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如今誓盟2相厭

檀香裊裊，那點呼吸的光，隨着溫度，攪進香柱里，不過幾個呼吸，被魏某某吸入鼻息。

曹觀南在考場上犯困，勉強答了選擇題，也論了幾個知識點，大題把問題抄了一遍。就開始點頭打迷糊。

他心底突然抽搐，一?。像是被抽離了什麼重要的籠，缺失了一塊。

趴在桌上，一隻眼睛變得純黑。本來就炎熱悶燥的天氣，陣陣熱浪四散。教室里很多人熱的面紅，紛紛要監考老師開大點風扇。

老師起身調風扇時，一眾人熱的呼扇卷子，外頭的艷陽折過窗，一片鏡影反射到教室后的板報上。

一個曹觀南從鏡影里探出頭。脖子上掛着串珠子。輕輕噓了一聲。這教室就安靜下來。

看一眼本體，天魂很滿意的走來，隨便找一張卷子，抄抄答案，伸手握住本體的左手。輕輕地又是嘬嘴一吹，熱鬧繼續，不過熱量倒是不太足了。曹觀南被拉扯著，提前交了卷子，老師看了一眼，滿意點頭。

行屍走肉一樣，來到了寢室。平躺在床上。天魂坐在床頭，

從脖子上挑挑撿撿的，找了一顆，當初從地魂那裏搶來的，又大又漂亮的。放在本體雙眉之間。喃喃的低聲唱着歌，歌曲很簡單，像安眠曲一樣，低而且緩。珠子慢慢的，化成一攤水銀樣的液體，顏色由濃轉淡，滲透下去，消失不見。

不一會兒，天魂帶着困頓的疲憊，扒拉扒拉本體眼皮，看到雙目正常了，有點血絲。「啪啪」的拍了自己臉頰兩下，長吁一口，碎成一道鏡面流光，鑽進了桌上不知那個臭美，買的小鏡子裏。

師祖話音落下時，曹觀南就這麼平躺着，浮空出現。

「嗯？三魂只有一魂？」青牛嗅了嗅。「好重的腐朽氣味。」

師祖單指空划，方正的一個小門框裏，吳天探頭來報。說起來自己被切去一指節，面色很嚴肅。

「師祖，那腐朽的氣息太腥，也是個吃人的主兒。就是不知是大荒的，還是山海的。」

「也可能是二十八星宿。」

類緩緩插言。繼續說道：「我曾跟他們做過一場，也是有腐朽的味道。」

青牛也解釋道：「傳說窫窳是后羿射殺的第一個怪獸。猰貐曾是天神，是燭龍的兒子。窫窳原本老實善良，但後來被名為「危」(乃二十八宿之一，鳥頭人身的形象，手持木杖)的星宿神所殺死，天帝不忍心看燭龍傷心，就復活了猰貐，變成了窫窳，可沒想到，復活后，窫窳變成了一種性格兇殘，喜食人類的怪物。」

「二十八星宿，每每殺一修行獸，就抽取獸的天賦神通，也有部分修行。猰貐變害，就是抽走了它的天賦，念善渡惡。所以，這幾位即是天帝的世間巡案，也是災害的源端。也有可能，他們的修行方式就是殺掉修行獸，奪取修行。所以，這種神靈，最不在乎的，便是世間性命。」類附和說道。

「都是久遠的妖怪，只因生的早了，竊居天命無常，搖身一變成神仙星宿了！如此，反倒侵害生命不擔因緣，自有星宿承責。真真是應了天道無情了！」吳天憤慨的嘲諷。

祖師搖頭：「慎言！」

略側頭，看向曹觀南。渾濁的聲音難得說句話：「走一遭正史，渡汝三月緣法，仔細堪命查察，找尋。」

曹觀南睜眼，身後兩顆珠子順時針轉動。笑道：「不虧是你，你怎知曉是我在？萬一是天魂，你要遭中的。」人魂曹觀南面帶笑，臉色帶陰沉。

轉頭又對着吳天說道：「我這位格命體，是個有主見的，你要看着小姑娘，如若出事兒。。。」

似有所動，人魂微微側頭，抓起身後珠子填進雙眼。再睜眼時，兩道金光直直穿透吳天所在時段，觀前後七日，像是看監控一樣，快進快退。

這雙眸子，道蘊紋痕，無所遁形。人魂恨恨道：

「你們攤上事兒了。我只能壓制三月。你們處理手尾吧！」

說罷，伸拳，攤開。一點明暗光澤。魏某某全然不知，吸入。

「這是？」類不識道術。

青牛也是思索，倒是人魂曬然。「一幫道士不認得道術，也是奇事。大道三千，小道七百。」

「這是小道道術，寸尺。」

人魂搖搖頭。

「得寸進尺，自己悟吧！你們快些解決問題，這是前世的妖往後走。」停頓一下，接着說道：「就如同你們一樣，也是修道的妖獸。不過跟那隻食鐵獸，肯定不是一起的。大道不交，它們遇見也是要作一場的。」

祖師眼眶灰白轉紅，嘆道：「多事之秋，道友費心。」

「提前三年，讓我等三魂入世。」人魂沉吟。

「是錯的。」

「我等本體，不應災劫。三年後，我等飛升，他再無長物。與緣法說來，我等有愧於他。」

人魂把珠子在手中把玩。想了一下，跺腳道。

「罷了，我先去宋，看一看那個孽畜興禍。」人魂隨意瞧了一眼崑崙符咒。

「鳳凰一事，你得尋我本體天魂，他以速為長。」

吩咐一番后，人魂點頭，師祖單手稽首。施術：

道法：漸境。

曹觀南本體又做成那副邋遢樣子，赤足道服。

天魂打量一番，嘴角微笑，覺得尚可。

此時身處在邙山，左手邊能望到皇帝陛下的行宮，不過里許。前面穿過四個山頭就是那絕宗教派，裂目的道場。右手七八里，是皇帝修的道庵。

想了一下，人魂捏起一撮塵土，用的是另外一脈的術法，伸出另一隻手，把塵土捻細點在掌心。

雜術，草蛇灰線。

塵土裏，啵的冒出個頭，「嘿喲嘿喲」的把自己拔出來，一個豆丁大的小人兒，彎腰鞠躬，雙手抱拳。

天魂閉目，神念查查。指著行宮處，輕聲道：「去吧。」

小人兒身子碎化，被風吹散，只一瞬間，立在行宮門口處。

人魂踱著步，三兩步就到了裂目道場的對面懸崖。身後兩個珠子，一個內轉正時針，一個外轉逆時針。正時針珠子轉到正位，接了一道天光，那片道首進出的空間此刻就像一個山洞的洞口，黑黢黢的。外圈逆時針的珠子指著左前方位，還抖動三下。

這是個小陣法。正前走上，就是掉下懸崖，只有走左前方三步彩才是正解。

人魂進了空間，裂目的頭顱在人魂頭頂上懸著。紅光濛濛，裂目掙脫不得，旋轉不停。

「啊，這道派還有隱庫。有趣有趣。」正要施法，身後珠子極速旋轉起來。

輕退半步，想下看去。身子驟然無所停滯，加速向下掉了進去。

一腳一個珠子，人魂被吸附了未知的洞穴里

聽見四周鬼狐狼嚎，人魂漸漸嚴肅。

那些嚎哭聲他聽得懂。

它們說下方是一個巨大的，煉丹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