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由

第一章 自由

烈日的光芒傾瀉而下,卻被一層無邊的綠色阻擋。常年被踩踏的一條土路顯眼的向目力所及之外無限延伸,仿如盡頭就是遠方的蒼穹,卻又與天空形成鮮明的褐色與藍色。

「叮鈴鈴,叮鈴鈴」一團白色伴隨鈴聲慢慢變的清晰,白狐,巨大的白狐,由遠及近驚起兩旁的飛禽,強大的氣場使周圍鳥叫蟲鳴聲都不見了。細看,白狐背上坐着一個靚麗少女,一襲白裙秀花邊,銀色腰帶裹細腰,嫩白的肌膚仿若能掐出水來,潔白的刺眼的感覺,烏黑的秀髮頭頂盤花而後傾瀉與腰際,相對的黑白色卻沒有一絲的違和感。少女不時的甩甩手中拖着重物的繩索,甜美燦爛的笑容中伴着悅耳的笑聲與鈐聲相應,形成獨有的美妙旋律。

「啊」一聲突如其來的叫聲打破原有的韻律,白狐停了下來,少女跳下狐背,扔掉手中的繩索,繩的另一頭是一隻腳,這個不合時宜的叫聲就是這腳的主人發出的。全身衣服破燦不說,臟中帶有陣陣味道。

少年的臉龐已不能識別,整一個豬頭模樣,從頭上臉上的包及劃出的血痕可以想像這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棵樹。少年眯眼,一隻手擋住刺眼的光線:好久好久了,就是這溫暖而強烈的感覺。

簡單的感慨,適應了刺眼的光線,少年挪開了遮擋的手,一個大臉盤就出現在眼前不足三掌的距離,少年『蹭』一下跳起來閃到一邊,心跳瞬間加速,由於腳上的繩子拉扯,身體向後傾倒,不自然的又是一聲慘叫。

少年跌坐在地看着腳上的繩索向前方延伸,另一頭踩着一隻潔白而精美的繡鞋,一股失去自由的憤怒情緒由心底滋生,想像著小時候見到的那些低賤奴隸,在販賣者的屠刀與暴拳下眼神一片迷茫毫無生氣。感受着體內空空如也的玄力,確定自己沒有反抗的實力,只能惡狠狠的盯着,臉色不由的蒼白一分,如果能看出來的話。

繡鞋往上,是一具身着潔白紗裙的少女,銀色雕花腰帶下的細腰,彷如一掌可握,胸前微微凸起,已初具少女輪廓,精緻美麗又帶着些許稚嫩的臉龐,此時笑的燦爛無比,就像春天的野花般鮮艷不帶一絲塵埃,只讓人心情愉悅。

少年獃獃的看着一隻手扶著腰際,笑的花枝招展的少女,殊不知心底的那股怒氣早已消失不見,反而是略帶茫然的在嘴角揚起一抹讓人無法察覺的彎曲。

或許是對少女陽光的笑聲的信任,又或許是無法把當前靚麗的身姿與那滿臉橫肉的戾氣販賣者重疊,反而有種滿足的感覺,最少在這一刻是幸福的。

微風帶起樹葉歡愉的唦唦聲,卻吹不走烈陽的溫度,汗珠劃過傷口,只是讓少年的臉龐微微扭曲,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生怕破壞掉眼前美好的畫面。

「變成傻子了?」

少女的笑聲截然而止,發出喃喃聲,好像在問某人,又好像只是想確定一下。感覺無趣的少女撇撇嘴,又鼓起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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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雙頰,甚是可愛。凝脂白的雙手在胸前輕輕拍了拍,拍掉手上並不存在的髒東西,腳尖輕點地面,身體瞬間騰空,在空中優雅轉身,白裙在微風下輕輕飄蕩,落在白狐背上,揚長而去,一條長長的塵埃在白狐背後升起。

「算了,那麼大的玄力爆炸,能活下來也是命大,本姑娘救你一次,可不會救第二次。」

少女的聲音慢悠悠的飄來。

看似輕飄飄又極速的身影,卻帶不起腳尖的一縷塵土,少年甚至看不清這是如何做到的。

「我叫辰楓,姑娘你呢?」

少年怔怔的看着少女離去的方向,直到一條長長的塵埃覆蓋了盡頭的白狐以及白狐背上的靚麗少女,沒有得到回應。

辰楓...聲音飄入少女的耳朵,卻引起另一番的嬌笑,僅此而已,不過是路過,順便撿起一個隨時都會斷氣的螻蟻罷了。

悅耳的鳥叫蟲鳴由稀疏變得繁密,彷彿壓在頭頂的巨石沒有砸下,而是憑空消失,開始放肆的歌唱。

靜下來的少年,才有時間細想這醒來的短短時間遭遇,不管是沒有成為低賤奴隸的驚喜,還是被少女的實力震撼,又或是被少女口中的玄力爆炸帶來的恐懼,少年的臉色變得極為精彩,帶動頭部無處不在的傷痛,身體扭曲起來,又帶起屁股上及背上火辣辣的痛。

