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意外

這兩兄弟的能力都為惡鬼之噬，唬人的效果很不錯，一團灰色的東西，像雲像煙，如同鬼氣，但實際上，這種能力比較雞肋，與葉甄的吞噬之喙差不多。

沒錯，吞噬之喙是一個雞肋的能力，這是事實。

如果不是葉甄對吞噬之理的領悟很深，實力進步快，這兩兄弟足以將他來回虐千百遍。

饒是如此，葉甄也覺得無比棘手，眼前的情況並不客觀，他要一邊護著蘇馥楠，一邊應付兩隻惡鬼變形的腦袋和嘴巴，還要一邊應付惡鬼咆哮的兩人。

這才十多秒，險象迭生，他差點被鉗制住。

「臭魚，去死，去死，去死！」瘦小的人嘴裏不停地念叨，像是在念咒語，把葉甄的脾氣點爆了。

葉甄一腳踹在他的臉上，將他踹飛，作為代價，他被灰色的東西纏上。

葉甄沒好氣地說：「你這個瘋子，有病要吃藥，別出來嚇人。還有，我是人，不是魚。」

瘦小的人不覺得疼，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焦頭爛額的葉甄和死死咬住葉甄手臂的惡鬼，哈哈大笑起來。

稍胖的人用惡鬼擋住黑色的喙，喘著粗氣，吐了一口唾沫，嘲諷道：「你們這群走狗，臭魚，對着強權搖尾巴，不以『清道夫』這個名字為恥，反而沾沾自喜，我呸，你們都該死。」

葉甄頓時不樂意了，抱着拖延時間的目的，他反駁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葉甄一生為人正直，愛國愛民，從來不做亂紀違法的事情。哪像你們，雞鳴狗盜之輩，盡做些齷齪事。」

一想到過去受過的苦，想到死去的人，想到醉生夢死的城裏人，瘦小的人眼睛有些紅，他一邊惡狠狠地沖了上來，一邊說道：「那群人住在黃金做的房子裏面，吃香的喝辣的，下面的人在野外受難，連城都進不了，你如今飛黃騰達了，卻助紂為虐，該死。」

稍胖的人不甘落後，也跑了起來，說：「別跟他們說這麼多，他們都是城裏人，生活在象牙塔，哪裏能體會到我們的痛苦。」

兩隻連形態沒無法固定的惡鬼也飛速襲來，幾顆長而尖的「牙齒」十分突出，樣子猙獰，並不好惹。

「臭魚，去死。」瘦小的人徹底癲狂，毫無章法地進攻。

葉甄連忙把蘇馥楠推開，讓她遠離危險，然後不顧消耗，儘可能多地凝聚吞噬之喙，主動迎上去。

為了防止這兩個人找上蘇馥楠，葉甄準備激怒他們，而方式是言語。

「你們這群在臭水溝長大的人，只會不停地抱怨和破壞，見不得人好，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過苦日子，一旦有人過得幸福，你們就會扭曲著醜陋的身體，面目可憎地敵視一切。」

果不其然，兩人都被激怒，瘦小的人大喊道：「你懂什麼？」

另一人壓抑著憤怒，表情還算平靜，只是稍稍扭曲。

「擁有超能力后，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這麼黑暗。」情緒與聲音極度壓抑，帶着沙啞，像是無家的人在撕心裂肺地吶喊。

從前經歷過的種種困惑和謎題，在那一刻找到了答案。

「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每年都有無故死去的人，他們就死在你的面前，被莫名懸空，像是弔死，或者被拖走，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顫抖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就連收斂屍體都要冒着生命危險。」

