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月

第二章 古月

茂密的叢林中,高大樹木就像是參天柱子,一根根拔地而起,直指天際,樹葉織成一張黑sè的帆布,遮住了整個天空,陽光可照不進來,雖然此時正直烈rì當頭,卻只能在地上看見一些零星的光點,四處一些不知名的蟲叫使原本就yīn暗net氣森森的。

「喀嚓」

一截乾枯的樹枝突然被踩斷。年輕的身影動作也緩的頓了下來。汗珠順着他的兩鬢滾落,當現沒有什麼異樣后,年輕人jǐng惕的向四周望了望,他再次行進。

但恰在這時,幾道黑影從暗處閃現,動作之快,在這昏暗的林子中拉出了好幾條黑sè的軌跡。

沒有絲毫聲響,足足四道身影分別躲在了四棵大樹上,呈包圍狀,封死了下面的年輕人。

四人一身黑sè行衣,頭部也用一條黑絲巾包裹,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完美的偽裝彷彿融入了黑sè的樹榦。四雙yīn翳的眼神就彷彿四條毒蛇一般,盯着下面的那道年輕的身影,隨時可以進行完美的刺殺。

但年輕人顯然還沒有現任何異樣,依舊jǐng惕著四周,小心的前進。

就在此刻,嘩啦一聲,天空中忽然罩下了一張大網,四個黑衣人,扯著四個網角鋪天蓋地向著年輕人捲來。

年輕人心中大駭,終於現敵人的蹤跡,可巨網就要籠罩而下,千鈞一之際,其腳下生風,動作迅,如若一道幻影,只是一個模糊,在最後一刻竟然跳出了大網的範圍,而那張大網也隨即落空了,打在地上掀起了好些枯枝敗葉。

來不及回頭看,年輕人向前奔去,動作矯健,就像是一頭年輕的獵豹,巨石橫木絲毫不能阻礙他的度,每一個甩手,每一個跨步的動作都是如此的順其自然,沒有多餘的動作,就像是在演繹一種奔跑的藝術,人早已跑出好遠而四周才是一陣颶風刮過。

見此,四道黑影習慣xìng的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式的細刀,細刀只有一面鋒,刀身略微彎曲,此刻四人雙手握柄,縱身一躍,向前追去。

四人并行而跑,當之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機,片刻後向身旁之人比劃了一個特殊的手勢。

見此,其中一道黑影並沒有說話,直接停下了身子,轉身離去,迅消失在昏暗中,而另外三道身影則繼續向前追去。

相比起前面那個年輕人的而言,三人的步伐少了那種矯健。但是身法卻異常的玄妙,每一次蹬腳總能邁出很長的一段距離,而且他們的行動沒有絲毫的聲響,輕盈至極,因此才能保持沒有被前面那道身影甩開。

感受到身後只有三人,知覺告訴這個年輕人,這不一定就是好事。

眼中一抹厲sè閃現,而後似是做了某個決定,只見他突然張開了嘴巴,一隻漆黑異常,身上長滿了油亮絨毛的蜘蛛從口中鑽了出來,而後是第二隻,第三隻。

總共三隻蜘蛛順着他舌頭往外爬,而後被他一一捏在手中。

他能夠隨心所yù的控制蟲子,要做到將蟲子藏在腹中倒是不難。

「磁磁磁—」

蜘蛛出令人麻的聲音,而後年輕人反手一甩,三隻蜘蛛頓時向背後緊追不捨的三人飆shè而去。

身後三人見此臉sè瞬間大變,不過又似早有預料一般。心中雖然憤怒,可卻沒有絲毫大意。

此人雖然實力低微,但是他卻總能夠拿出一些詭異的蟲子,好幾次也是因為這樣才讓他跑掉的。

只見三隻蜘蛛迅shè向了身後的三人,而三道黑影不約而同的舉刀就劈,動作熟練之極,在蜘蛛飛來的一瞬間三人幾乎同時舉起了細刀,鋒利的刀刃泛著一絲奪命的白光。

但是這三隻蜘蛛顯然也不是容易對付的,遇見危險本能的反應過來,各自吐出了一道黑sè的蛛絲襲向幾人的要害,見此,三人不得不抽刀後退,上次因為大意的情況下,還吃了一個不小的虧。而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幾人都非常的小心。

落在地上后,三隻蜘蛛出磁磁的響聲,這樣的環境,足以使人起一身的疙瘩。

只是在看見地上的蜘蛛時,即便幾人再冷靜也不經驚駭異常。

「索…索命蛛。」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震驚之sè不言而喻。

另外兩人也驚駭異常,索命蛛的名字早有耳聞,不想今rì得見。這種東西五階修士撞見必死無疑,幾人雖然都是六階的高手,也不見得能夠對付。

此種蜘蛛的動作無比迅,極其難纏,他們吐出的蛛絲含有劇毒,就是七階的修士中毒的話不及時救治也非得斃命,更何況使他們了。

「莫要靠近此物!」蒼老的聲音響起,顯然相當忌憚。

聞言,其餘二人眼中一絲yīn翳閃過,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再說在前奔逃的年輕人,在感覺到身後沒有了動靜,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三隻蟲子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當初他可是親眼看見一隻強大的魔獸被毒死,他留着就是為了這種情況逃命而用。