腳邊一張破草席已經被摩透一個大窟窿,隱隱可以看出身體的模糊輪廓,看着少女離去的方向,嘴裏嘀咕著,要是晚點醒,估計會被拖死,然後環顧四周。

望不見盡頭的土路向兩頭刺出,兩邊的樹叢繁茂,遮住了想要看向更遠處的目光,偶爾間的一兩聲獸吼也變得極為模糊,不知道隔了多遠。

辰楓脫下上半身的破爛衣服,露出潔白的上半身,雖不是那種誇張的爆炸性肌肉,但線條很明顯,很結實。從那條布腰帶上方斯了下了,綁在了腰際,以粗略的擋住屁股露在外面的春光。心裏依舊覺得孤寂,認真的傾聽身邊的鳴叫,包括偶爾間的那些殘暴又模糊的獸吼,努力的想要驅散心裏那抹孤寂感,很快,他放棄了這種想法,抬頭望向天空,不顧刺眼的光芒開始大笑起來,不顧那些傷痛,就像周邊的鳥叫蟲鳴獸吼,變得肆無忌憚,至少這樣的孤寂是那狹窄而又陰暗的密藏比不了的寬廣。

辰楓摸了摸胸前的吊墜,又低頭看了看左手中指與食指上的兩個儲物戒:都還在。心情自然的放鬆了許多。

陽光猛烈,但被樹葉打的稀碎,落在滿是枯葉的地上跳動,像一隻只小精靈圍繞在身旁,形容的可能有些不對,但能代表此時的心情還是不錯的,辰楓心裏想着。

扭捏的走到樹蔭下,雙腿一曲跪在了地上,恭敬地磕三個頭后從儲物戒取出一個裝滿水的陶瓷罐,橫向倒了半罐子,自己又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嘴裏念念有詞:「老頭師傅,徒兒活着出來了,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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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放心了,徒兒身無長物就以水代酒敬您一杯,希望您老人家不要見怪。剛剛徒兒差點被一個臭丫頭拖死,師傅您下輩子收徒,不要像以前收了徒兒這樣收完就不管了,應該教點真本事,不至於剛出世就被人家欺負,以後每年的今天,徒兒一定給您捎去最好的美酒,一沓一沓黃紙也給您多燒點,您老人家要是有其他要求可以給徒兒託夢,徒兒無不答應,您老好好安息......。」

辰楓胸口的吊墜閃過一抹極其微弱的白光,裏面白茫茫的平地世界一個虛幻老頭看着天空的畫面跳腳咒罵,逆徒啊,不會說就閉嘴,氣煞老夫。哼!一揮手,天空的畫面也消失不見,要不是擔心你這個逆徒,老夫早就閉關了,靈魂印記越來越虛弱了,走向目力所及唯一的一間小屋。

辰楓嘮叨一陣子后開始打坐修鍊,吸收天地間的玄力來治療背身的傷以及玄重中已經耗盡的玄力。不多時,身體上方浮現一片白霧,一大九小的十顆珠子以固定軌道旋轉着,那是他人無法肉眼窺探的肉身內境,修鍊者的根本就是那顆大的珠子,稱為「玄重」。隨着玄力不斷的吸入玄重,辰楓的身體越來越舒服,嘴裏不自覺的輕輕呻吟了一聲。玄力充滿的時候就需要引導玄力鞏固和拓展,肌肉、骨骼、玄重、竅穴、玄脈等等,只要是肉身的一部分都是必須要百般千般的錘鍊。

玄脈是九竅一玄重間鏈接的細線,如水流般緩緩流動。『九竅九脈一玄重』是整個世界的共識,辰楓卻是個例,每一個點間都互相連接,整整四十五條玄脈流淌。

在一陣劇烈疼痛后,不由的響起老頭說的外悍內虧,玄重儲存的玄力還不足以開啟竅穴,玄力得不到絲毫補充的四年多與世隔絕,還是自己想當然了,老老實實的固本才是第一要務。

可是,可是……

「老頭,你說我身體現在什麼情況…」

「師傅,我的玄力屬性為什麼感受不到了…」

「南宮老頭,我的第一竅穴怎麼關閉了…」

「臭老頭,你出來,為什麼我的玄脈整整多了五倍…」

「老頭,老頭,師傅,發光老頭,……」

……

無數個問題伴隨着四年裏的每一天,直到四年後的一天,得到了一個漲得臉色通紅的答案:「好壞就是這個樣子了。」那賤賤的表情加上鄙視的目光,摔碎了辰楓心裏對這個便宜師傅的高人形象。

相比於不能修鍊的廢物,這種結果已經算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總算不用再受別人輕蔑和可憐的目光,那種目光就像扎心的利刺,泛著讓人恐懼的幽光。

「師徒緣已盡,記住為師交代的兩件事,切不可忘。」

耳邊總是縈繞着師傅的最後一句話,看着笑容和藹的虛幻老頭一點點消散為光點,心裏陰沉沉的難受,隨着密藏爆炸的一聲爆響,辰楓也陷入了黑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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