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九章

第43章 第九章

第九章

【一年後。】

※※※

今天是我和佐助忍者學校入學的日子。

平心而論,我也想過要不要把這個劇情翹掉——不管怎麼說和一群六歲小屁孩一起上學這種事情想一想就覺得太煩了——但是奧伯龍只用一句話就說服了我。

他說:「你不想探索新地圖嗎?」

很好,這個理由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

玩遊戲的樂趣是什麼?不就是不停開新地圖嗎!玩個《動○之森》都要不停去外面島上瞎逛呢!

剛好宇智波家的地圖我也膩了,所以,當美琴媽媽很擔心地看著我,說「純雲羅身體不好,要不然就不讓她去讀忍者學校了」的時候,我連連搖頭,拉住了富岳老爹的胳膊一把抱了上去,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要去!」

富岳老爹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樣子,但我能感覺到他當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最後,他還是抬起頭來,對美琴媽媽點了點頭。

「讓她去吧。」他的語氣流露出妥協的意味,「也不是每個在忍者學校上學的孩子最後都會成為忍者,再說,純雲羅也需要同齡的玩伴——等她十二歲畢業的時候我們再想辦法吧。」

……

以上。

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會和佐助一起站在太陽底下,等著三代火影大人發表重要的入學講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不管在哪兒都逃不過開學典禮這種徒有形式的東西。

我抬起手來,稍稍拉了拉自己頭頂的寬檐涼帽。藍色的緞帶從涼帽的邊沿垂下來,在我肩上投下一道小小的陰涼。這讓我感覺舒服了很多。美琴媽媽有些擔心地低下頭看了我一眼,我搖搖頭,抓著她的手晃了晃,她便放心似的鬆一口氣,繼續轉回頭去看著台上的三代火影。

我只覺得有些無聊。於是轉過頭去,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周圍的人。

身體虛弱的人總是討厭太陽,一個人卧病在床太久,連肌膚都會變得脆弱起來,接觸到陽光都有種被刺傷的感覺。不過,那種會讓血液重新活過來的熱量卻並不討厭。

我在帽檐下微微眯起眼睛,以躲避漏進來的陽光,也為了看清周圍人的臉。

我一眼就看到了漩渦鳴人。

除了九尾的查克拉實在太好認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就是他實在太顯眼了。

在一群有家長陪伴的孩子們中,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兩手插在口袋裡低下頭的金髮男孩,實在有些過於顯眼了。

更讓我意外的是,當我抬起頭,想要問一下美琴媽媽我們還要站多久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她也在看那個孩子。

似乎是留意到了我的目光,她低下頭,露出一抹有些倉促的笑。

「怎麼了,純雲羅?」她微微俯身,擔心地打量著我的面色,「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搖搖頭,看了她一眼,還是決定直接問,「媽媽認識鳴人嗎?就是你剛才一直在看的那個男孩子。」

美琴媽媽的神色微微黯了一下,而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不認識。」她雖然這樣說著,握著我的手卻微微收緊了一些,「只是覺得……那孩子有點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我思考了一會兒,反握住她的手。

「那麼,要不要請他晚上到我們家一起吃飯?」我提議,「反正家裡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多招待一個小孩也無所謂吧?」

美琴媽媽愣了一下,下意識抬頭看向三代火影。

「不行的。」她沒有看我,聲音微微低了下去,「那孩子有些特別……沒有辦法來我們家做客。」

「這樣啊。」

我稍稍抬高了帽檐,沿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站在高處的老頭子戴著寫著「火」字的斗笠,披著象徵火影身份的御神袍,遠遠看去,不像是一個老人,倒像是一座雕像。

那就是木葉村的最高領導者——第三代火影。

美琴媽媽的話和哥哥的話重疊在一起,確認了我心中的猜想。

木葉其實……非常防備宇智波一族吧。

我想。

「不過,可以答應媽媽一件事嗎?」美琴媽媽低下頭,牽住我的手,「可以和那孩子做朋友嗎?」

「可以啊。」我回答得很乾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是嗎?」美琴媽媽微微張大了眼睛,隨後微笑起來,她本來就是個美人,這樣笑起來更是好看,「那就好。」

我壓低了帽檐,擋住有些刺眼的陽光,沒有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美琴媽媽的話語如同一片落葉,輕輕擦過我的耳畔。

她說:「謝謝你,純雲羅。你真是個好孩子。」

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抓起她的手搖了搖。

佐助忽然在我身邊響亮的「哼」了一聲,但我看過去的時候,他卻別過頭,裝作不在意的模樣,怎麼也不肯回過頭來看我。我倒是也習慣了他動不動就鬧脾氣的樣子,只是看了一會兒就把臉轉了回來。

隊伍另一邊扎著衝天辮的小男孩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小聲抱怨了一句「好麻煩」。見我看他,他打到一半的哈欠噎在了嘴裡,好一會兒才放下手,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奈良鹿丸。」他懶懶地指了一下自己。