雖然後面幾人他琢磨不透,但是他敢肯定,那四個人他一個都不是對手,所以只能逃。

一直奔跑了足足四五個時辰,身後原本那消失的氣息,卻突然出現,三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再次跟在了他的身後。

「就知道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年輕人心中一聲冷哼。

直到其逃出了那片chao濕的森林,來到了一條小溪旁。

奔跑的身影突然頓了下來,面露吃驚之sè。

只見此處依山傍水,小河潺潺,四處鶯啼鳥鳴,滿是清新。

可在小河旁邊,居有兩人一獸。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盤膝而坐,執子對弈。

白衣男子年約三十,一身白衣似雪,面白如玉,臉如刀削,英武不凡,其長披散,與肩齊平。此刻其手執白子,嘴角上揚,含笑觀棋。坐在那裏,給人一種寧靜安詳之感。

而讓人驚駭的是,其對面的黑衣人,長相居然與之完全一樣,同樣的長,就連每一根頭的紋路都找不出任何區別。唯一不同的便是其一身黑衣如墨,坐在前方,卻給人一種沉重的壓力。此刻其神情肅穆,手執黑子。棋盤中黑白子早已遍佈,其眉頭微皺,似是遇到多大的難題。

而在二人一旁,有一隻渾身漆黑亮的黑犬,黑犬神駿異常,匍匐在地,似是假寐,只是在年輕人剛來的一瞬間,兩隻三角耳朵抖了抖,睜開了眼睛。

漆黑如墨的眼瞳沒有眼白,猶如星空一般深邃,淡淡的看了年輕人一眼,竟猶如一陣黑芒掃來。

年輕人在黑犬睜眼的一瞬間,尤其是看到那雙漆黑的眼瞳,就連靈魂都彷彿一顫,陷入了一片渾噩的空白。

關鍵時刻,其眼瞳驀然一變,竟然變成了奇異的灰sè,且瞳孔呈現豎狀,好半響之後,身形一震,這才恢復過來。

而黑犬在看到年輕人終於恢復過後,竟然露出兩顆雪白的獠牙,擬人化的嘴角一揚,而後再次閉上了眼睛陷入假寐。

年輕人的站在二人不遠處,心中的震驚還未恢復過來,身後卻是驀然一陣寒氣襲來。

不假思索,年輕人身形一側,順勢躲過了這一劍氣,而身前的雜草野花卻被無聲的削去。

「看你還望哪兒跑!」三個身影同時出現在了年輕人的身後,三人雙手執刀,呈半包圍將其封死。

不過在看到河邊對弈二人之後,三人也不禁面sè一變。以他們的修為同樣感覺不到這裏居然還有兩人。而在看到二人居然長得一模一樣后,頓時露出古怪之sè。

三人相視,為之人卻是搖了搖頭,示意二人不可輕舉妄動。

如此盞茶功夫后,仍不見對弈二人有何動作,就連神情都未變過一絲。

三人再次相視,作出決定。

「我等三人追殺此人於此地,驚擾二位,還望海涵。」

為之人看向前方二人說道。

不過許久之後,對弈二人似乎沒有聽見一般,就像是兩尊石像。

見此,為之人眼中略有一絲不耐。

「我等乃殺手堂外堂之人,特奉堂主之命,緝殺此人,如若驚擾二位前輩,還望莫怪!」為之人說道。

話語過後,眼前的兩人依然無動於衷。

為之人眉頭一皺,看向身邊二人使了一個眼sè。而後三人慢慢的移動自己的腳步,向著年輕人逼近。

年輕人自然有所察覺,在三人逼來的瞬間,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

「殺!」不足三丈距離時,為之人一聲暗喝。

話語落下,三人同時出刀,三道白光交叉奪命而來。

見此,年輕人就要抽身避讓。

但在年輕人有所動作的時間,黑衣人也動了。

其右手食指與中指,夾住了一枚黑子,而後輕輕的將黑子落於盤中某處。

「啪!」棋子落在棋盤之上,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就在聽聞脆響之後,年輕人心中一震,身形還未閃開身後的刀氣,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卻襲上心頭。

只見在棋子落於棋盤的位置,一圈黑sè的波紋呈圓形蕩漾開來。

看似緩慢的波紋實則快若閃電,在三道刀氣之前已然觸及年輕人的身體,年輕人只覺得渾身一顫,就連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可一瞬間波紋便穿過了其身體,而後去勢不改,先觸及到了那三道襲來的刀氣。

