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昔日酒吧

這是這個市夜晚為數不多還在閃著燈光的地方，這裏彷彿白天一樣，人頭涌動着，這裏是警察局靈異事件調查科，是專門負責靈異事件，處理突發緊急疑案的專職部門。夜自鳴是現任科長，春常在曾是這兒的副科長。

等了好半天，檢驗結果還沒有出來。眼看天都快亮了，春常在感覺到渾身不自在起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沒有線索，查不到人，後續可能還有什麼事兒發生。

他從檢驗科門口站起身來，朝里大喊了一聲：「我說好沒好啊！再不出來，又要出人命了！」

「你再催，那可真要出人命了！」門口走出來一個身穿檢驗服，戴着膠制白手套和透明護目鏡的嬌小女子。她一臉凶樣，明顯有些煩躁。

「我說秋瑾姐姐，您人美心善，能不能給我加加速呀，這個真的很緊急。」春常在沒想到今天居然是警局一枝花當班，語氣也柔和了下來。

平日裏，春常在天不怕地不怕，對於任何事兒都無所謂，沒想到在秋瑾這兒吃了虧。想到這兒，夜自鳴會心一笑，但是眼底卻泛出些許落寞。

「你不知道平日裏這個最少可是要個兩三天呢！哪裏那麼容易！我本來休假的，大晚上被緊急抽調。連着快10個小時了我，到現在連口東西都沒吃上，你行你來啊！」

秋瑾氣的有些急了，眼淚珠子都在滾動。她本來安排好要去相親的，據說對方那可是帥的和電視上的小鮮肉一個水平，結果這一緊急召回，又得加班加點，沒休息的干。現在春常在這沒良心的還在催，自己突然間委屈起來。

「好姐姐，我錯了，我錯了。眼淚可掉不得，不然這國色天香沒了，我可心疼了！」春常在眼裏露出憐惜之色。

「油嘴滑舌，等著，」秋瑾臉一紅，轉身走進辦公室，她拿出一張化驗單，交到春常在手上，「記得請我吃飯噢！」

「那就這周日吧！」春常在心裏笑開了花，他早就圖謀不軌了，這不機會又來了！

「你倒是回的快，我還要看看有沒有空呢！」秋瑾一時沒分清楚他是玩笑還是認真的，遲疑了起來。

「你們的事兒，再說，我們先看報告！」夜自鳴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把春常在往自己的辦公室拉去。

「那記得周日噢！我來接你！」

「你這小子。」秋瑾突然變得臉紅心跳起來，獃獃地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

「說吧，報告上有什麼。」夜自鳴點燃了一支雪茄，坐在辦公椅上看着對面沙發上的春常在。

「嬰兒是五個月前死的，時間大約在清明前後，流產而死。」

「多大？」

「九個月零八天，接近臨盆。」

「誰家的？」

「dna比對孩子是一對林姓夫婦的。」

「林什麼？」

「林然和藍雨！」

「林然，」夜自鳴沉思了兩秒，隨後在電腦上噼里啪啦敲響了，「他有過備案。」

春常在快步走去，俯身看向屏幕。

林然，男，已婚，29歲，a市本地人，已故。曾經營一家酒吧。一年半前報案說有人暴力催債，后經調查系民間借貸，雙方有過毆打，已經處罰有關人員。五個月前死於非命。死因他殺，系與他人意外毆打致死。經法院判決，犯罪分子被判處有期徒刑20年，賠償50萬，相關人員已收關監獄。

「看來這只是一起凡間糾紛，似乎不是我的管轄範圍啊。」春常在皺眉說道。

「那這個呢？」夜自鳴從檔案盒裏抽出一份材料，遞給春。

春接過文件，眼神有些遲疑起來。

「林雨酒吧失火案？」

他快速翻看，臉上忽而明朗，忽而疑惑。

三個月前林雨酒吧失火，整個店面都被燒得一乾二淨，消防隊員趕到時已經什麼都不剩了。但奇怪的是房樑上卻掛着一具女屍。女主人就是這家店的老闆，藍雨。經過專業技術鑒定，排除他人作案的可能，基本確定為這是一起自殺事件。失火原因是廚房的煤氣沒有關，而女主的死亡原因則是上吊而亡，而蹊蹺的就在於，警方費了大力氣想證明兩者的聯繫，卻什麼都沒有找到，所以最後認定為女主的自殺行為和意外事件的共同作用。

「這又說明什麼？」春感覺信息突然爆炸，一時又梳理不清楚。

「你想。五個月前，男人死了，四個月前，孩子死了，然後三個月後女人死了。你說這只是巧合嗎？」夜自鳴犀利地看着春常在。

「那也可能是連鎖反應呢？」春常在依然覺得這樣判斷有些牽強。

「那你知道，這家酒吧在哪兒嗎？」

「難道就是……」

「龍哥金店！」夜自鳴冷靜地點了點頭。

「而龍哥也是……上吊？」

「未嘗不可。」

幾個來回得對話讓兩人立馬明白，這不是陰間鬼怪無差別的作妖，而很可能是前世的怨念所起！

「那龍哥和這兩人有什麼關係？」春常在掏出了懷中的行軍壺，猛悶了一口。這是他興奮的表現。

「龍哥是他們最大的債主，」夜自鳴掏出一張公司名片，上面寫着「龍哥金鋪」四個大字，「這就是他們的放貸公司。」

「那林然的死也是龍哥一手造成？」

「不是，殺人的另有其人。那人也認罪了。」

「我想見見他。」春常在眼神中透露出堅毅。

「這人可是個狠貨。」夜自鳴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吐出一縷長煙。

「見得就是狠人！」長春在也喝了一大口酒，兩人會心一笑。

夜晚來襲，龍哥金店門口拉起了藍白警戒線，閃爍的警燈在這黑夜中顯得特別耀眼，原本熱鬧的街道因為這一樁意外變得冷漠了很多。遠處角落裏鑽出來一個身影，她像這暗夜裏的老鼠，咻咻跑過幾家店面，徑直朝龍哥金店跑去。

當班的兩個警察正到了交班的時候，迎面開來的一輛車上又走下了幾個巡警，他們相互寒暄了起來。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道身影在龍哥金店門前閃過，像風一樣悄無聲息般鑽了進去。

暗夜中，龍哥金店裏亮起一道紫光。出現的速度非常快，一剎那就暗了下去。

春常在和夜自鳴收拾好材料就已經過了零點，他們匆匆下到了負一樓，坐進了警車。可車剛一打着火，夜自鳴的手機就嗡嗡響起。他抬起手機一看，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春常在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把頭偏了過去。

只看見手機來電寫着緊急兩字。夜自鳴心裏知道，半夜的緊急來電，非死即傷，絕沒什麼好事兒。

他按響了免提，對面傳來一名刑警的聲音。

「夜隊長，龍哥金店又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