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糧食
元古騎兵狼狽逃回可汗大營，巴爾斯默默計算著損失的騎兵數量，心裏隱隱作痛。
乞顏真卿倒是有點幸災樂禍，不過這不能在巴爾斯面前表現出來，他對巴爾斯道：「你去把馬守信請到大帳來。」
見到馬守信，乞顏真卿道：「馬總管最近過得可好？」
馬守通道：「多謝可汗關心，初來乍到我是有點水土不服，不過這幾天我適應了，現在感覺良好。」
乞顏真卿道：「那我就放心了。今天找你來呢，是要告訴你，我同意你出的價錢，就用三十石米換一匹戰馬，另外，我想再出點錢，希望你能賣我一些鐵器。」
馬守通道：「可汗，先前你說要糧食，我覺得儘力還是有希望辦到的。但現在你又說還要鐵器，這鐵器可比糧食難搞啊。我可不敢保證。」
乞顏真卿道：「馬總管不妨先去試試嘛，所要的費用我都滿足你。另外，我還有一事相求，希望馬總管幫個忙。」
馬守通道：「可汗但說無妨，只要在我職責權力範圍之內，自當儘力。」
乞顏真卿擺擺手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權力，而是你的能力。我的部下史那克跟你們的秦將軍發生了點小誤會，秦將軍把他抓了，你回去后能不能勸說一下秦將軍，讓他把史那克放回來，我相信你的能力，能說動他的。為了我們兩國的友好，我想你會答應的，我給你重酬。」
馬守信心道：嘴上說的好聽，兩國友好，最後還不是照搶不誤。
馬守通道：「可汗放心，大家是鄰居，以和為貴嘛，我想秦將軍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我回去就給秦將軍解釋，消除雙方誤會，一定讓史將軍平安歸來。」
乞顏真卿聽了很高興，當即爽快地清點了五百匹戰馬，交由馬守信先行帶回睿城。
馬守信帶着戰馬回到睿城，秦仁見狀大喜。
秦仁道：「馬總管一路辛苦了，沒受驚嚇吧。」
馬守通道：「為天朝做事，這點苦算什麼。再說了，將軍打得越好，我就越安全，沒什麼好擔心的，你看，打了他他還讓我先把馬帶回來，他有求於我們啊。」
秦仁道：「你離開這段時間，我已經上書內閣了，按日程計算，我估摸著應該快有消息了，等著吧，希望是好消息。」
馬守通道：「這次去元古，乞顏真卿不僅要糧食，他還想要我們賣鐵器，將軍怎麼看？」
秦仁道：「打仗嘛，糧食武器都是要的，他這要求也在我預料之中，不過我不打算提供鐵器給他們。糧食嘛，可以賣，因為他們不能種，可鐵器他們可以重複利用，這不行，不能賣。」
晚上，秦仁設私宴招待馬守信，兩人邊吃邊聊。秦仁道：「馬總管此番前去元古，可有什麼見聞？」
馬守通道：「回將軍的話，據我在元古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們的內部並不穩定，很多小部落首領並不服乞顏真卿統治，只要乞顏真卿跟羅斯人爭奪西部牧場失敗，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分裂。現在乞顏真卿急需我們的支援去打一場勝仗。如果沒有我們的支持，他的汗位也坐不了多久的。」
秦仁道：「馬總管說得有道理，不過目前我們還是要支持他一下。睿城的修建還要繼續，騎兵部隊也還未強大，這些都需要時間，就算現在他們內亂，我們也沒能力進攻。」
馬守通道：「將軍可以把史那克送回去，先安撫他一下，不用擔心兩面作戰，讓他集中兵力繼續跟羅斯人對峙，為我們爭取多點時間。」
秦仁笑道：「你說那傢伙啊，對我根本不構成威脅，我還看不上。好，就依你所言，我可以放他回去。」
馬守通道：「哦，還有一事，我在巴爾斯那裏聽到，前連山關總兵趙如銘被乞顏真卿派去打仗，被羅斯人活捉了。」
