發現這隧道是由一種比石玉顏色更深的一種青綠色岩石構成。

「奇怪，有股松香。」李黑水摳下了一塊岩石聞了聞。

「我發現你怎麼每次到了新地方都要觀察下它周圍的岩石。」蘇墨問道。

「這叫知己知彼，而且我曾經聽師傅說過，山中的石頭也分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