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目標明確
「失去了完整的支撐，這個世界崩壞只是時間問題。
但在另外一個支柱被磨滅之前，整個世界都會處於一種破裂的狀態。
與其這樣，不如去取走另外的支柱，讓這個世界的消失能夠少一些痛苦。」
裴白沉默，羽安安則是道出了女人的意圖，「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去找另外的那幅畫？」
女人點頭，而後看着裴白，等待着他的反應。
她和羽安安都能夠看出，裴白有些不太接受這一現實。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白熾燈照着畫中的幻想世界。
不久后，裴白舔了舔嘴唇，笑着向女人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嗎？」
「我想讓阿桃進入這畫里的世界......
因為，我能感覺到這幅畫的不同，它已經成為了一個獨立的世界，而創造了它的你，應該也有將其他事物納入的能力。
到時候，阿桃就可以作為類似於現在的狀態在裏面存在。」
裴白眼睛一亮，「那你們是不是也可以進入畫中的世界？」
女人搖頭，「不行，我們和阿桃不一樣，我們是與這個虛構的世界共存亡的。
而阿桃是誤入這裏的小女孩，雖然現在只剩下了靈魂，但她本來就屬於外界，因此可以被你帶走。」
「這樣啊......但還有一個問題，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將它變成一個真實的世界，從而把這個虛構的支柱從這裏帶出去。」
裴白說出了自己現在擔心的問題，畢竟只是裴澈說過可以把它變成枯器，而最後的枯器有什麼樣的特性，誰也說不準。
即使畫內有着世界的雛形，也不能保證最後一定會演化成為一個真實的世界。
但裴白還是認真的說道，「我只能說，我會儘力而為。」
說罷，裴白起身，「將另一幅畫的位置告訴我們吧，找到之後，我們再回來接阿桃。」
......
女人帶着兩人離開了庭院，沿着雜草叢生的小路向前，一直來到了他們離開的那個村莊。
在告知了裴白另一處位置后，女人消失在了他們看不見的路上。
「還好嗎？」
看着一旁情緒低沉的裴白，羽安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裴白呼出一口氣，「還好吧，其實也沒有那麼想不開。」
「對了，你看動漫嗎？」裴白突然問道。
「啊？不怎麼看，女生還是看電視劇比較多。」
羽安安搖頭，不知道為什麼裴白突然問這個。
「動漫里的世界，也都是虛構的，但我一直相信裏面的角色有着靈魂，甚至要比現實中的人還要鮮活。
每當我看完某部動漫，我整個人就會很喪，一方面可能是因為劇情，但更多的還是因為故事的停止。
然而就算再去觀看，也會感覺自己與那個故事裏的世界有了一層無形的隔閡。
雖然每次都會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到了最後，還是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而現在的感覺，就好像突然有個故事完結了，那個故事裏的世界要消失了。
而在那之前我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無意的舉動，會將故事推向一個既好又差的結局。」
說完，裴白笑了笑，「不太會表達，也不知道有沒有說清楚。
總之，只是自己的性格使然罷了......」
羽安安沉吟了一下，
認真地說道，「雖然不太能感同身受，但我大概能理解那種心情。
可是，如果我分析得沒錯的話，這或許就是我們探索任務的目標所在。」
「你不是說，這個虛構世界之外才是真正的畫廊嗎？
如果我們這次出去了，但是次空間的結界沒有被解開，還會有其他人再來，直到這個世界消失。
既然這樣的話，不如自己持筆，去見證它的結局，不應該更有意義嗎？」
羽安安又想了一下，接着開口，「還有啊，如果你把他們看作在這個世界生存的人，那我們更應該幫助他們解脫，到最後的時刻，他們會是幸福的，也沒有必要感到遺憾。」
說完，羽安安對着裴白的臉嘿嘿一笑，「你說呢？」
裴白嘆了口氣，笑着坐了下去，靠在了牆上，「是啊，那先休息一下吧，天亮了我們再出發。」
說着便閉上了雙眼。
道理他也都懂，只是，意難平罷了......
......
