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殺的否定

第三章 自殺的否定

大雨還在下。

香草莊園,坐落於倫敦郊外,佔地廣闊,背後的開闊地上種著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田,平時由莊園主雇傭的農夫打理。

一下馬車,薰衣草的清香便迎面撲來,即使是大雨也沒能壓住這股香氣。

艾林陶醉的吸了一口,後悔沒帶棉花團(家裏的英短)來,他曾經因為好奇吃過貓草,那東西幾乎和薰衣草味道一樣。

大門由僕人打開,管家面色沉重的走出來迎接。

艾林抬頭,眼前是奢華而不失古韻的莊園,暗暗說了一句有錢真好!

據威布爾所說,這裏住的是一位子爵,也就是死者,雖然爵位不高,但靠着農業生意賺了不少錢。

在管家的帶領下,二人走進大廳,裏面的人全都站了起來,由一名黑着眼圈的中年美婦帶頭走向艾林。

艾林不留痕迹的觀察了一下她。

「您好夫人,我是倫敦警察局警長威布爾,這位是大偵探福爾摩斯先生。」威布爾猜測這應該就是子爵夫人,便介紹了一下,

「你們好,原諒我不能以平常的狀態迎接你們,請隨我來,我丈夫的遺體在三樓。」

子爵夫人惆悵的說完,轉身領路。

三樓的第一個房間是子爵的卧室,此時一名大腹便便的發福中年人正坐在門口,遠看是在低頭思索,離近了一看,才知道這傢伙其實是在打瞌睡。

「副局長?」

威布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醒了睡眼朦朧的副局長。

「哦,是威布爾啊,喂!你不能進入案發現場,你以為你是大偵探福爾摩斯先生嘛!」

霍格雷叫住了正在打開卧室門的艾林,但一看到對方轉頭,露出那一臉柔美的奇怪微笑,便認出了這位,趕緊還之一笑,做了個打擾了的手勢,又做了個您繼續的手勢。

福爾摩斯是誰?局長的親信,媒體的親爹,警局的救星,現如今整個倫敦的大眾情人,他可不敢惹。

艾林進入卧室,入鼻是一種混雜的臭味,來自於卧室牆邊的一個大魚缸,裏面泡著永遠睡着的子爵,霍利·因維爾。

魚缸有兩個普通浴缸壘起來那麼高大,裏面的兩條錦鯉飄在水面上,而子爵的屍體正閉眼跪在水中。

艾林聳了聳鼻子,從口袋取出一塊手帕略微遮住嗅覺,他不是很習慣這種人和魚死後混雜的氣味。

他四下查看,卧室內呈封閉狀,有兩扇圓拱形的玻璃窗,艾林脫下大衣遞給威布爾,隨後走到窗邊,發現窗的縫隙都已經被鐵水鑄死,外面也橫豎加著幾根鋼條做防盜保護。

只留頭頂的一扇小氣窗作為通氣口,大概有兩個巴掌加起來那麼大,除了被破壞的卧室門以外,整個卧室沒有任何其他入口。

還真是密室結構。

艾林轉身來到門口檢查,發現門鎖並沒有損壞的太嚴重,旁邊散落着一條斷掉的細鎖鏈以及一把老掛鎖。

「卧室門是我強行破開的,我也是第一個進入案發現場的人。」

霍格雷徹底醒了,站在門旁說道。

「用什麼工具?」

「用我45碼的大皮鞋,三腳就踹開了,福爾摩斯先生,別看我胖,很靈活的。」

說着,他還蹦了兩下。

艾林笑笑沒說話,慢慢蹲下,戴上白色棉線手套輕輕拿起那條斷掉的鎖鏈比量了一下。

鎖鏈有小拇指一半的粗細,很結實,三腳踹斷鎖鏈,能看出霍格雷的力量和皮鞋的質量都很不錯,

他打算問一下價格,回去也搞一雙。

他又拿起掛鎖仔細看了一下,掛鎖還沒被打開,鎖扣閉合著,與被踹斷的鎖鏈組合,就成了一款通過在內部實現反鎖的裝置,在裏面只需要將掛鎖彎曲的鎖扣按實便可。

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職業特殊習慣,他將掛鎖湊近鼻子聞了聞,嗯,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這是這個卧室出現的第三種臭味。

