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聞元之染病(補2)
半個月後，四個疫病患者在趙然的治療下，全部痊癒。
痊癒之後的他們可能還有短則一個月，長則三個月的虛弱期，或許還會有一些後遺症，可是對於四人來說，能活下來就已經算不錯了。
想想已經去世的人，活着的人哪裏還會有這麼多要求。
他們能痊癒，也不得不感謝趙然，還有將遺體貢獻出來的李嫂夫婦，否則趙然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有效的草藥來救他們。
這還是有非常好的運氣才行，趙然也是試了不少草藥才得出珍貴的結論，而且，這一次疫病發現得早，病原體都還沒有成長起來，所以治療的時候也比較容易一些。
一場危機也被趙然手起刀落地化解了，趙然也遵守當初的承諾，將骨灰送回給了李嫂。
疫病這麼難纏的疾病，也被趙然提前發現並解決，這個時候的趙然在金蘭谷的威望也達到了空前的高度。
趙然本來已經將醫療隊的事情交給小琴了，所以後來加入金蘭谷的人，很少人知道趙然還有這樣一個能力，這一次在此見證了趙然的神醫之術，金蘭谷上下都對趙然充滿了敬佩。
會發明東西賺錢，會練兵帶兵，還會醫術等等，在眾人眼裏，趙然就是一個全能的人。
這段時間，肥皂廠也已經建起來了，不過產量還很少，趙然也不急着提高產量，現在生產出來的，就在金蘭谷內部消化，徵求一下大家的建議，改進之後再送到離昭商行去。
這段時間贏離也和離昭商行聯繫上了，不過由於那時金蘭谷內部的疫病還沒有徹底清除，所以只是互通有無，離昭商行也因為沒有貨了暫時關閉。
不過從小玉仙送回來的信中得知，整個靖州都非常的糟糕！
而且，正如趙然猜測的那樣，疫病已經出現好幾個地方了，而官府，沒有什麼更好的措施，都是直接封鎖，任由疫病區內的百姓自生自滅。
趙然忙活了半個月，終於找到時間休息了，足足睡了一整天，還沒回過神來呢，月娥就來找他了。
「什麼？聞墨來了？」趙然感到很詫異。
聞墨很想來找贏離，找他，這個趙然是知道的，但是家裏的老爺子堅決不同意，所以一直未能如願，這會兒怎麼過來了呢？
「他臉色不太好，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把他帶到議事堂之後就來找你了，他指名道姓要見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月娥說道。
贏離一直都有和聞墨聯繫，所以聞墨也知道贏離他們並沒有被全殲，也知道該怎麼聯繫贏離，這一次如果不是發生了大事的話，他不可能來這裏。
想到這裏，他加快了腳步。
「聞墨，你怎麼來了？」贏離滿臉驚喜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可是當他看到聞墨的樣子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鬍子拉碴，蓬頭垢面，雙眼充滿了血絲，彷彿多日沒有休息了。
「你這是怎麼了？」
聞墨卻看向了她的身後，問：「趙然呢？」
「已經派人去叫他了。」贏離擔心道，「看你這樣子好像有段時間沒睡好覺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贏離，我要找趙然，你告訴我他在哪裏，我直接去找他！」
「不用找了，我來了！」
話音一落，趙然走了進來，一看到聞墨的樣子，也是被嚇了一大跳。
聞墨一看到趙然，立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撲通」一聲跪在了趙然的面前：「趙然，請你救救爺爺，救救爺爺！」
趙然對聞墨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大感意外，連忙將聞墨拉了起來，說：「聞兄，你我朋友一場，敬松先生怎麼了？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幫忙！」
「是啊聞墨，你先坐下，把事情都說清楚了，我還有趙然一定全力以赴幫你，幫聞爺爺。」