從裴白進來后，雖然一天的時間還沒有過去，但由於在畫內停留的時間太久，在靈魂的感知上，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合眼了。
明明這個夜晚剩下的時間並沒有多久，卻還是靠着牆睡著了。
裴白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天邊太陽已經升了起來，閉眼之前看到的村莊也已經消失不見，看來是天亮了，這些庇護所就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骨骼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坐着睡覺還是不太行啊。
當裴白呼出一口氣，準備起身的時候，卻感覺自己右邊的肩膀有些沉重。
轉頭看去，卻發現羽安安正靠着他的肩膀，呼吸均勻，看樣子是睡著了。
裴白不由自主地觀察起了身邊的女孩，長長的睫毛，小巧的瓊鼻，皮膚不算太白，略微偏黃，但恰到好處。
睡着的她很安靜，就像是一隻入眠后的小野貓。
沒想到睡着的時候還挺乖的嘛......裴白這樣想到。
「呦~呦~呦~我還以為哥哥你是木頭呢？」裴澈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裴白頓時一驚，老臉一紅，但又瞬間恢復正常，平靜地說道，「昨天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當然了，我只是偶爾潛水而已，再加上哥哥你昨天情緒波動那麼大，出來指不定會被罵呢。」
裴白沒有管他，而是直接問道，「那幅畫，變成枯器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大概是一個規則並不完善的世界吧，那個特殊的小妹妹，也只能讓她沉睡着才能進入了。
而且那個世界被完善之前，她都不能蘇醒，不然會被你的意志排斥。」
「也就是說，理論上是可行的對嗎？」
「嗯，但只限於她這種情況，昨天見到那個阿姨就不行，她並沒有說謊。」
「那就好。」
裴白還可以從這裏救出一個靈魂，證明這個世界曾經存在過，也好吧......
「對了！」
沒等裴白往下說，裴澈不耐煩的聲音出現，「知道啦......沒問題，我儘力好吧？
反正一件枯器也是搞，兩件也是搞，只是不一定有你這件好就是了。」
「......」
這放在自己靈魂里，能夠隨時窺探自己想法的傢伙，是不是應該找時候解決一下比較好？
算了，現在還是工具人，等到以後再說吧。
得到了裴澈的回應，裴白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看着這片世界裏的藍天，轉念又想起了昨天夜裏的漫天繁星，雖然不真實，卻是很美好。
就在裴白髮呆的時候，裴澈又突然說道，「我說哥哥，這靈魂能力你也該學會自己用啊，有時候你可能會創造出更多的奇迹的。」
「知道了，回頭找些東西，再結合鍊金術練習吧，在這裏實在是沒有條件。」
聽到裴白的話，裴澈也沉默了下來。
只剩下裴白感受着這並不真切的寧靜。
......
沒過多久，羽安安的頭突然栽了一下，嘴中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裴白依然保持原有的坐姿，看着旁邊將要睡醒的女孩。
羽安安慢慢抬起頭來，努力地睜開雙眼，卻只能睜開一半。
她眼睛眯著，四處看了看，發現裴白正一臉微笑的看着她，於是鼻子吹了一下，嘴角撇到一邊，又閉上了眼。
她現在一看見這張臉就煩，昨晚一聲不吭地睡著了，結果把守夜的任務交給一個女生，不是他還真干不出來這種事。
裴白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發酸的肢體，看向了又靠在了石頭上的羽安安。
「醒了就別睡了，昨天不是還說，熬個三天三夜沒什麼問題嗎？」
「嗨——嗨——」
羽安安站起來，伸了個攔腰，打着哈欠說道，「走吧，去找我的畫作。」
裴白無奈，醒了之後還是這個樣子。
但他沒有多想，而是抬頭辨認了一下方向，向著北方那個昨天得到的位置出發。
......
一路上，兩人遇到建築都沒有進去，遇到畫作也都沒有停留。
走了這個世界裏的一上午，中途還遇到了幾波人。
那些人看到兩人也都是非常的警惕，生怕和他們競爭畫作和顏料。
但兩人也只是路過，讓那些人感到有些奇怪，這要不是什麼大佬，那大概就是來次空間里郊遊的了。
確實不是裴白不想要那些個顏料，那東西也可以用在自己的畫上，只不過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到另一幅作為支柱的畫作。
時間實在是耽誤不起，雖說他不想讓這個世界消失，但是他更不願去想像這個世界半吊的模樣。
一路上確實沒有遇到什麼問題。
但只有一點，這個世界裏，沒有食物！
為了不被餓死，裴白只能厚著臉皮向羽安安「借」了一塊災異結晶。
有一說一，這姑娘是真的豪橫，十萬八萬的東西，說給就給了。
嘖，那正好拿最後的枯器來抵債吧，雖然那東西八字才有一撇了，不過，問題不大。
大不了就用其他東西來還唄。
而且俗話說的好——欠錢的才是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