確認是密室,艾林站起身,開始向魚缸走去,他準備檢查子爵的屍體。

威布爾見狀,將大衣遞給霍格雷跟了上去,霍格雷又將大衣遞給了旁邊一臉好奇的管家。

魚缸里的水很渾濁,血液有一半溶解在水中,因為時間短還沒有氧化變色,子爵的雙眼緊閉跪在裏面,像是在懺悔的邪教信徒。

他的右手握著一把匕首,而左手手腕上被割開了一條口子。

「睿智的威布爾先生,你懂法醫嗎?」

艾林回頭看了跟來的威布爾一眼。

「不懂,我想和您學習一下,彌補我的不足。」

「勸你別學,因為我也不太懂,我只是過來確定一下他是自殺,還是他殺。」

隔着魚缸看了有十秒,艾林舔了兩下嘴唇,內心已經有了結果。

他敲了敲魚缸,指著子爵手裏的匕首說道:「已經可以確定是密室謀殺,並不是封閉式自殺,一般來說,人如果存在自殺心理,會自我麻醉,告訴自己這是一個自我解脫的過程,大部分人自殺后第一個要經受的是痛苦,接下來則會進入一種特殊的輕鬆狀態,從容赴死的人是不會緊緊握著兇器的,肯定兇手掰動他的手指緊緊握住匕首。」

「不過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經過社會的打磨會變得更加不一樣,也肯定會有特例,假如子爵就是那個特例,那我們再來看,子爵死前進入了魚缸,自溺可以說是殘忍榜上有名的死法,就算自殺者已經有所覺悟,但在水中窒息的感覺不是人能承受的,在這個情況下能割腕我理解,還能緊抓着兇器我就不能理解了。」

「可能你會問,死者可不可以先泡在水中,將手腕割開,死後慢慢落入魚缸中形成跪倒狀呢?我告訴你可以,但是割腕是一種較為慢性的死亡,創口大10多分鐘送走,像伯爵這種創口小的至少要半個小時才會被送走,想一想,人會隨着血液流失慢慢變得虛弱,大腦遲鈍,身體無力,那他又該如何緊緊握著兇器呢?」

威布爾在大腦中消化著艾林的推斷。

良久之後點點頭,說道:「卧室地面並沒有任何血跡,也就是說兇手確實是在魚缸里割了子爵的手腕,將其殺害!」

「不不,還有一個你忽略了的點,魚缸中的水!你看,因為子爵的進入,水位已經逼近魚缸邊沿,但周圍沒有任何乾涸的水漬痕迹,說明什麼?說明子爵在被割腕的過程中沒有任何掙扎,兩點解釋,一是被兇手重擊導致昏倒,二是食用了迷藥或是毒藥。」

艾林一歪頭,威布爾立馬會意,與他一起動手,站上桌子將魚缸中的子爵屍體緩緩拖了出來,霍格雷與管家也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接住屍體,將其抬出房間。

這時,警局的警察和法醫也終於趕來,鋪上白布放上子爵的屍體,迅速展開檢查。

威布爾說這次請來的法醫在倫敦屬於業界翹楚,既然是高手,艾林打了個招呼便沒有繼續跟進,而是繼續在卧室中檢查。

畢竟他只是對法醫略有研究,在這方面的興趣和成就也不是很高。

威布爾找到一根用來支開氣窗的長木棍,不斷敲擊牆面地板,想找一下有沒有隱藏的秘密通道。

「這是什麼?」

威布爾忽然疑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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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福爾摩斯不太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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