想到殘缺的屍體，想到過去的恐懼，他們牙齒打顫，

恐懼難以抑制地湧上來，但他們旋即變得憤怒，因恐懼和怨恨而爆發的憤怒，這股怒火，將他們燒得面目全非，沿着毛孔，向外延申，想要灼燒葉甄和蘇馥楠。

葉甄不屑一顧，嘲諷道：「要是憤怒有用的話，還要實力和努力做什麼？」

很快，葉甄就意識到憤怒的力量。

兩人暴走，不顧黑色的喙，徑直衝向葉甄，不成氣候的惡鬼腦袋速度更快，撞得吞噬之喙啪啦響。

風在嗚咽，苦澀一點點蔓延，侵入人的內心，像是喜愛啃食人心的怪獸。

雖然言語囂張，但葉甄知道自己打不過對面兩個人，他成為初學者的時間太短，能力毫無特殊，又沒有正式修鍊吞噬之理，完全做不到以一敵二。

不過，只是拖延時間的話，並不難辦到。

「靠，你們屬狗的嗎？」

葉甄罵罵咧咧，極力反抗，想要躲開不管三七二十一張開嘴巴就要咬的人。

他原本以為對方張嘴想要咬人只是做做樣子，想嚇唬他，結果沒想到稍胖的人直接抓住了他的手，然後瘦小的人立刻撲了上來。

還好他留有餘力，緊急召喚出一隻吞噬之喙，直接往瘦小的人嘴巴內塞。

灰色的衣擋住了吞噬之喙，瘦小的人速度不減，泛黃的牙齒帶着鋒利的光，嚇得葉甄心驚膽顫，只能抓住吞噬之喙，當作武器，刺向稍胖的人，但效果依舊不大，衣擋住了超凡力量。

無奈之下，葉甄只能掏出吸收器，對着瘦小的人嘴巴一頓猛吸，引起灰色的衣泛起漣漪。

葉甄趁勢強行將吸收器塞進他的嘴巴，灰色的衣扭曲、震蕩，想要排除異物，但能量卻被吸收器吸收，反而變得更加脆弱。

葉甄鬆手后，吸收器也失去了作用，很快被排擠出，但他因此而免受「口刑」，避免了一個可能發生的極其尷尬的遭遇。

擺脫兩人的糾纏后，葉甄呵斥道：「你們好歹擁有了超能力，算是超人，怎麼戰起斗來，全是使些下三濫的招式？咬人？你們是狗嗎？」

瘦小的人洋洋得意地說：「只要管用，那就是好招式，咬人？呵呵，我是在吃魚，吃掉你這條臭魚。」

一股惡寒從葉甄頭上澆下，讓他從頭涼到腳。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露出牙齒示威的人，問道：「你吃過人？」

瘦小的人不屑地否定道：「你不是人，你是下水道的清道夫，是一條臭魚，你該死。」

稍胖的人沒有上當，一個箭步沖了上來，將自己的身體當作炮彈，瞄準葉甄，兇猛地撞了上去。

拖延時間失敗並沒有影響葉甄的情緒，他越來越冷靜，內心多了一些奇怪的冰冷的東西，將他冰得清冷，思緒也變得清晰，場中的畫面也變慢了不少，細節變得更加清楚。

紫色的衣能夠抵抗惡鬼之噬，但無法完全抵抗泛黃的牙齒，尤其在對方不在乎形象的情況下，葉甄只能用吞噬之喙去阻擋兩人，然後用衣抗下惡鬼之噬。

於是乎，本應該格調很高的能力者之間的戰鬥，變成了能力只能刮痧，牙齒和拳頭才是主力的喜劇。

也許對葉甄來說，這是一場悲劇，但就場中的情景來看，這是喜劇無疑。

葉甄單手撐住瘦小的人的下巴，然後一腳踹在對方的胸口，將其逼退，但他處境並不好受，稍胖的人將他抱住，限制了他的行動。

「我靠，你們這群臭水溝的爛蝦，這是你們逼我的。」

葉甄罵罵咧咧，對敵人的行徑很是不齒，但卻奈何不了他們，而且遠方的聲響雖然變得輕微，但沒有斷絕，短時間內可能無法得到支援，心情不由得愈發惡劣。

至於賈騰的支援，他沒有奢望過……

他經歷過的有限的訓練全部都是針對污染生物，如何針對能力者，如何破解衣，一概不知，但剛才的戰鬥卻給了他不少啟發。

葉甄發現，當他和敵人的距離過近時，衣與衣在對抗、消耗，當敵人的牙齒碰到他的手臂時，衣竟然出現了消融的情況。這並不是說敵人咬穿了他的衣，而是衣與衣的距離過近，彼此互相抵消、溶解了。

雖然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種情況，但葉甄發現他真的可能會被咬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蘇馥楠躲在旁邊，兩個兇徒已經眼紅，專盯着葉甄咬，沒有去找她的麻煩。

瘦小的人和稍胖的人一左一右，同時沖了上來，惡鬼腦袋在他們上方，呼呼地轉着，與苦海的風拌在一起，煞氣十足。

葉甄手掌張開，指尖一一抵住，置於胸前，無形的氣勢伴隨着突如其來的風猛地擴張，揚起塵埃和落葉，沙子嘩啦作響。

「讓你們開開眼，看看我的大寶貝。」

灰色的喙迅速融化、消解，變成紫色的光，然後又變成一個大罐子，朝着敵人蓋下來。

「咚——」大罐子重重地砸在地上，讓葉甄一頓氣血翻滾，氣息不穩。

「咚咚咚！！！」被困的兩兄弟猛烈地攻擊大罐子，讓葉甄身體忍不住顫抖。

蘇馥楠焦急地從暗處跑過來，扶住葉甄，又帶着驚訝的眼神看着紫色大罐子，問道：「葉子，這是什麼？」

「快走，這個困不住他們。」葉甄擺擺手，不想過多解釋，讓蘇馥楠帶着他趕快離開。

他臨時起意，決定修鍊吞噬之理，吞噬之喙打不過，難道吞噬之理還打不過嗎？

事實證明，吞噬之理打得過，但他修鍊出了點岔子，修鍊出個半成品，不過，饒是半成品，一修鍊出來就困住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