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Now i see you

電視節目中開始播報知名音樂人傑伊周將於下個月6日發佈新專輯的新聞，瑪麗?簡併不感興趣，表面上還在看節目，腦海里已經開始思考今後的行動內容：「要不要潤呢？這才一天不到，和那個邪門的死傷驚接觸時長不超過1個小時，我應該還沒有暴露，只是為什麼心裏總有不安的感覺，似乎繼續停留在此會有生命危險。」

默默念誦某位存在的名諱，瑪麗?簡小手在空中一揮，電視機自動切換到下一個頻道，仍然是一檔新聞欄目，裏面的男主持人西裝革履，神情嚴肅地通報一名罪犯的通緝令：「納城市治安局發佈通緝，公開懸賞一名犯有蓄意謀殺最的犯罪嫌疑人，有知情的群眾可以聯繫當地治安局提供線索。注意，該犯罪嫌疑人有豐富的格鬥經驗，請廣大群眾謹慎出行，不要貿然與之接觸，以免遇到生命財產安全方面的危險。」

「逃犯、通緝。」看到這條懸賞，瑪麗?簡在心裏做出決定：「這大概是我主給我的示警……還是跑吧，來這顆星球這麼久，我也該推進一下任務進度了，接下來該去哪裏呢？」

「插播一條快訊，比特靜止創始人、總裁兼CEO章驚人先生不久前召開記者會，宣佈比特靜止公司將成立艾瓦利教堂-比特靜止基金會，每年向艾瓦利教堂捐款一千萬優特，用於向諾蘭市的低收入人群提供免費的食物。艾瓦利教堂主教弗里曼表示……」

靈魂中傳來一陣波動，瑪麗?簡抬抬眼皮。「有人向吾主獻上了供奉。這顆星球的社會真有意思，一波人戒懼吾主的力量，努力扼制吾主信徒為此野蠻之地帶來福音；另一波人卻堂而皇之的將吾主供奉起來，獻上自己信仰，祈求吾主降下偉力滿足他的願望；更妙的是，前一波人還是間接為後者服務的。接下來就去天際城吧，有吾主的教堂，那裏應該能收穫更多的貪婪。」

打定主意，瑪麗?簡又看了一會電視，在新聞節目結束後起身走向二樓的房間，一個小時后拎着一個手提包離開別墅。死傷驚站在二樓的窗前，靜靜地看着瑪麗?簡離開，但沒有進行任何行動——畢竟安全局並沒有安排他參與。

永不空軍行動因線索消失暫停，瑪麗?簡的問題安全局又沒安排死傷驚參與，更重要的是工資還沒發，暫時無事做的他只好去上課。

不論是新元前還是現在，物理學都是異常枯燥的課程，偏偏這次臨時代課的講師又是一個有點頹廢氣質的帥哥，上課時整個人絲毫沒有教師氣質地趴在講桌，慵懶的聲音自講台上緩緩飄出，將濃濃的睡意帶給講台下的每一位學生。死傷驚左手撐著下巴倚在桌上，無聊地翻著電子課本，書上的內容他很早之前便已經學過，聽課對他而言沒有太大意義，來教室純粹只是為了刷一波存在感，他的名字太顯眼，偶爾露個臉反而更容易讓人忽略。

教室里的聲音在逐漸變小，講師的聲音開始飄渺起來，死傷驚的眼皮越來越沉。為了不睡着，他坐直身子，環視四周，然後就發現，教室中除了那位懶洋洋的講師和少數幾個學生，其他人都已經趴倒睡着，不由得佩服這位臨時講師，下面睡成一片，換成原來的老師早都拍桌子罵人了。

換成右手支撐下巴，死傷驚繼續翻書，希望找到一篇歷史趣事讀來解悶，突然身子一墜，頓時一個激靈，講師懶散的聲音不知何時停止，身下的課桌、周圍的學生和講師都已不見蹤影，四周看不到牆壁或地面，只有茫茫的粉色光霧，

死傷驚旋即意識到，自己這是在那片未知的粉色空間中，他睡著了。

按照經驗，下午不會遇到那個渾身光芒的親吻狂魔，所以，死傷驚很放心地開始打量這片空間。和上次相比，這片空間似乎有些不同，瀰漫的光霧要比之前更加濃郁，而且有流動的傾向；周圍粉紅色的空間，顏色比之前更鮮艷更紅；一旁的光茫人形，現在可以隱約看到身材，曼妙的曲線表明ta應該是一名女性。她的面部仍然是一團光芒，看不出五官，卻仍能從中感受到喜悅的情緒。