隨着聞墨的講述，趙然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原來，從靖州城回來之後，聞元之沒有再想着去找四皇子，可是當他得知四皇子知道疫病之後，也做出了和劉興武一樣的決定，不顧村民死活，封鎖燒毀發生疫病的村子，他就再也坐不住，親自去找四皇子。
只是，四皇子沒有找到，反倒讓他們不小心接觸到了疫病患者，或許是聞墨年輕體壯，他沒有事，老爺子卻中招了。
出了這樣的事，封鎖外圍的人自然不願意讓他們離開了，礙於聞元之的身份，也請來了郎中為其治療，可是五六天過去了，也不見一點好轉。
眼看老爺子越來越虛弱，聞墨想起了趙然，便找了個機會，跑了出來，直接找到金蘭谷在靖江城的聯絡人，然後來到了金蘭谷。
「聞兄，先生的癥狀，你詳細跟我說一下。」趙然說道。
「一開始就是低燒，又吐又泄，整個人都提不起力氣來。」聞墨回憶著說道，「現在就是整個人都昏迷了，從昨晚開始，高燒不止，郎中說……說可以準備後事了……」
說到這裏，聞墨看向趙然，就真的是充滿了期待。
「這癥狀，這不是李大哥他們一樣的癥狀嗎？」贏離驚道。
聞墨瞳孔微微張大：「莫非金蘭谷也有？」
「半個月前有五個人，不過都已經被趙然治好了！」
說着，贏離就把這事簡單說了一遍。
聞墨聽了，別提有多激動了，一把抓住趙然的手，無與倫比地說道：「趙然……你，你一定要幫幫爺爺！」
「聞兄，你放心，老爺子出了這事，我責無旁貸，不過……」趙然看着聞墨渾身邋遢，「你現在要去做一件事，洗個澡，給自己消消毒！」
「我現在哪裏有心情洗澡，爺爺那裏隨時都可能出現惡化，我們得趕緊趕回去。」
趙然卻搖了搖頭，根據聞墨所說，聞元之所染的疫病，與金蘭谷出現的疫病應該有相似之處，可是更厲害一些，很有可能出現人傳人的現象了。
幸好金蘭谷經過了疫病之後，對進出的人都進行了嚴格的管理，他們沒來得及讓聞墨蒙上口鼻，但是接觸過他的人，都是矇著口鼻的，趙然和贏離也不例外。
但是即便如此，趙然也不敢大意，跟贏離說了一下，也回去用烈酒清洗了一下身體。
這一次的疫病有一個特徵，就是一旦染上，就會馬上出現發燒嘔吐等癥狀，時間最長不超過一個時辰。
從靖江城到金蘭谷，腳程就超過一個時辰了，聞墨卻沒有反應，這基本可以確定聞墨沒有中招。
但是聞墨沒有中招，不代表聞墨身上沒有病毒，所以力勸聞墨去洗澡之後，趙然還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給聞墨換上。
至於原來的那套，趙然直接讓人拿去燒了。
現在金蘭谷就像是一片凈土，絕對不能再出現一例疫病患者！
聞元之染病，趙然作為醫師肯定要去，而贏離，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聞元之，這次也跟着出去看望一下。
婉姨一聽當朝四皇子也來了靖州，不知道是擔心贏離的安危呢，還是想對這個四皇子做什麼，也表態要跟着去。
美娥還想帶着紫凰小隊的人跟隨，可是贏離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一來他們這次是去救人的，那麼多人跟着，太引人注目。二來呢，金蘭谷也不能一個高手都不留，要是精銳高手都跟着出去了，那金蘭谷遇到什麼危險的話，可就沒法應對了。
所以最後決定，趙然、贏離和婉姨跟着聞墨出去，月娥這個大管事暫時執掌金蘭谷大權，美娥、小玉、小琴等各小隊隊長協助月娥。
臨走之前，趙然叮囑月娥：「從今日起，封閉整個金蘭谷，任何人不得出入，哪怕是離昭商行的人，也不要讓他們進去，有什麼事盡量不要接觸，接觸了要嚴格按照我說的去消毒！」
「二當家，我記下了！」
趙然又對小琴叮囑了幾句，主要是說到衛生情況和消毒方法，這些小琴都已經知道了，而且這段時間金蘭谷天天在做，他只是不太放心，所以多啰嗦了幾句。
一切安排好之後，趙然、贏離和婉姨三人，跟着聞墨離開了金蘭谷。
……
靖江縣下轄數十個村莊，在七星坳外圍，圍滿了靖江縣的縣兵，每一個縣兵臉上都戴着抹布遮掩口鼻，看向七星坳的時候，臉上充滿了忌憚和恐懼。
在村口，靖江縣的縣令王先志正畢恭畢敬地陪同著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
