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親

「這是夢境嗎？」虎在寢殿不知等了多久后便睡下了，朦朧中他似是神遊一處從未見過的林間。

蒼勁挺拔的古老巨松一眼看不到尖，人跡罕至的林中小路一眼看不到邊。緩步在儘是磅礴古力的巨松林間，隱約聽到前方雷霆咆哮。

「封印確實有被擾亂了一部分外泄出了一縷意志魂念，被其中一名修羅族用血祭通過靈魂回歸帶出內宇宙了。那修羅族人血祭后自我湮滅沒能留下一點線索。這事不可小...」一名面容兇惡身着一款從未見過的龍族黑色軍服的壯漢突然轉過頭瞪向做了個奇怪的夢便醒了的迷迷糊糊的虎，它的黃綠色眼球中黑色豎瞳迸發出凌厲的凶光，虎差點沒嚇得從床上翻下來。

「噠！」坐在那名龍族前方的一位身着印有金色漩渦紋的藍金法袍男子打了一個響指驅散了龍族所釋放出的煞氣。「嚇到孩子了，普雷齊溫。睡醒了？我的小老虎。」銘慈祥地招手，示意虎來到他的身邊，儘管創世神的力量登峰造極，但是銘的臉上依舊露出難以掩藏的疲憊。

普雷齊溫一看到原來是睡着的虎醒來，黑色的豎瞳又變為圓瞳，臉上的神情也從憤怒變為些許的愧疚，隨後又變為了嚴肅，想來這位大名鼎鼎的第一龍帝也是一位威嚴不容侵犯的主。「小傢伙偷聽大人說話可不好。」

本來就被嚇到的虎一聽普雷齊溫還冤枉他，委屈的眼淚便在眼眶打轉，在銘的身後狠狠握住了椅子的一角瞪着這位第一龍帝怒道：「我沒有！」

「就是，明明是你個糙老頭嗓門太大把孩子吵醒了才對。」銘摸著虎的頭安撫他笑道。

「唉！銘！你這比我龍族長輩還護犢子啊。不過這小傢伙還挺凶，就是這眼淚和凶人的語氣不大搭啊。哈哈哈！」普雷齊溫笑了起來，這不笑不要緊，一笑虎就更委屈了眼淚直接就流了出來。「呦呦呦還哭出來了，要我說銘你就別不捨得你家娃子了，再讓你養下去一個好好的男娃都要讓你養成小閨女了，你也別丟給你那怪徒弟了，來我龍族大營又安全又長能力，一段日子之後包還你一個頂天立地的哈辛里茲。」

虎一臉懵逼地站在那，眼淚都不流了不斷消化剛才普雷齊溫說的話。銘瞥了一眼呆住的虎，踢了一腳普雷齊溫：「再欺負孩子我就抓你龍族的孩子給精靈族當陪練，快走快走。」

「哈哈哈，那好我明天再來，小傢伙你好好考慮考慮啊。」普雷齊溫笑着離開了寢殿。

目送普雷齊溫離開，想回頭幫虎拭去眼淚，卻看到虎已經自己將眼淚擦乾，獃滯了一下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也別怪它，剛才他那邊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心情不太好，而且你別看它那個凶神惡煞的樣子其實龍還是很好的。」

「爸爸，它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我了嗎？」相比普雷齊溫的容貌與性格虎更關心他所說的話。

「怎麼會？」銘有些掙扎但是思考了一下便嘆了口氣，心底里已經想好了怎麼在明天好好收拾普雷齊溫這個大嘴巴了：「爸爸以後會很忙，你也看到了今天那些壞人雖然都被打死了，但是這只是一小部分的壞人還有很多很多的壞人準備幹壞事局勢很不樂觀，爸爸身居高位不能總照看你，整個結晶城也會很忙，今天一些人也跟我提議了想要幫忙照顧你讓我安心處理事務，所以你看你能理解爸爸嗎。」