等等，光芒人形？死傷驚原地彈跳而起，拔腿就往遠處跑，光芒人形卻並沒有和過去一樣追趕，而是抬起小手，小指對着死傷驚輕輕一鈎。

已經拉開相當一段距離的死傷驚感覺腳下一空，身體不受控得懸浮起來，然後被迫調轉方向，眼睜睜得看着自己投入對方的懷抱。

幾天沒見，對方明顯很開心，徑直吻向死傷驚。死傷驚全力掙扎，但對方能力提升明顯，現在的他只能任由對方擺佈，嘴唇沒能逃脫被捕獵的命運。

下課的鈴聲在耳邊響起，死傷驚猛地坐直身子，將身後的同學嚇一大跳。閉眼，深呼吸，死傷驚努力平復心中的恐懼，身上的冷汗還沒有消退，他突然感受到一道熾熱的視線，不帶有任何惡意。死傷驚回頭查看，身後的幾個人都沒有看向自己，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也消失不見。查找無果，疑心是錯覺，畢竟剛做噩夢，他背過身收拾物品離開教室，出門前，被注視的感覺再次出現，而且來自同一個人。

「不是錯覺，真的有人在注視我，會是誰？那個神秘的人形光芒這幾天又發生了什麼，竟然會提升如此多的實力？我是不是應該儘快下手，在情況進一步惡化前解決掉這個麻煩？」死傷驚一邊思考着，一邊向圖書館走去，被注視的感覺時斷時續，雖然不含惡意，但他也不能暴露自身的秘密。在林立的書架中各種兜圈子，確認自己已經擺脫跟蹤后，死傷驚才向別墅折返，順便借了一本《空間構析》，一本《靈體論》，他已經下定決心解決那個給他帶來各種困擾的流氓光團。

26日，晴，無事，死傷驚調整作息，回歸校園生活，今天沒課，他一天都在教室中閱讀借到的書，除了那道關注的視線越來越熾熱外，也沒有什麼異常。

空間無處不在，時間悄悄流逝，靈魂掌控軀殼，所有人都習以為常的幾個事物，卻是神秘學中最深奧複雜的方向，一天時間速成其中兩門，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死傷驚也不行，甚至連入門都不到，不過也不需要，他的目標只是應用，讀書只是為了幫助AI錄入數據，讓算力強大的AI進行模擬推演，找到最快崩解空間、重創那隻靈體的方式。

沒辦法，死傷驚申請不到鳶尾花國家級的處理AI，那是可以做到超高精度模擬推演的程序，只能自己臨時造一個湊活用。

傍晚吃過晚飯，死傷驚沒有回別墅，而是兜了一個大圈子，繞到學院另一端的山林中。

作為鳶尾花帝國皇室創立的綜合性學院，諾蘭市皇家高等學院財大氣粗地將諾蘭市周邊一大片山地圈入校園內，作為學生訓練和考試的場所，部分魔法實驗也在山林中進行。

10月末的諾蘭，山林中氣溫只有個位數，各類蚊蟲卻遠比過去燥熱的幾個月還要兇悍無數——因為一場實驗事故，山裏一片區域被魔葯污染，附近的蚊子發生變異，能無視各類魔法和藥劑，從鞋面直接空間折躍進鞋襪內，在腳心上惡狠狠地咬一口。沒錯，變異出的魔蚊只叮腳心，腫包三個月不消，奇癢無比還無方可治，所以沒多少人會進山林閑逛。索性這魔蚊壽命不長，數量不多，而且不能遠離這片山林，否則整個藍星的人都要崩潰。

「出來吧，你跟蹤我兩天了。」死傷驚在山林中七繞八繞，確認不會有其他人後，對着不遠處的一叢灌木說道。

一個身材嬌小皮膚雪白的銀髮女生尷尬地從灌木後站起身，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小臉通紅，半低着頭，不敢直視死傷驚。

「圓形獸耳，不是貓人。沒有敵意，不是敵人。手臂纖細，沒有佩戴武器，目測沒有接受義體改造，無威脅。」死傷驚看着她白色的圓形獸耳，心裏作出一個快速判斷。

這樣被死傷驚盯着，銀髮女生更加害羞，臉色變得更紅，許久，終於鼓起勇氣，小步繞過灌木，走到死傷驚身前，低着頭，用蚊蚋一樣的聲音說：「那個，死傷驚同學，我……」身體微微晃動，陌生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眼睛一閉一頭栽向死傷驚。死傷驚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躲避，眼睜睜地看着對方倒在枯枝敗葉上，半天沒有動作。

和讀小說遇到神斷章一樣，聽到別人話說一半就沒了後續也是令人好奇而鬧心的事，按照一般邏輯，這個女生沒說完的話，後續應該是「喜歡你」三個字，不過考慮自己特殊的身份，加上本書也不是披着都市皮的愛情文，死傷驚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個女生是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接近自己，暈倒只是為了提供一個讓兩人親密接觸的契機，想想看，跟蹤被發現，然後突發惡疾被搭救，一段美好的姻緣就此開始，老套但有效，就是有點俗。

死傷驚撿起一顆石子，小心地繞到一側，微微瞄準后，手腕用力一抖，指間帶稜角的石頭精準命中昏迷女生鼻下的位置，此處是大部分獸人打擊疼痛最嚴重的區域，只要意識清醒都會不由自主做出反應，對方卻仍然一動不動，看來是真的失去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