這男子容貌俊朗，劍眉星目，身材挺拔，氣質雍容華貴，不過這會兒也和王先志一樣，用布遮著自己的口鼻。
「殿下，不能再往前了，我們就在這裏就可以了。」王先志說道，「前面就是七星坳，二十多天前發現了第一個疫病患者之後，我們就將這裏封鎖了，所有人都不能出入，以保證其他地方的安全。」
原來是四皇子到了這裏，或許王先志而已沒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四皇子殿下竟然會來這裏，還要親自到疫病區來看，這讓他很是驚詫。
劉興武這會兒也在，他也說道：「殿下，這一次疫病太兇猛，要不是王縣令及早發現並且封鎖現場，恐怕靖江縣數萬百姓就糟了。」
四皇子表情有些陰沉，看着七星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劉興武和王先志兩人相視一笑，明顯眼神里都有些忐忑。
「王先志，你不是說所有人不得出入嗎？敬松先生聞元之，又是怎麼回事？」
四皇子的聲音里聽不出一點感情，可是王先志直接嚇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殿下，這事真不能怪下官啊，下官也曾阻止過他，可是他卻一點不聽勸，硬是要進去送吃的，下官沒辦法，只好把他們都封在了裏面。」
「所以，就算敬松先生染上疫病，你也不打算報於本王嗎？」
王先志跪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地抖著，嘴裏不停地喊：「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他以前從未聽過聞元之與四皇子有什麼交情，所以壓根沒想過把這事彙報給四皇子，想着老頭在裏面死了也好，省得天天在城內找他麻煩。
可是萬萬沒想到，四皇子會突然提到這件事，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劉興武一看王先志完全沒有了主意，便幫腔道：「殿下。王縣令也是職責所在，如果被患者跑出去，到時傳染了更多人就麻煩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四皇子也連他說上了：「劉興武，本王記得你是敬松先生的學生吧？」
「是……不過我們……」
「你想說你們已經斷絕師生關係了是嗎？」四皇子冷笑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劉刺史，你這學生當的，是不是太無恥了一些？」
劉興武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半天憋不出話來。
都說打人不打臉，這種當面揭人傷疤的事情，除非是生死仇敵才會，否則說話辦事都會留一線，可是四皇子突然對他倆冷嘲熱諷，到底是想要搞什麼？
劉興武的臉色很是難看，可是也不敢反駁。
不過這事被四皇子挑出來，他這個背叛恩師，改換門庭的笑柄就要流傳出去了。
他的心裏，也不禁對四皇子產生了一絲怨恨。
「現在敬松先生的情況如何？」四皇子話鋒一轉。
王先志連忙答道：「昨天郎中來報，說是危在旦夕，恐不久矣。」四皇子兩道劍眉緊緊湊在了一起，正要訓斥王先志，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喧鬧。
「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四皇子低聲吩咐了一句，隨即一個隨從就聽命行事。
很快，這個隨從就回來了，道：「殿下，有四個人，說是聞元之的親屬，他們要求進入七星坳救人。」
「救人？本王看他們去送死吧！」四皇子沒好氣地說道，「告訴他們，現在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七星坳，救人的事情交給官府和郎中，待敬松先生病好之後再送他回府，讓他們都回去吧。」
「是！」
可是四皇子沒料到，自己這樣說了，那四個人竟然還不離去，心下不由有些氣惱，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