秦仁道：「啊？活捉了？這傢伙竟然沒有死？可恨！」兩人邊喝邊聊，一直都夜深才散。
秦仁派手下士兵送馬守信回住所，一士兵跟他同坐馬車方便照顧。
半路上，士兵悄悄對馬守通道：「馬總管，趙如銘是我天朝罪人，如果能讓羅斯人送他回朝治罪，那是大功一件。」
馬守信坐在車裏迷迷糊糊，突然聽見小兵說話，酒頓時醒了一半，驚問道：「大膽，你竟敢偷聽我和將軍講話了。」
士兵不慌不忘，從懷裏掏出一面腰牌，這士兵竟然是金刀衛。
士兵說：「我們金刀衛很需要馬總管這樣的人才，不知馬總管可有意加入我們行列。當然，作為回報，我們保證你以後不管做生意還是做官，都可以得到特別照顧。」
馬守信心裏掂量著，金刀衛現在如日方升，自己一個發配邊境的草民，得罪不起啊。
金刀衛見馬守信不說話，道：「馬總管這是同意了，我會向上級申請，讓馬總管成為我們一員。」
京城皇宮，內閣正在討論秦仁的奏報。戶部尚書李元貞首先跳出來反對道：「不可，元古人屢次侵犯我朝，現在缺糧，這是老天在幫我們，我們怎麼可以在這時候賣糧給他們，這不是養寇為患嗎？況且糧食為國之根本，我朝糧食尚且緊張，哪有多餘糧食賣出去。」
兵部尚書風連成道：「非也。據軍報，元古人正跟羅斯人對峙，若是我們不賣糧，他們撐不了多久。他們敗了，那就要轉而南下侵犯我朝，以補損失。所以我們現在應該賣，讓元古人繼續跟羅斯人對峙，就這樣繼續耗著。但我們也不能完全滿足他們需求，不能讓他們吃的太飽。」
吏部尚書費不煒道：「元古人劫掠我朝不少財富，現在讓他們吐回一點，也未嘗不可。打，我們暫且不夠實力，那就談吧，做些買賣，把他們的財富掏空。」
武英殿大學士高泰昌道：「費大人和風大人說的對，我支持。李大人就不要再勉強了，票擬吧。」
日升日落，這天，秦仁叫馬守信趕緊到睿城衙門，原來是皇宮裏的太監總管寇奇到了。
寇奇道：「秦將軍，你上奏之事，內閣大臣們商議過了，皇上讓我親自前來，給你帶來內閣的回信，你自己看吧。」
秦仁接過回信，拆開一看，裏面只有一個『准』字。
寇奇道：「皇上還有口諭。」眾人趕緊跪下聆聽。
寇奇道：「秦將軍所奏之事，朕已知曉。朕用人不疑，秦將軍盡可放手去干，但願將軍勿負朕之所望。」
秦仁道：「臣謹遵聖喻，片刻不敢怠慢。」
寇奇連忙扶秦仁起來，道：「將軍忠君愛國，皇上是知道的，糧食正在運來的路上，有十五萬石，將軍好生利用。我就不逗留了，還要趕回京城服侍皇上。」
秦仁趕緊讓人往寇奇的行李上備上禮物，道：「公公遠來一趟，辛苦了，一點小心意，望公公笑納。」
寇奇道：「秦將軍你這是幹什麼，大家都是為皇上辦事，你這是何必呢？」
寇奇嘴裏埋怨著，秦仁趕緊過去扶着他上馬車，順勢把銀票塞進寇奇衣袖裏道：「公公說得是，是我膚淺了。」
寇奇笑着道：「下次不要這樣啊。」
送走了寇奇，秦仁對馬守通道：「縱然我有心殺賊，也得皇上支持，跟寇公公搞好關係，沒錯的。」
馬守信拿着通道：「將軍，這信只有一個準字，到底是准什麼，沒寫清楚，這糧食到底賣不賣啊？單憑寇公公的所傳皇上的口諭，到時候翻臉不認賬，怕是不利將軍啊。」
秦仁手一揮，道：「馬總管多心了，我們只管把事辦好，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馬守通道：「現在糧食有了，我請求再去一趟元古，這次我要摸清他們的蹤跡，為我軍以後進攻做好路線規劃。」
秦仁道：「馬總管剛回來不久，又要走，我於心不忍啊。」
馬守通道：「有將軍這句話，我就滿足了。上陣殺敵看將軍的，分化離間看我的。這次我去，不把他們劃出幾條裂縫，我對不起將軍。」
秦仁聽了，哈哈一笑，讓手下人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