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醫

東宮祥鳳殿，徐雲魂不守舍地坐在床上念叨：「我兒呀，回來吧！」

晉王殿里，遠孺依然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茶飯不思。

這幾月，各地天災不斷，黃宸每天光批摺子就要批到夜半，凌晨四五點還得起來上早朝。遠孺自閉、徐雲瘋癲、遠孟之死更讓他雪上加霜，沒多久就病倒了。

黃宸沒有心思再理政，就把陳清叫來。

「陳清，你在朝中所任何職？」

「翰林大夫。」

「誰封的？」

「是皇上親自賞封在下的。」

陳清話落微微抬頭瞄了一眼黃宸，一瞬間渾身發麻。隱約感覺黃宸的眼睛里藏著殺氣，這才發覺是自己說錯了話。

黃宸連續念了三遍「翰林大夫」，一遍比一遍更沉重，聲音也更沙啞。「朕就封你為右相，和劉鼎、陳桔二人共同理政。」

這般封賞，陳清喜出望外，回府的臉上又唱又跳。

陳清離開后，黃宸又把李鄞叫上來。

「李鄞，朕覺得陳清此人不成大事，所以就拜他為左相，你就是右相了。」

李鄞一聽就察覺到不對勁，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應對，以黃宸的性格來說，到底要怎麼回答才會打消他的疑慮。此刻，黃宸也在等著看戲，突然，李鄞裝作十分高興的樣子，「臣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不過，臣有一事請求。」

「何事？」

「既然皇上都說陳清不成大事，那俸祿也是白給，乾脆分點給我？」

「好啊，陳清俸祿每年五千錢，那就分個兩千給你，你看怎麼樣？」

李鄞的俸祿是每年三千兩，加上兩千兩，那就是五千兩，這誰不要啊！李鄞謝恩后，拿著黃宸親寫的詔書回府。

黃宸又在床上靜躺半個時辰后，又令王未去喚關羽、張飛、趙雲、呂蒙、陸遜。

眾人行禮之後，黃宸問眾人：「你們統率兵馬多少？」

「雲長統兵三十萬！」

「翼德統兵二十五萬！」

「子龍統兵二十五萬！」

「呂蒙統兵十五萬！」

「伯言統兵十五萬！」

黃宸首先就將矛頭指向關羽：「雲長，朕聽說有人勾結你，要你統兵三十萬造反，是真是假？」

關羽撫須淡定地回道：「皇上待臣不薄，臣又何必造反？請皇上放心，若有誰威脅皇上，臣定當……」

「如果有人逼你呢？比如，挾持你的子妻？」

關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就默默不語。

黃宸一看成熟了，就乘勝追擊：「依朕看，如果你沒有兵馬，那誰還吃飽撐著來逼你呢？」

黃宸這意思關羽一聽就明白了，「臣願交出兵權！」

「好，這可是你說的，朕可沒有逼你，既然如此，那就……」

關羽感覺到黃宸的那毒辣的目光閃來，就把隨身攜帶的虎符交給黃宸。

「雲長果然聰明，朕賞你錢十萬，黃金五百，帛一萬匹！」

「臣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他將軍一看，這不就是鴻門宴嗎？這不交出兵權能行嗎？一番心理鬥爭后，眾將紛紛交出兵權。