「宇智波純雲羅。」我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又看了一眼他的耳朵,「你的耳釘是自己打的嗎?」

「啊?這個啊……」他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銀質耳環,「這個是我家裡人給我打的。比起這個——你弟弟在瞪這邊了,沒關係嗎?」

我回頭看去,佐助猛地漲紅了臉,更響亮地「哼」了一聲又扭過頭去。

「沒關係。」我淡定地把臉轉回來,「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別理他就好了。」

「呃……」奈良鹿丸的目光漂移了一下,撓了撓頭,「雖然我覺得你哄他一下會比較好……算了,太麻煩了。就這樣吧。」

台上三代火影的講話終於到了尾聲,學生和家長們都紛紛鼓起掌來,奈良鹿丸也打著哈欠,配合著拍了兩下手,我卻覺得無聊,只是默默轉過了臉,觀察起周圍的人來。

仔細看的話,倒是有挺多蠻有趣的發現的。

比如說,忍者似乎還是挺派系分明的一個群體。

那邊,有著相似的白色瞳仁的人們聚在一起;另一邊,剛才與我打招呼的奈良鹿丸,他的家長則和另外兩家的家長站在一起;與之相對的,不管是作為九尾人柱力的漩渦鳴人,還是背負著團扇族徽的宇智波家,似乎都被周邊的人若有若無地保持了距離。

真有意思。

我垂下眼睛想。

出來上學果然是正確的……看到了很多以前沒有看到的東西呢。

在眾人的掌聲中,我慢慢回想起昨晚所見證的那場爭執。

富岳老爹和美琴媽媽坐在一起,用一種強硬到近乎脅迫的態度,要求哥哥全心全意準備入職暗部的任務。以至於完全忘記了,哥哥的任務日期和我們的入學日期其實是同一天。

佐助似乎將這個當成了父親偏心,只為哥哥而驕傲的證明。因為11歲就能加入暗部,是哥哥足夠天才,天才到了驚才絕艷的證明。

父親對哥哥所誇獎的那句「不愧是我的兒子」,顯然深深地刺痛了佐助,幾乎成了他的心結。

但我覺得,裡面有些別的用意。

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幾乎都被限定在了「木葉警備隊」這個框架,還有「宇智波族地」這個區域里。無論是在教育、醫療還是其他的行.政部門裡,都沒有宇智波的人。

換個角度說——

情況有這麼緊迫嗎?

我抬起眼來,看向富岳老爹。

有緊迫到——連11歲的兒子能夠入職暗部,都是一件如此值得宇智波一族的族長高興的事情嗎?

於是,當三代火影演講完畢,大家散場各自活動的時候,我快步跑過去,一把拉住了正準備帶佐助去見見新老師的富岳老爹的手。

「別太逼迫哥哥了,爸爸。」我看著他,很認真的說,「哥哥也只有11歲而已啊。我們都要12歲才能從這裡畢業呢。」

宇智波富岳整個人都頓住了。宇智波美琴似乎是覺察了什麼,連忙伸出手來,想要把我從他身邊抱走,她看著自己的丈夫,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情。

「好了,純雲羅。」她終究是低下頭,選擇先來哄我,「這裡是外面,大家都看著呢,有事我們回家說,先把手鬆開好不好?」

我拉著他的手,依然盯著他,不肯讓步一下。

先抽回了手的人是宇智波富岳。

「……這不是小孩子該管的事情。」他最終只說了這一句。

聽到這句無比標準的東亞家長發言之後,我沉默了三秒。

然後在誰都沒反應過來之前,跳起來踢了一腳宇智波富岳的膝蓋就跑走了。只留下一串噠噠噠的腳步聲。

……

……

……

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一個人坐在學校的外面晃鞦韆。

說得準確一點,是我一個人再加上一隻妖精。

五顏六色的蝴蝶羽翼在我眼前張開,奧伯龍翩翩然落到了地上,十分無語地看了我一眼。

「居然踢膝蓋,你真當自己是小孩子嗎?」奧伯龍看起來好像想學著我也翻一個白眼,但他艱難地忍住了,「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你爸爸不要面子的嗎?」

「我沒有踢他的臉已經很給他面子了。」我吐槽,「什麼叫『這不是小孩子該管的事』……哥哥難道比我和佐助大很多嗎?!」

宇智波鼬不是也只有11歲嗎!我依稀記得很久以前聽美琴媽媽說過哥哥從小就那麼老成一定是富岳老爹在他4歲就帶他上戰場的錯……可惡啊我當時當笑話聽的,這種事情居然是真的嗎?他腦子到底怎麼長的啊!!!

我好無語,我滿臉都寫著無語。

雖然做兒女的應該尊敬父母,但是此時此刻,我實在無法不覺得宇智波富岳的腦迴路崎嶇得有點離譜。

……上個世界那對想要成為普通人自願捨棄特權的天龍人夫妻還能說是不諳世事,宇智波富岳,你怎麼回事!按理來說你也是12歲就開始上戰場的人啊!你應該見識過不少人間疾苦了才對,為什麼你的腦迴路也這麼神鬼莫測啊!

