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就是小說嗎？

其實還沒等捲簾門打開的時候，林森就聽見外面路人交談的聲音了。

「你也是大半夜看視頻被嚇到的？」

「草！我手機都嚇得扔出去了，你不是不知道哪個四個影子多那麼嚇人！」

「你們都讓讓，我tm半夜上廁所一點也不敢看那鏡子，生怕裏面多出幾個影子出來！」

聽着外面路人們的哭訴，林森勉強憋住笑，打開捲簾門。

「歡迎大家來到我的溫馨書苑！」

看到門外長長的隊伍，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林森不禁嘴角上揚。

就在附近住着的李叔也被這場景給震驚到了，趕緊來到林森旁邊，不常上網的他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他原本還想跟林森打個招呼，可是走到附近才發現這幫人氣氛不太對勁。

「怎麼來這麼多人？你書店搞了什麼活動嗎？」

「啊，其實也沒了什麼，就是發了個視頻，吸引到一些喜愛書店的顧客了。」

「放你的屁！臭不要臉！」

「誰喜歡你的書店了！我是來砸場子的！」

「你就是那個作者吧！你賠我手機！

看着場面一度有些失控，林森開口道，

「既然大家都來了，不妨就進店看一下店內的恐怖小說吧，我的店特別大，看累了還有飲料喝，蛋糕吃，實在不行可以休息會的嘛！」

「昨晚的視頻確實我考慮不周，既然大家都來了，全場飲品蛋糕半價！小說隨便看！喜歡再買也行呀！」

「我來你家喝飲料，嚇出心臟病來，你怎麼辦呀？」

「看小說能有什麼恐怖的？」

吵吵嚷嚷下，平時看起來不小的書店突然擠進來了幾十個人進來也有些擁擠不堪，休息區準備的桌椅勉強湊夠讓進來的幾十個人都有位置坐，雖然大多是小馬扎，樣子怪了點，進來的顧客到是沒多少在意的，每個人都從恐怖小說那裏挑選一本小說來看，不過裏面最讓林森在意的是一位女人，不能說他有些碰見美女拔不動腿的地步，不過來的這麼多人中，愛好靈異恐怖小說的也不是沒有，只不過這位長得極其美麗的女人，生的一張精緻的瓜子臉，一頭披肩柔順的長發，楚楚動人的眼眸，以及簡直如同精雕一般的五官，再加上走進店內脫離於人群冰冷的氣質，在她走進店內，很多人都對她抱有好感，甚至都有人已經打算書也不看了，先搭個訕再說。

可惜她沒給任何人機會，她靜靜地拿了一本小說坐在那裏，對於無聲的拒絕，與她搭訕的人也是大多識趣離開了，待到大多數人拿了小說翻開的時候，林森想起了昨晚看小說時，場景變換成了站台，事後還沒來得及看監控自己是消失了或者僅僅是幻覺，正好這麼多人都在看小說就等著這些被加持恐怖氣息的小說會不會帶給他們真正的恐懼吧。

單單是站在一邊看着他們多少有點監視的意思，藉著給點單的顧客做飲品的時候，林森就觀察著所有人的行為。

店內的恐怖小說門目眾多，其中也摻雜着新添加的《猜猜我是誰》這樣的短篇恐怖小說集，就算是林森這樣神經大條的傢伙在看小說的時候都能冷汗直流，很快他就發覺整個書店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身邊還有沒有讀小說的人也感受到了不自覺的看向店內的空調，紛紛對着林森問道是不是空調降溫了？

只有林森知道，小說里的劇情開始了。

顏子夏翻開這手裏的這本叫做《鬼瞳》的恐怖小說，她是無意間在手機上看見林森的視頻，相較於別人來說，顏子夏最大的特點就是她似乎從小就與鬼怪脫不開關係，就算接受着唯物主義教育的她也難免對於靈異事件的關注和好奇，所以在知道溫馨書苑的地址后就早早的趕了過來，她一進店就感受到這個店裏的溫度比起外面要低上很多，更讓她確認的是，這個書店的店長是在他們都翻閱小說明顯注意到溫度下降之後才開啟的空調，也就是說這裏的確有靈異類的東西。