「能！」銘很驚訝虎為什麼這麼痛快便回答，但是更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面。

「我不想被別人照顧了，我想直接加入先遣軍成為一名先遣軍戰士幫爸爸打壞人。」

「什麼？！」銘不知道為什麼虎會知道他的唯一一位徒弟是內宇宙先遣軍的統帥，而且還要加入先遣軍編製。思考了一會想來是剛才那位龍族大嘴巴還有主殿那個結晶女童大嘴巴的共同努力才會讓虎知道的這麼全面。但是銘是不會讓他年僅12紀年的兒子加入戰爭的，就是因為不放心普雷齊溫的性格，怕他會讓虎過早接觸戰爭才會早早拒絕它，讓它死了這條心，但是如果是先遣軍就更危險了，畢竟先遣軍是守衛內宇宙的先鋒，是最早抵抗外宇宙侵略的一股力量，也是唯一一支會主動攻出外宇宙的最強軍隊。

「不行不行！」銘義正言辭的拒絕。

虎轉了轉他的大眼珠，其實他在今天父親去向熊人族戰場的那一刻便已經決定了自己要變強為父親分憂，而聽到菲亞講述的全天戰爭的故事，其中哈辛里茲一族大展神威讓他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只是一時想不到如何變強，而現在正好是一個機會可以通過先遣軍的歷練讓自己變強。在之前虎聽菲亞說過，先遣軍是一支由各族精英派遣到前線的軍隊，由父親的徒弟帝·哈辛里茲統帥。軍務大到進攻外宇宙擴張內宇宙的領域，小到穩定內宇宙邊境附近各族紛爭。而內宇宙更內環的防衛則由龍族分派出一部分軍隊管理，由龍帝親衛隊統御。如果自己加入先遣軍那麼自己的實力絕對會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現在他只需要思考怎麼樣勸說父親：「爸爸，我知道的，先遣軍即使是各族選出的精銳，對於那些剛嶄露頭角被選拔的精英也會有一段選拔，只有通過選拔的戰士才能真正進入先遣軍，我就混入那群被選拔的戰士中，如果我被淘汰了我就聽您吩咐怎麼樣。我不想一直被人保護，我是哈辛里茲一族的一員，哈辛里茲一族每一位神尊都那麼強大我不想給族人丟人，更不想給您丟人！」

銘的嘴巴半張，驚訝的神情絲毫不掩飾地展露，他無法想像為何這乖了12紀年的兒子突然給他反將一軍並且思慮這麼周詳，這完全出乎他的預料。看着虎眼淚還未完全乾的微紅眼眶中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他能夠感受到兒子現在的堅定，也讓他回憶起了那遙遠的往事。

「爸爸？」虎看到父親怔住后不禁焦急起來，他害怕父親會拒絕。

銘聽到兒子的呼喚后回過神來，同樣堅定地看着虎：「你真的要這麼選擇嗎？先遣軍很危險！外宇宙很殘忍！戰爭很殘酷！你不必考慮現在的局勢，爸爸會處理好的，各族那些反對的聲音我也會幫你壓...」

「父親！」這是虎誕生后第一次打斷銘的話，也是銘成為創世神后第一次被打斷，銘的倔強也在這一聲「父親」中被擊潰，看着虎並不應該存在於他那稚嫩臉龐上的堅定目光，銘終是鬆了口：「我知道了，明天...明天我便會帶你去見帝，讓他安排。」

銘起身便向大殿走去，雖然實力到達一定境界后便可以不再衰老，但是欣喜若狂的虎並沒有看到他的父親這一刻彷彿蒼老了很多紀年，子女的成長又何嘗不代表着父母的衰老呢。

走到了神殿大殿，失神的銘坐在通往寢殿的高高的台階前，看着這空曠寂靜的宮殿，只有圓桌投影在無聲變化。

「太像了...」銘的眼角一滴淚淡淡滑下，菲亞悄然出現在銘的面前卻一言不發，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過城主流淚的菲亞靜靜在旁守候。

「你知道嗎，兒子的眼和你一模一樣...」

「你知道嗎，兒子要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