我不理解,這合理嗎!?

「按這個世界的人的腦迴路來思考,還算合理吧。」奧伯龍單手托著下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舉個例子來說……喏,就是那個孩子。」

我沿著他手指的方向回頭看去,正好和金髮的小男孩對上了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在對上我的眼睛時,漩渦鳴人的肩膀猛地顫動了一下,他像是一隻受過很多傷的流浪貓一樣,警惕地看了我好一會兒,確認了我沒有過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靜靜地坐在這裡之後,他才慢慢放鬆下來。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就拿他來舉例子吧。」奧伯龍垂下眼,微笑里多出了幾分深意來,「我這幾天稍微在村子里轉了一下,發現了相當有趣的事情——你知道嗎,漩渦鳴人是四代火影的兒子。」

「啥——?」

我嘎地一聲把頭扭回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奧伯龍。

雖然我的記性確實不太好,但還不至於忘掉九尾來襲之夜最後救了我們那個英雄是誰。

——四代火影,波風水門。為了封印九尾而犧牲了自己的英雄。

說起來,我那時候的確看到了一頭金髮來著,這麼一想……

我又回過頭去,盯著漩渦鳴人的一頭金髮,發起了呆。

……這頭金毛還真是似曾相識啊!這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就倍感親切的原因嗎!

「等會等會……」我扶了一下額頭,試圖給開始混亂的大腦降溫,「漩渦鳴人是四代火影的兒子,也是九尾的人柱力,四代火影當初封印了九尾……他是把九尾封印到自己兒子身上了嗎!?」

這個世界的爹都這麼狠的嗎!

我一整個瞳孔地震。

和把九尾妖狐封印到親兒子身上的四代火影比起來,只是讓自己的大兒子去暗部當宇智波一族的眼線的宇智波富岳感覺都正常了不少……不對這正常個鬼啊!回來啊,我的常識!!!

「他其實把九尾的查克拉分成了兩半,一半封印到自己身上,一半封印在自己兒子身上。」奧伯龍頓了頓,唇邊的微笑忽然擴大了,「這麼說起來,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了——四代火影的妻子漩渦玖辛奈就是上一任的九尾人柱力,也是宇智波美琴的好友哦。」

那難怪美琴媽媽會拜託我多照顧鳴人了。之所以拜託我不拜託佐助……估計她也知道佐助那個脾氣,拜託他只會適得其反吧。

我深呼吸了一下,覺得雖然已經把痛覺拉到了最低,我的頭還是疼了起來。我覺得這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頭痛,和遊戲的痛覺沒有什麼關係。

「不是,我說……」我又深呼吸了一下,「如果我的觀察沒有錯,村裡的人好像都在孤立鳴人吧?」

「別說的這麼客氣。」奧伯龍又笑了一聲,「是在霸凌他呢。說成欺凌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我:「……」

我:「…………」

我:「………………」

漫長到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沒記錯的話……」我努力保持冷靜,開始從頭歸納分析,「我們剛才說的是,四代火影拯救了村子,沒錯吧?」

「對。」

「他拯救村子的方式就是以生命為代價,把九尾的查克拉一半封印在自己身上一半封印在兒子身上,沒錯吧?」

「對。」

「換句話說,充當了封印物的鳴人也是這個村子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我這麼說沒有問題吧?」

「完全沒有。」

「那麼……」我再度開始了深呼吸,「他們就這麼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全村孤立一個小屁孩,大家一起欺凌他?」

奧伯龍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沒錯。」

「他們都有病吧!!!」

我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邏輯混亂之中。

不是,為什麼啊!我不理解!我不理解啊!!!

「喂喂,你怎麼了?」

一隻手從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漩渦鳴人咋咋呼呼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抬起頭,就對上了金髮男孩擔心的臉。

嗚哇。

我抬起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你了。」

漩渦鳴人:「啊?」

「你也不容易啊。」

我又重重拍了拍他的後背,在裙子的衣袋裡來回摸,摸出了平時備下來防止低血糖的糖塊,剝開包裝紙,不由分說地塞到了漩渦鳴人嘴裡。

漩渦鳴人:「唔唔唔——???」

「來,吃糖。」我十分憐愛地摸了摸這孩子的一頭金毛,「多吃兩塊,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

這孩子太慘了。

不是我說,這孩子真的太慘了!

羅的悲劇我還能理解——羅的悲劇我真的可以理解!

但是漩渦鳴人這是怎麼回事啊!我不理解!我沒有辦法理解!這村子的人都有病吧!?

……

……

……

當然,後來我知道了漩渦鳴人小朋友的人生理想就是成為火影,讓村裡的人都認同他。

我:「………………」

這孩子可真是太實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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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死遁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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