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得意而臉紅的上午

又一個上午，但不同於上次。對慵懶的掛懷被鬧鐘終止，再燃起的小火苗又被獅吼吹熄。六點了，因為夏季，天空總還是光亮的。

早餐依舊片刻，但每一次將食物慢慢咀嚼的感受卻是意外的充實且滿足。我很少回味，即使再美好——畢竟人要向前看，眼前的美好同樣散布在視野之內的每個角落。

依舊是那句路上小心，跟昨天出奇地相似，但起床的時間變了，我也因為昨天而變了。

「嗯，好。」我輕快地一笑，聲音大到蓋過了門開關的吱呀聲。

開心的情緒蔓延著，覆蓋了我的全世界。

在這樣的氛圍下，我很快就到了學校。我的眼睛被任意事物吸引，我的腳步也一樣與我的聲音一同輕快。

美好的事物不過多描述，因為它們都是我對美的種種感受，話語再多，也不過僅占群林的一顆小樹。

已經七點了，我到了教室，早讀也就開始了。讀書聲炸然而起，我的耳朵有點疼，不過這是小事。之後我也沒有幹嘛，只不過認認真真的讀書，不經意間讓他們感到自慚形穢罷了——畢竟我還是挺會朗誦的。

他們所投來的眼神讓我有點異樣，我大概能猜出他們在想什麼。以為我在賣弄風騷，像孔雀開屏一樣。

我有點不屑，這種出於低級欲求的行為我是不會做的。不知道為什麼，我邊想著，還看了我那損友一眼。

她的位置離我不算近也不算遠，應該剛好可以聽到我的聲音，但又不會特別清晰，恰有種似是而非，欲遮又掩的朦朧美。我有點淡淡的得意。

下早讀之後，她果然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崇拜。我愈發得意，不過她看我一眼之後便低頭寫起作業來，讓我得意之後又有點悵然若失。我不知道我失去了什麼。

終於可以坐下了，這當然是好事。我背靠牆上，馱著背，凳子支撐我的全身，好不閑適。站后的酸軟配上此時的舒適，好像在為我的慵懶造勢，以純粹我的信仰。這讓信徒愈發虔誠，愈發虔誠……

上午的課上著，連同我的思緒翻飛，聽課是必然的，但偶爾跑錯方向也無有大礙。

也許這樣學得並不有效，但思緒的變化是難以收斂的。我當然可以經過不懈的練習將它可凝為一點，正如水結作冰，再沒有蔓延的支端。但我不喜歡這樣，享受著思緒翻飛同樣是一種難言的樂趣，沒必要做出什麼改變。

也許這也算世人口中的擺爛吧，但無所謂了，我能享受到我所愛的快樂與悸動便不枉此生了。

我的感觸似乎過於敏感了，像無病呻吟，像畫蛇添足，更讓我像個強說愁的少年。

胡思亂想中的時光總是飛快，如同被賤賣了的黃金，而我就像個愚鈍的蠢貨，一邊說著光陰不可輕，一邊將它賣給過去。

就這樣，上午過去了，午餐時間也就到了。

「啪。」又是意料之中的痛，我想抱怨幾句，沒成想她便先開始了。

「你早讀的時候怎麼那麼娘？」

我沉默了，因為我想到了她早上充滿「崇拜」的眼神。

「你怎麼臉紅了？」

「別走啊！不跟我去吃飯了嗎？」

「回家吃。」忍無可忍的我回了一句，便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