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單挑23當家
「二當家莫急。有幾個問題可否討教一二？」
「不敢，莫先生請講。」毛廣說着，使了個眼色，下面小弟忙搬來一把太師椅，並奉上清茶。
牧仁心中噓了一口氣，還好事情朝着他預想的方向來了。
「二當家身為九品律者，足見資質異稟，而這些年來又把山寨打理的井井有條，按理說早該晉陞八品甚至七品，為何一直停滯不前？」
不是要剿匪？怎麼扯到修為上來了？
毛廣不清楚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謹慎回了一句，「想來應是資質魯鈍，愧對祖師！」
「二當家過謙。律者，師承於法家，本是當世一流宗門，何來資質魯鈍？」
毛廣這麼多年修為未進，內心雖然不甘，也認清了事實，這麼多年早沒了當初離開大宣國的豪情壯志，如今猛的聽縱橫高手這麼一說，內心又燃起了希望。
「還望莫先生不吝賜教!」
「律者既然走法之道，自然應以此為根基，顯然二當家這方面略有欠缺。」
「莫先生有所不知，雖然毛某不曾任職於朝堂，但這些年大當家放權於我，這山寨上下大大小小規矩，都是出自毛某一人之手，即便有欠缺，為何修為寸功未進？」
「飲一杯水與飲一江水，同為飲水，可有區別？」
毛廣心頭劇震，彷彿黑暗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
當年從大宣國離開，一來因為觀念不同不得志，二來想着自成一勢，自己建立法制可以快速走完修行一路，日後回了大宣也可一雪前恥。
誰知，不論他如何兢兢業業，山寨是打理好了，可是修行寸功未進。
原來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山寨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社會，很多法令頒佈，其實本質上只是個規矩，形似而神不是！
看着二哥陷入沉思，單回心中也是震驚不已，這便是縱橫家的實力嗎？
他自己是個武痴，本是農家弟子，因比武失手打死權貴弟子，才逃離大饒，后被大當家收服，入伙當了三當家。
農家的功法不像法家那麼細，只要入門成了耕夫，「春生境」可以從九品修鍊到「八品」，自從那一戰抓了延城剿匪大將，突破了八品。如今他早已八品巔峰，但是「夏榮鏡」卻一直突破不了。
牧仁一直觀察他倆的表情，看着單回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暗喜：「穩了！」
「至於三當家——」牧仁說着故意一停頓。
只見單回眼前一亮，單手提起自己的虎皮交椅仍到一旁，然後一把將牧仁連人帶椅搬到他剛剛的位置上，然後夯聲夯氣的說：「莫先生請上座！」
牧仁嚇了一跳，雖然面上顏色不改，心中卻是感受到比當初護送公主的白袍將領更大的壓迫感，生怕他一個不小心讓自己露了丑，那就前功盡棄了。
「三當家本就有着萬夫不當之勇，輔以農家的「春生鏡」功法，體內氣息自行流轉，生生不息，尋常人根本不足一合之敵，便是車輪戰也未嘗能輕易討得便宜。」
能聽到縱橫家的人如此誇讚，單回不顧形象的撓頭傻笑。
「不過，你不得晉陞的原因也正是這個原因。」
單回一臉懵逼，頭一次聽說因為厲害所以不得晉陞？
牧仁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也就不再賣關子，「如今這山寨，你可曾有對手？」
單回想了下，如實說到「大當家手下，我走不過三招。」
「那便沒有參考價值！」牧仁喝了一口茶，
然後才繼續說「農家「夏榮境」意為像夏天一樣繁榮，增加的是殺傷力。這是通過對戰才能提升，那麼二當家有多久沒見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單回臉色一呆，自從那次戰役，他一戰成名，還有誰敢與他對戰？
太久沒有動手，都快忘了那股刀口舔血的狠勁了！
「春生境」已經修鍊到八品巔峰，再行苦修已經意義不大了，得實戰！
這時，毛廣也消化完剛剛的感悟，與單回對視一眼，雙雙抱拳向牧仁行禮，「感謝莫先生點撥之恩！」
牧仁還禮，明顯感覺到兩人的敵意已經幾乎沒有。
毛廣適時稱讚一句，「諸子百家，唯我縱橫！不愧是鬼谷傳人，精通百家之長」。
這是一句彩虹屁，各家相互之間都在爭高低，誰也不服誰。況且牧仁本身也不是真正的縱橫家，真要論起來，應當師從鍵盤俠更準確。
不過從這句話中，能明顯感受到他的交好之意。
牧仁謙虛了下，「不過世人笑談罷了，諸子百家，各有所長，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這句話是一句封閉式對話，別人接話不利於話題的延續，於是牧仁又說:「眼下二位當家修鍊過程中的桎梏已經瞭然，不知接下來有何打算？」
來了！
毛廣和單回對視一眼，要進入正題了！
「我與三弟一時不得其解，不知莫先生有何高見？」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二位囿於一地，是最根本的原因。」牧仁坐直身子，眯眼看着二人，看他如何答覆。
別看單回兩米高的大漢，此時竟然不敢與他對視。
還是毛廣腦子轉的快，-「莫先生此言不差，不過我兄弟二人一手經營此地，若說突然放棄，心中難免不舍...」
彷彿怕牧仁反駁，毛廣又忙接着說：「即便是我兄弟二人離開此地，也未見的修為就能大進，也許機緣還不如此地也說不定。」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助你們突破呢？」牧仁起身，進一步逼迫，打鐵需趁熱！
「這......」兩人呼吸一陣急促，縱橫家高手的許諾，難得的機緣！
忠義廳的氣氛一陣沉默，牧仁氣勢全開，此刻彷彿真有王霸之氣附身一般。
良久，毛廣才擠出一句話，「承蒙莫先生厚愛，毛廣終身難忘！只是...大當家於我有恩，我不能不報，便是我再心動，也不能將大當家一番基業拱手想送，還請莫先生見諒！」
單回頭點的像撥浪鼓一般，「對對對，二哥說得對，不能背叛！」說着又好像覺得不好意思了，於是憨厚一笑：「莫先生以後若有什麼吩咐，單回萬死不辭！」
「二位當家的無愧忠義！不過，我不要你們背叛，仍然可以送你們機緣！」
「什麼？！」這下二位當家徹底傻眼了，不知如何接話。
這時，一陣不合時宜的大笑聲打破了寧靜，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久聞縱橫大名，果然才思敏捷，名不虛傳！只是不知手上功夫是否也像嘴上功夫這般厲害？」
「大哥！大當家！！」
隨着二位當家的驚呼，忠義廳大門無風自開，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口，帽檐遮臉看不清楚是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