白sè刀氣在碰到黑sè波紋的一瞬間,直接化為了虛無,在三雙驚駭的眼神下,黑sè的波紋繼續穿過了三人的身體。

可怕的是,三人的肉身連帶武器竟然噗的一聲化作了齏粉。而後波紋繼續向後盪去,不知消失在何處。

一陣莫名的風吹來,其三堆齏粉被吹散無蹤。

年輕人心中駭然,木訥的轉過身體,可當看見身後一草一木未動,卻是空蕩蕩的一片,毫無三人蹤影,心中頓時一片冰涼。

而眼前的二人似是對此毫無所覺,依然陷入安靜的對弈之中。

在看到黑衣人落子之處,白衣人眼睛微眯,眉頭微皺。而後右手不著痕迹的伸向膝邊的石盒,夾住了一枚白子,沉思起來。

好片刻后,白衣人似是有所明悟,露出一絲笑容,而後不著痕迹的將白子落於一處,出啪的脆響,這一次卻沒有任何可怕的動靜。

於是乎,二人陷入沉思的對弈之中,脆響之聲不時響起,但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恐怖的波紋散開。

年輕人站在二人不遠處,根本不敢移動身體一絲,只是看向兩人眼中有着濃濃的驚懼之sè。

三個時辰過去,棋盤中白子黑子佈滿,而二人似乎也陷入了最後的博弈。

往往需要思量很長時間才會做出決定,因此落子的時間也更長。

站在一旁的年輕人依然不敢有何動作,只是站直了身軀,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看見年輕人的身體在略微的顫抖。

兩個時辰過後,天sè已落黃昏,殘陽如同鮮血一樣刺眼。

兩人的對弈似乎終於結束。

只見棋盤之中,白子封死了一大片黑子。

白衣人面中帶笑,看向黑衣人。而黑衣人依然皺緊眉頭,看向棋盤似是思索。

片刻之後,白衣人搖了搖頭,慢慢起身來到年輕人身前。

「可有名字?」

白衣人的話語如若一陣net風拂面,給人一種安寧之感。

年輕人心中震驚,不知為何此人會有此言,可卻是搖了搖頭。

見此,白衣人微微點頭,露出滿意之sè。

「今,賜古姓,名月。」

「你可願入我門下。」不待年輕人說話,白衣人繼續說道。

「弟子古月,叩見師尊。」

年輕人就要叩,行拜師之禮,可卻感覺身體宛如被一陣風托起,根本無法跪下。

「入我門下又哪兒是這般容易,呵呵!」白衣人雙手倒背,看向年輕人微微一笑,似是早有此料,倒沒有諷刺的意味,笑容讓人感覺一陣溫暖。

而後其手腕一轉,頓時多出一塊令牌。

「你去黃泉宗。」

白衣人單手一揮,令牌頓時飛向了年輕人,而後轉身向回走去。

接過令牌后,年輕人只覺得手中一沉。

令牌古樸異常,並未有何特殊之處。唯有令牌的兩面,分別刻有一字——「黃」、「泉」。

「那我何時能入前輩門下?」片刻后,年輕人抬頭看向白衣人的背影,說道。

聽聞此言,白衣人頓下腳步。

「造化未到!」並未轉身,只是淡淡的吐出了四個字,而後繼續邁步向前。

「敢問前輩名諱!」

可其身形卻是越加模糊,走過黑衣人身邊之時,身形居然消失,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唯有黑衣人和一黑犬還在原處。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棋盤,思索了許久之後,這才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緩緩的抬起了頭來,看向年輕人,足足好幾個呼吸,再看到古月胯間獸皮裹身處,肅穆的神sè居然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在年輕人震驚的眼神下,黑衣人站起身來,大手一揮,眼前的石桌棋俱便消失無蹤。

黑犬的耳朵抖了抖,同樣起身跟上,可奇怪的是,其眼睛卻並未睜開,竟是閉眼而行。

黑衣人轉身離去,如同白衣人一般,身形越加模糊,就連跟在身後優雅邁著步子的黑犬也同樣如此,身形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無蹤。

原地花草依然,芬芳四起,毫無異處。

年輕人心中震撼,看了看手中的令牌,這才確定一切並非虛幻。

在低頭看了看胯間的獸皮,只有他知曉,獸皮之下還藏着一張黃sè的紙符,紙符yīn氣森森,竟然與那老者所化一模一樣。也不知那黑衣人笑意為何。

「黃泉宗?」年輕人看着手中的令牌,露出不解之sè。

在原地震驚良久之後,年輕人這才逐漸恢復過來,深吸一口氣,拿着令牌向著一個方向離去。

(這兩章的伏筆埋得太多,可能看起來有點點複雜,不過下章開始就好了,希望諸位能給老朽一些票票,您的支持就是老朽全部的動力,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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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仙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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