黃宸話不多說，把眾將趕走後，喚曹洪和趙樅前來。

「曹洪，你忠心耿耿，朕看在眼裡，從今天起，你不再是終潛衛了。」

曹洪一聽，嚇一跳，忙問：「皇上，是臣做錯了什麼嗎？」

「不，你沒有做錯什麼，

朕看你忠心耿耿，想讓你成為皇衛將軍。」

「統領禁軍？皇帝隨將？」

黃宸輕輕點頭，「不要辜負朕。」

曹洪激動萬分，「臣當拚死保護皇上！」

黃宸轉頭對趙樅說道：「曹洪不做終潛衛王使了，那這個王使就由你來擔任吧！」

趙樅直接樂傻了，從地使直接升級到王使，這連升二十多級啊！瞬間就是終潛衛的大王了！

黃宸下令，讓一百八十多萬士兵每人領一百兩錢回鄉務農，發展生產；留下十五萬精銳，十萬為禁軍，五萬充入終潛衛組織。

做好一系列工作后，黃宸可算能放下心來，處理家事。

直覺總是告訴黃宸，遠孟並沒有死，黃宸也依然相信直覺。他來到太子殿，看著滿屋花白，黃宸氣急敗壞：「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盼著太子死？給老子撤下來，老子就不信了，救不活？身為皇上的孩子命這麼軟？給老子往死里找也得尋到神醫救太子！」

黃宸剛泄憤完，李鄞克服心理恐懼，上前一步進言：「皇上，臣識得一人，此人名董奉，和華佗、張機並稱『建安三神醫』。」

「那就請來。」

董奉把脈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十分穩重。

「稟皇上、皇后。太子並無大礙，只是酗酒過猛，平時心理壓力積堆，再加上一時失血過多，身體承受不住。至於很多太醫都診斷為死亡，是因為失血過多進而引起心壞，導致假死。老夫有一味藥方，內服可救。」

聽董奉這麼一說，黃宸既高興又不滿。高興的是兒子有救了，不滿的是滿朝太醫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醫治，這成何體統！

黃宸給遠孟喂葯后，和董奉及滿朝文物一起等待。

一個時辰后，遠孟有了知覺，他想要動，可感覺全身乏力，他把身上的力氣集中到嘴裡，吃力地開口：「二弟，我餓呀！」

這如蟲蟻一般嬌小的聲音，到黃宸耳邊卻是如雷貫耳！

他激動地拍打身旁的董奉：「醒了，好像醒了！」

董奉張開遠孟的眼睛，「對！醒了！」

「來人，煮粥！太子餓了！」

黃宸欣喜若狂，大聲喊道。

遠孟喝了三碗粥后，可算是清醒過來。

東宮祥鳳殿，徐雲還在哭著整理遠孟的衣物，此刻的她痛苦得真想快點死，她一咬牙，心裡想著：我若下去陪遠孟，那遠孺、遠孝、雪兒可怎麼辦？可是這二十年來，只有遠孟的存在，才讓我不那麼孤單，遠孟就是我的命根子。沒事，等喪禮過後，我再下去……

想著想著，劉劊撞門而入，「娘娘，太子救活了！」

徐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才說什麼？」

「太子救活……」

沒等劉劊反應過來，徐雲就飛奔到太子殿。

此時的遠孟正和黃宸一起用膳。

夜深了，太子殿。徐雲和遠孟緊緊相依在床上入夢。在議政房，黃宸和董奉還在聊天。

「你說你醫術高明，為何不入朝求職？」

董奉淡然一笑：「老夫既然是醫生，就得有醫德，怎能貪財圖利呢？」

「為朝廷效力就是貪財圖利？這怕是句瞎話吧。」

「鳳高不識雀，又怎明及志？老夫只想在民間救死扶傷，造福百姓，至於朝廷，有眾太醫就夠了。」

「鳳當然不明雀志，世人都嚮往鳳凰，有誰在意一隻微不足道的麻雀呢？」

董奉輕輕搖頭，道：「老夫覺得，常人應高人，高人應服人。」

「好一個常人應高人，說一句你不愛聽的，什麼淡泊名利，那些對於世人來講都是一句推辭、一句安慰自己的虛言罷了。當今世人都追求錢、名、權，追名逐利絕對不是陋俗，而是一種無法避及的世態。古往今來，麻雀有多少只？鳳凰又有多少只？所以，鳳凰是一個世界的規律，而麻雀卻是一個『孤勇者』。鳳凰教孩子要做麻雀，學習麻雀精神，但是，只有做鳳凰才是贏家！麻雀可以福民，人民愛麻雀多多，但很少人會選擇麻雀，因為代價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