看完小說必須和店長談一談，這裏到底有着什麼，但是不能單獨交談，萬一這個店長是個怪人呢？

她可不想當小說里那種第一個被宰的羔羊。

不知道被懷疑成啥樣的林森還在傻呵呵的觀察著所有人的情況，過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已經有人陷入了進去，從外面看起來確實停留在原地，處於幻覺之中，不過比起林森來，他們的沉浸程度都很輕，旁邊的談話聲甚至是林森把飲品放好的聲音都能把他們拉回來。

「我說，老闆，為什麼我看了幾頁就似乎看見了內容，怎麼這麼真實？」

「會不會是你的幻覺，畢竟閱讀的文字在腦海很容易臆想出來畫面的。」

林森並沒有十分確定面前的這位讀客陷入了幻覺，畢竟自己看小說也很容易把自己代入進去，直到讀客的話讓他打了冷戰。

「可是為什麼我能看得見一位穿着紅衣的女子站在雨中的站台上，對，身邊還有一把傘，她一直在哭着問我有沒有看見她的孩子，我……我回答不上來，那種壓迫感，難道也是幻覺嗎？」

「你還看見了什麼？」

「我還看見一個陌生人把我拉了回來，他一點點告訴我故事的結局，並且還希望讓我尋找孩子的下落，可是這不是一本小說嗎？」

林森一邊安慰著這位有些驚嚇過度的讀客，一邊觀察著周圍不斷從幻覺中嚇醒的讀者，他們紛紛的討論著劇情，短篇恐怖小說的篇幅變繪的場景時間都不太長，不過與林森的遇到的場景不一樣，讀者們所進入的幻覺都是經歷了恐懼中和恐懼即將結束的時刻，也就是鬼怪將對主人公痛下殺手，都會出現一個陌生人來救他們回到現實。

這就是提升了小說的恐懼氣息，並且為了避免將現實影響，甚至還更改了內容幫助讀者們脫身嗎？

隨着越來越多的讀者從幻覺中解脫，林森感覺周圍的溫度也隨之慢慢上升，在他們討論劇情，議論真實性的時候，林森發現只有那位冰冷美人還沒有脫離幻覺，手上翻閱的動作依舊沒停，臉上的表情還很正常，僅僅有一些細微的變化。

「聽得見我說話嗎？」

林森走到她的身邊，假裝套近乎般靠近她，可是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在旁邊有好奇地讀者剛從幻覺帶來的恐懼感脫身後就也過來湊熱鬧。

「怎麼難道這位美女被嚇得不敢面對現實了嗎？」

「老闆，你做人要厚道啊，哥幾個那真的是嚇破膽了！」

像是為了保護一樣，幻覺產生的恐懼感會在返回現實后急速消退，但是那份印在心底的痕迹卻讓每個讀過故事的讀者難以忘懷，至少嚇尿褲子是大多數讀者在幻覺里遇到的，現實里還算好保持了自己的清白之身，畢竟在公共場合被嚇得尿褲子多少有點過不去了。

最重要的是看完第一遍后，第二遍看同樣的小說不會在進入幻覺，而是完整的將內容印在腦海里幫助回憶卻不是再度把讀者嚇得尿褲子。

周圍的讀者議論紛紛，林森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原本就擔心這書要是賣出去還那麼重複嚇人，多少就有點買了個祖宗回去，並且幻覺所引發的醜態好像不會展現給現實，除了出冷汗和一回到現實時驚恐的眼神。

不過就算是他們再怎麼討論，林森還是好奇這位女子到底遇到了什麼，久久未能從幻覺中出來，可是自己怎麼幫她？

就在自己有些後悔和擔心的時候，原本一動不動的顏子夏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林森，就在所有人包括林森都震驚於這女子的大膽時，林森很快感覺到自己身處的環境在悄然變換，再度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