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2008年夏，北方某城市在建未完工工地。

一群工人正在樓頂緊張工作著。

中午十一點多，天空下起牛毛細雨。靠近樓頂外圍，一對父子正揮汗如雨，揮動手中鐵鎚。

父親四十多歲，古銅色皮膚，每次鐵鎚舉起。胳膊上肌肉高高鼓起。重重砸在水泥牆上。應聲而落一大塊堅硬水泥。兒子身體單薄，每次揮舞都很吃力，鎚頭哆哆嗦嗦。用力砸下去，卻只掉下一小塊。

「這群大學生太折騰人！」父親嘴裏嘟囔著。

一批剛從工程專業畢業的大學生，圖紙沒看明白。在施工時樓頂多建出一道牆。兒子沒有作聲，兩隻胳膊又酸又痛。看着遠處技工指手畫腳，心中有一絲絲惆悵。自己剛剛高中畢業。就要為生活到工地當力工。一天這麼累，只能賺半個工錢。今天的活兒計件，乾的多賺的多。父子倆搶時間。下午還能再賺一筆。

遠處雲層越來越厚，隱隱有雷聲滾動。」老雷，下班了。」遠處工友喊道。「馬上就砸完了」老雷頭也沒抬，繼續砸擊著。兒子輕聲說道：「爸，我想喝水？」「工具袋裏有，給我留點」兒子放下手裏工作，拖着勞累身體從工具袋裏掏出一瓶水。「咕咚咚」一口喝進大半瓶，哆哆嗦嗦把水遞給父親。父親見到，嘆了口氣說：「過幾天就好了」這個鐵鎚工友起名十八磅，原來是木頭手柄。一天折好幾根。包工頭為了省錢，焊上鐵管，剛開始用不會巧勁，會震的手臂發麻，嚴重的虎口開裂。

樓下傳來工友喊聲：「老雷小雷，飯來了。快下來吃飯」。為了趕工期，吝嗇的包工頭大出血在小吃部定的員工餐，吃完休息半小時接着工作。「哦，馬上了」

兒子用纏在脖子上毛巾擦了擦汗，說道：「爸，你先走吧。剩下活兒我自己干」「靠你，得干到晚上下班」父親心裏升起一絲絲暖意。兒子沒有答話，繼續工作。

這是一個困苦家庭，母親患上尿毒症已經五年。前幾年靠藥物還可以維持。最近去醫院複查，醫生建議透析治療。本已捉襟見肘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兒子剛剛高考完，來到工地幫忙。工友們都誇讚孩子懂事。

昨天收到某南方211大學錄取通知書，一家人沉浸在短暫喜悅之中。可眼前現狀。無法支撐高額學費。孩子雙手捧著通知書，對爸爸說：「爸，我不念了，我已經十七歲了，我能賺錢」看着孩子眼神中無奈。聽着孩子說出這麼懂事得話。老雷和妻子掉下眼淚。「放心，兒子。爸賣房子，也供你上學，咱家這種狀況，你只有學習才能改變現狀。」、、、兒子眼淚掉到錄取通知書上。母親嘴裏嘟囔著：「都怪我，都怪我、、、」

從遠處看，天上雲層和樓頂連接到一起。雨點越來越大。

「咔嚓」天空一陣炸響。在兒子正上方，一道閃電，直劈兒子揚起的鎚子。兒子直挺挺倒下，身上冒起白煙。老葉傻了，愣了幾秒鐘，撲了上去。口中大喊：「兒子，兒子，快來人吶，快叫救護車」、、、、

十多分鐘后，兒子被蓋着白布，抬上救護車。父親在工友得攙扶下。滿臉淚痕。口中喃喃自語。、、、、工友搖頭惋惜。小雷被雷劈了。

上天不公平，這樣家庭。兒子是全家希望。一道閃電摧毀全家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