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二）

這一次進入四方幻想，我和尋切換成了虛擬領域人。我們穿過極光域，進入極限域，兩邊的人都給我們鞠躬。

進入極限域，這次沒有以往的卑微。迎接我們的是克戈。當你等級高的時候所有人都來奉承你，當你等級低的時候，所有人都想來踩你一腳。

克戈：「歡迎二位高級人員前來視察！」我得意地笑笑，沒想到他也有今天。

尋問：「第四層極空域運行怎麼樣？」克戈：「報告閣下，一切運轉正常！隨時恭候二位前來視察！」我不知道尋之前是幹什麼的，他好像對這裡很了解。我什麼也不知道，於是就假裝問問克戈：「你說說第四層運行機制吧。」

克戈：「第四層機械生產嚴格進行，絕對服務於上層。所有人有著極高的熱情，熱衷於為托勒集團服務。」我好像大概明白了，第四層只是個加工廠。完全執行上層指令，為高層服務。所謂的競選只不過是選拔思想「純正」的人，完全相信徳特爾主義的「人」。在徳特爾主義的強迫性學習下，人們的思想已經麻木。如果沒有麻木?將會被清除，我只是一個幸運的人，躲過了清洗，還是在現實里編織著自己的夢。

尋：「好了，帶我們去極空域看看。我想去看看我們的武器製造情況。」克戈帶我們去了那裡，極空域一片藍，彷彿在天空下。可是底層人哪裡有權利去望一眼真正的藍天呢？

他們在黑暗裡，被資本壓迫，看到的只有資本的謊言。即使如此也還要繼續，否則就無法生存。所有人受徳塔拉模式壓榨。完全可以這麼說：你通過自身努力獲得的少量不等於勞動價值的貨幣，這些貨幣不屬於你，屬於托勒集團。你努力了，還要把獲得還回去，他們「賞賜」你一些基本生存資料。

在這一片藍色中，我分不清「黑白」，此刻正常的我們成了異類。極空域的人都低著頭，機械的走著，完全沒有一點人氣。彷彿他們都被編程基因，執行指令。他們得到了他們以為的「平等」，所謂的平等在這裡顯得更加平等。

尋:「這令人窒息的壓抑真是一點沒變。」克戈不知道是在說這裡好還是不好，在那裡說不出什麼。我問：「你之前也在這裡？」尋：「待過一段時間。」我更覺得他是托勒集團的漫遊者。是我們在潛伏？還是他在潛伏？

克戈：「二位，那裡就是t-3肅清者組裝廠了。」t-3是半擬人化的肅清者，我一直好奇為什麼是半擬人？是t-4的淘汰型嗎？因為t-4是全擬人化的，之前有的解釋是t-4型的戰損版，畢竟托勒集團經常對別的宇宙進行擴張。

我問：「我可以進去看看嗎？」克戈：「當然可以。」尋把我攔住，說：「最好不要進去。」我想一定是怕我發現什麼可能泄露機密，或者和什麼有關？但是克戈允許我進去？這就很矛盾。之前我和0193看到的禁書上寫著：發展在矛盾里，認知在實踐里，平等在權力里。

我不顧那麼多，推開他。想著去見識見識這裡。但是一進去我就後悔了，所謂的戰損t-4型都是假的。這是直接把人機械化，而不是把機械擬人化。這一切都是托勒集團的陰謀。我發現有幾個我還見過，之前再徳特爾測試的時候，在我周圍，不過已經被清洗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看到他們……等等！原來托勒集團是把不合格的人弄到這裡！

正當我想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容：0193！我激動的要跳起來。

尋：「那就是0193？」我點點頭。尋：「沒想到到了這裡。」我打算去找他，問一問之前讓他暗中調查的。

我走了過去，因為換成虛擬型態，0193沒有認出我。他想我鞠躬，此時我看著他彎下的腰，又慶幸我離開了，又後悔讓他留在這裡。

我問他：「你知道烏托邦嗎？」他低著頭，小聲說：「報告閣下，編號0193隻知道徳特爾主義。」

我有點吃驚，不過一想也是，我是高級人員，他不敢說什麼。我小聲說：「是我啊。」0193：「不敢冒犯閣下。」我有說：「你還記得2323嗎？」0193突然一顫，他說：「你是2678？」

我點了點頭。突然0193瞪大眼睛，抱住我大喊：「反動分子！反動分子！」我一下愣住了。

一個t-4防衛型肅清者小組把我圍住。尋突然用「虛無漫遊」把0193清除。隨後又調走了t-4肅清者。

我又失去了0193，曾經幻想一起生活在烏托邦大陸的人，只剩下我了。我不理解尋到底要幹什麼？

尋：「還好克戈不在，否則我們就完了。」我大喊：「為什麼！你清除0001還不夠嗎？」尋：「0193可是想讓你死啊！你知道他怎麼了嗎？」我說：「我已經不想再失去朋友了。」尋：「沒事，我一直在。」我冷笑：「你？我會和清除0001和0193的人存在一個世界嗎？」

尋：「他已經不是0193了！」我：「那還能是誰？」尋：「他的思想已經被改造了，思想波被完全剔除，現在完全符合徳特爾主義。」我愣住了。

尋接著說：「他現在是為托勒集團工作的機器。還記得之前0001說的嗎？」我突然想起來0001說：「不要去找……」可能就是說0193吧。

我明白了，0001是被0193供出來的，所以他才採取行動。0193已經成了一個機器，像是第五層工作的人。每七個啟源日里有六個啟源日在工作，每天工作12個標準能耗時。

尋拍了拍我，說：「走吧，離開這裡，該去第三層了。我帶你看看真實的「無序時代」是什麼樣的。」

我此時覺得尋可能是真的想要幫我。可是當我們走出去。克戈問：「二位，為什麼剛才出動t-4肅清者？」尋：「有人懷疑他是反動分子。」

我一下就後悔了，我就不該相信他！克戈對我說：「閣下，請您配合驗證身份。」我緊張的點了點頭。克戈：「請問閣下名字？」我總不能說：2678吧。我隨便編了個名字，我說：「啟。」

突然手環顯示了個：編入成功。克戈：「核查完畢，感謝閣下配合。」我有點驚訝，尋笑了笑。

正要去第三層，我發現一個沒有窗口的建築。我問克戈：「那裡是幹什麼的？」克戈：「對不起，閣下。你我都無權知道。」

尋也有點疑惑，尋：「之前沒有啊？這裡是不是生產什麼？」這個大樓上只有一個字：五。

尋讓我和他進入了虛擬四維，企圖看一看究竟。但是發現有兩個t-2電磁體強擊型，他們說：「維特機密，請速離開。」我們兩個趕緊離開，想要看一下裡面構造，卻發現四維空間被限制了。

尋回到現實對克戈說：「好的，好的。那就再見了。」克戈鞠躬送行。

我問尋：「你為什麼說，0193懷疑我？什麼也不說不就行了？」尋：「呵，天真。你現在不被懷疑，以後就更被懷疑。」我又沒聽懂這意思……

尋：「這一定有什麼陰謀，搞不好托勒集團又想侵略別的宇宙。」我嘆了口氣。

就這樣走吧，該去第三層了……我們到了上面，我卻發現這是第二層？第三層去哪裡了？尋卻覺得我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