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殺孽
「秘密?」仇小惆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可以啊,我告訴你。」
「我幾千年前,救過一個白眼狼。」他語氣輕佻,開頭說出來了,後面一下子豁達起來。
黎凇不敢置信地看向仇小惆。
仇小惆旁若無人道:「我一開始確實是很喜歡他,但是後來我明白了,喜歡有什麼用?」
聽到仇小惆的話,輪椅上的男人目光更加熾熱起來,他用力捏著輪椅的扶手。
仇小惆:「我身為三界唯一的鳳凰,天道震怒於我為了救一個凡人不惜犯下殺孽。」
他側頭,和黎凇對視:「我想起來了,你……」
千年前妖族的妖族領主仇小惆有二知心好友,一位是同為妖族的竹馬,黎凇;二為三界不屬的靈族,茶姊。仇小惆為救一凡人犯下殺孽,天道二話不說一道雷劈下,直把仇小惆劈的焦黑,幸而,鳳凰只涅槃而不死。
於是便有了現在的仇小惆,失去那些記憶的,不完整的仇小惆。
黎凇當時為一小妖,為了仇小惆涅槃順利,和天道做下交易,幫助天道最寵愛的孩子——仇小惆。天道將安排好黎凇轉世的身份,把仇小惆安置在黎凇身邊,直到仇小惆與那人相遇,想起被封印的一切記憶。
「聞長歌,挺沒意思的吧。」他對那個男人說。
聞長歌雙目泛紅,抿著嘴:「這不是秘密。」
「我問你,你還喜歡那個小道士嗎?你還……」
他深吸一口氣:「還喜歡我嗎?」
仇小惆走上前,一把揪住聞長歌的衣領,憤憤道:「這也不是秘密,我早不喜歡你了!」
說罷,憤然離去,黎凇也跟著一起走了。
房間中只留下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一隻只聽懂一半的守護神。
許久,聞長歌道:「黎凇,謝謝你。
「我欠小惆太多了,以至於……現在拚命也不能彌補。」聞長歌話鋒一轉,「曛花,我一直不告訴你曛花蓮為什麼沉下,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青花湖。」
這話說的玄乎,曛花的小腦袋實在想不明白。
「哼哼,他也挺可憐的。快去查查吧,曛花蓮為什麼沉下。」聞長歌陡然笑了。
岸上
「丑寶,丑寶等等我!」黎凇一邊跑一邊護著手裡剛摘的曛花蓮,那曛花蓮的花瓣一顫一顫,像是被黎凇顛的頭暈眼花。
仇小惆紅著眼眶,咬著嘴唇回頭:「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可是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明明從未擁有過,卻感覺失去了無數次,我知道我不能這個樣子,我也知道要及時止損,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沒有辦法,我真的很喜歡他……」
「我不賤,我知道。」這是黎凇頭一次見他更咽,「我知道我不該喜歡他……我早該不喜歡他了……」
忽地,仇小惆抬頭,與黎凇對視:「黎凇……我們去找茶姊好不好?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你不要替那個顧屺蕪去死……好不好?」
黎凇單膝跪在仇小惆面前,看著他,道:「小惆,你還喜歡他,你願意為了他去死,那你能明白我對師兄的感情嗎?
淚珠落下來了,啪嗒。
「你難道……你、…可」
「噓。」黎凇食指抵住自己的嘴,「不用說出來。」
「你說的,做戲要做全套。」
凌摯大比開始了,各地的門派無一例外都選出了合適的弟子來參比,每次大比都選在不同的門派舉行,這次是靈雲派。
大比奉行的是公平公正公開,並不一味要求力量與術法的強大與否,每個參賽的弟子都由自家長老或大弟子帶隊,於靈雲派安排的屋舍休息準備。大比一般是要連續進行七天,其中前三天來登記,作洗塵接風,一天留作大比,最後三天各門派挨個發言宣布事情。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很重要又不重要。
「好的,正在向我們走來的,就是天機閣的璇璣長老,看!他身後那精神抖擻的兩位就是久負盛名的…………」
「好的下一位!下一位是雲崖山的…………」
」這位是玳瑁派的………………」
黎凇到的時候,已經是七天中的第二天了,他匆匆把曛花蓮塞給顏如玉,火急火燎地趕去看熱鬧。
他們尋了一處能縱觀全局的雅間,仇小惆化成原型立在他肩膀上,和他聊天。
黎凇:「所以你的羽毛……?」
仇小惆深沉道:「被雷劈的,哈,我說天道心疼我吧,就光劈一下,你看聞長歌。」
黎凇立馬明白他的意思,大驚失色:「啊?」
隨即黎凇小聲**:「嘖嘖嘖,天道覺得自己女兒被別人惹哭了還要蠢爆了地去救他,然後就把他愛俏的女兒染個色長長記性,聞長歌屬於辜負人家老父親疼愛的女兒,於是老父親大怒把他的腿給打斷了……」
仇小惆精準鎖定關鍵詞,一秒炸毛:「冰碴子你說誰蠢啊啊啊啊不理你了,(`皿′)哼!!!」
黎凇心虛地轉移話題:「哎呦喂你快看,那個那個!」
仇小惆立馬看過去,「啊哪個?」
黎凇閉著眼睛亂指:「就那個啊那個。」
仇小惆暴躁:「哪個!!!」
「那個!!!」
偷偷溜進雅間,目睹了全過程的山茶先生震驚於兩個人一個理直氣壯的狗叫,一個不長腦子的真信。
「咳咳」
一人一鳥神同步回過頭,「山茶先生?」黎凇尷尬一笑,而某仇則認真做鳥,乖覺的不接話。
山茶先生一陣悶笑,什麼也沒說,把頭上的黑紗摘了下來。
黎凇沒有記憶,卻感覺一陣熟悉湧上心頭。
仇小惆直接破音。
「茶姊!!!」
黑紗下的面容儒雅,墨眉黑髮,眸子竟然是翡翠般的翠綠色,薄薄的嘴唇總是無意識的抿著,顯得這個人很是隨和溫柔,美得不分男女。
「黎凇,仇小惆。」他笑著看向兩人,「不能說是好久不見,只能說是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