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螢燭末光，比耀星辰

「生命無法感知時間卻活在時間之中」他頓了頓，「律，你說對嗎？」

「都這個結局了，沒法重新開始了，永別了。「

律乘着這逐漸破滅的鏡影，湮滅在時空中。他望了望逐漸消失的鏡子，他決定去趟這次宇宙的迴流，從未開始，此刻即是開始。

生命不止一種開始形式，而他也是誕生於一次數字結構的碰撞，就如煙花閃耀留下的灰燼，那是另一個形式的開始。

這個宇宙早已經沒有之前的樣子，如耄耋殘年，似乎等著下一次的開始，而重新開始了也不過讓一群無知的螻蟻重新走過人類走過的路。

他久久佇立在這裏，他在空間里分不清自己。可是，他只是一個數字，徒有了人的形態，他從來不理解人的執著，一直探索未知的膽量，他曾經冷漠的看着一個湛藍星球的消亡，而現在他不過也和他們一樣。

新紀102年，人類打開了光速的極限，但是人類卻沒有準備理解這個存在的虛數空間。那些為人類獻軀的宇航員們都變成了一串串數字，永遠消失了。雖然無法令人接受，但是事實確實是這樣，人類一輩子只能困在太陽系這個牢籠里，無法解脫。

程築在變成數字之前，他是這個時空機器的研究者。就讓這時間流回到過去，我為你講述下程築和人類的故事。

」早上好，程老師，昨晚看你一直在超算室里，沒休息好吧，給你的。」程築癱坐在座位上，接過來少厭遞給他的咖啡。

他雙手閉合，將額頭搭在上面，揉了揉還在發痛的頭，他閉上眼睛說「還是沒辦法，沒法確定那是什麼，現在整個世界都把我當成了罪人，總是鎖在這裏也不是辦法，我絕對不會相信生命只是一堆數據的堆疊。」

」虛數空間那不是我們可以觸及的東西，我們真的沒有出路了嗎？「少厭打開了光腦，」世界的不少地方都在暴動了，馬上就要變成一個無政府的社會了，資源日益枯竭，其他行星開採的差不多了，太陽馬上就衰竭。「

「可是現在了，人類還被困在太陽系啊，人類其實並不認識這個宇宙，這研究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程築報復性的大口飲水，他的心情越理越亂，甚至分不清了哪裏才是真實，可這樣又怎麼樣呢？

他狂怒，狠狠地抓着自己的頭髮「那幫自私的老頭早已經不幹了，沒有人是蓋世英雄，這個地球，這個地球。。。無可救藥了。」他聲聲啜泣著，他一直認為着自己解析了宇宙的密碼，可是他真的太天真了。

整個地球，醫療系統早已全面崩壞了，各種不知名的病毒被人為投放，部分人類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八臨縣城，一個小巷子裏，一個感染者捲縮在小巷附近的垃圾桶里，他已經三天不吃飯了。

這個世界那有什麼樂觀的人，人類逃不出太陽系，人們在極度恐懼之下哪裏管你什麼政府不政府，法律不法律。這幾次的病毒傳播更像是預謀已久，人類無法面對了，有些資本家宣揚有些病毒會給人類帶來永生，可是人不都算了，哪裏有什麼永生？小男孩拿出一片破碎的鏡子，看着自己變成深藍色的眼睛，一遍遍的思考這整個世界。早已經分不清他是不是人，他麻木的翻找垃圾桶裏面的東西，希望自己的生命出現一點轉機。

」噠噠噠」清脆的腳步聲在他後面響起，「給，餓了好久了吧？」

小男孩轉身，那是一個面帶微笑的青年，眼睛和他一樣是藍色的。小男孩尷尬的笑了笑，接過來青年手中的罐頭，同類畢竟比那些沒有意識紅色眼瞳的怪物有更多的安全感。小男孩拍了拍身下鋁板上面的土，青年也略顯平靜地坐下。

「你是不是奇怪為啥患病的人有着不同的瞳孔「青年掃了掃手面的皮膚，在那熒藍色的光腦屏上，有一篇論文，署名程築。

「這是我黑來的資料，這個人如今誰都認識，虛數時空就是他提出的，沒有他世界可能還像往常一樣平靜「青年冷漠的看着論文後面的署名，」我認為藍色瞳孔的人不會在歐式時空中真正死去，能夠殺死我們的只有虛數時空的物質！「

青年突然站起來，大聲地向外界呼喊，「人類的出路該是我們了.」伴隨着他的喊叫，附近的響動越來越大，那些紅眼怪物似乎像是被人控制一樣瘋狂的向他們涌過來，小男孩下意識的向後退，他近幾天見到的唯一的正常人似乎也變成了瘋子。他鑽到了一個角落裏，漂亮的眼睛裏漸漸出現了可見的絕望，幾分同情和無助。

青年看到周圍的狀況，輕哼一聲，徒手打下了衝過來的怪物的後腦勺，他觸碰了裏面的數字，數字和他相融合，然後消失。周圍的怪物雖然沒有多少意識但是都向後退了幾步，他對小男孩說：」看到了沒有，這些怪物根本不敢接近我們，他們變成的數字都成為了我們的養料.」

」呼~~「遠處傳來一聲哨響，紅眼怪物逐漸退走，遠處的屋檐上有個人踱步原曲，轉了轉手中的哨子，這個人同樣也是藍眼。他笑了笑消失在建築群中。青年和小男孩自然沒有看到這個人，青年回到原位置，小男孩的戒備也漸漸放鬆。「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你為什麼說這是人類的出路？」小男孩瞪着青年，似乎想要把所有的秘密都看穿，他想要青年人的答案，但是他只留下了一張字條轉身離去了。

小男孩打開，「我們都是元數人，紅眼人會增加我們的元數，我們看到程築早年的理論，偶元數人可以在虛數空間存活，每次元數的增加會有歐式空間和虛數空間的轉換，但是我們還沒有證實這個理論的正確性，你自己探索吧。」

他是一直在尋找和他一樣的元數人吧，小男孩想着，繼續他對世界的思考，一直到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