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暫結和命運？

「卡察~」

正當姜玄聚精會神凝視天穹之上那大戰時，忽有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傳到了他耳中。

循聲望去，原來是庇護著天地的壁壘無端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而且裂縫還在以肉眼跟不上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短短一瞬間罷了，魂界的世界壁壘就好像成了破碎的瓷器被膠水重新粘湊在了一起一樣，充滿了碎裂的美感。

「六十個呼吸的時間到了。」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姜玄就把目光落到了天穹上已經停手的兩道身影身上。

尋道組織的修士幾乎舍盡一切狩獵靈神分身，已經宣告失敗。

此時此刻，就看他們有沒有什麼手段逃離了。

要是沒有，那等待尋道組織的，或許就是核心成員大量死亡，整個組織受到致命一擊。

心思轉動間，姜玄又看到了由數萬融道修士佈陣后幻化出來的那道身影周身開始燃起了無形烈焰，將其氣息一再拔高。

「嘖，這是眼看謀划失敗，所以決定直接把自己燒了，給靈神致命一擊？」

「雖說手段粗劣，但好像也不是不行。」

見到天上那一幕以後，姜玄果斷的以咒言大道為薪柴，直接點燃了巫言分身。

當然，他不是想要試試巫言使用咒言大道能不能對靈神造成影響，他只是單純的自殺。

「反正巫言分身死了也可以在下品天仙界復活，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吸引靈神注意。」

「除此之外，大品天仙界的天尊也是個麻煩。」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關注靈神動向，要是關注了，以他們的能力，應該可以推算出魂界發生的一切吧？」

帶着一絲心虛將分身還有融入分身這縷意識徹底泯滅成虛無，姜玄也算是通過巫言分身的死亡體悟了一下死亡的感覺。

之前劍道分身戰死時不算。

那時候他已經切斷了跟劍道分身的一切聯繫，劍道分身所感所想並不會傳達給他。

死亡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有人說人死前會回望自己一生，在短短一剎那間重走一遍人生路。

但在姜玄看來，死亡就是死亡，並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東西。

或許是死的速度太快，也可能是對於死亡已經有了準備，還可能是本體活得好好的，總之在巫言分身的感知中，死亡就是進入了一個徹底虛無的世界。

這個世界之中好似萬道不存，但卻又好似存在着萬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縷縷說不清道不明的能量自虛無中出現，以他真靈為中心紐帶，逐漸將他再次塑形。

「這就是融道以後，修士道果不毀，哪怕在外邊死上無數次也可以重新復活的真實原因么？」

「可惜沒有真正死上一次。」

「要是真死上一次，或許對生死之道的領悟會更加深入幾分吧？」

心中想着是不是什麼時候分出一個凡人分身走上個一輩子的同時，姜玄又把兩縷意識放到了主修陣法跟時空大道的分身上，隨後控制着兩個分身，讓他們一個進入了下品天仙界，一個進入了靈界。

尋道組織圍殺靈神，自己還控制着兩個分身還去湊了湊熱鬧，劍道分身更是在靈神身上划拉出了一道小口子，那事後自然要去關注一下動態。

「不過探查歸探查，但是不能急。」

「就前往靈界大城，下品天仙界的集市裏邊待着，默默收集信息就好。」

「要是目的性太強，沒準會被別人看出虛實。」

打定主意以後，姜玄又回想起了之前一戰，然後忍不住嘖嘖稱奇。

「尋道組織確實不弱。」

「佈陣之後那萬道所化身影的實力，已經快比得上本體使用權柄之力后借取陣法所能發揮的力量了。」

「也就是說我現在的實力，大概比得上靈神萬分之一的實力了？」

「那如果真的可以達到寰宇成陣的程度，我能不能跟證道境掰掰手腕？」

「傳說之中那《周天星斗大陣》在布下可以直面聖人，也不知道我佈下的大陣能不能做到直面證道。」

感慨中，盤膝而坐的姜玄又忍不住拍了拍屁股下的地板。

「話說你好歹也是一個無上大界，怎麼感覺逼格老低了？」

揶揄了兩句神州天道，見它沒反應，姜玄又尋思起了接下去該幹嘛。

「神州發展有序，傳承完善，在定下規則以後，整個神州可以說是欣欣向榮，哪怕我不參與神州的發展，神州依舊在大步向前走。」

「除此之外，表裏世界合一以後，神州的面積一直在擴張，以現在的人口增加速度，根本比不上世界擴張的速度，所以土地面積也不再會成為神州人口增長的限制。」

「幽冥、天庭各司其職，人間也是百業興旺，好像我現在除了悟道，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事可做的姜玄撓了撓頭，索性又把念頭放到了修鍊星辰大道的晨曦分身上。

既然無事可做，那不如去探探天陽界隱秘。

念頭一定，姜玄的意識就穿過了無盡遙遠的距離，直接落到了晨曦分身上。

須臾間梳理完晨曦分身三年內探查到的信息后，姜玄心裏頓時一季。

「怎麼感覺這寰宇萬界的水這麼深呢？」

身上將得到的權柄再度凝聚成齒輪模樣，看着手中恍若琉璃般散發着無盡瑰麗色彩的齒輪，姜玄心中卻只有深深的寒意。

出入天陽界的時候姜玄就在疑惑，為什麼天陽界的本源海會是研究所模樣，為什麼本該無形無質的權柄會擁有固定形狀。

經過分身在天陽界裏暗中探查了三年以後，雖說不是一切都有了答桉，但根據已有信息，姜玄也能猜個一二三出來。

想着腦海中的某些可能，姜玄又控制着分身伸手虛划，隨後走入了被劃破的空間間隙之中。

下一刻，視線變化，姜玄也自充滿未來氣息的城市裏來到了一個只有房屋大小的透明氣泡膜之外。

這個氣泡膜，是晨曦分身化身無數探尋隱秘時於意外中發現的。

也正是這個氣泡膜以及其中存在，讓姜玄肯定了天陽界的水深得很。

透過氣泡膜看向那一個個零件，還有氣泡膜中心那個散發着金光，約莫籃球大小，不斷如心臟般鼓脹的球體，姜玄眼中閃過了既渴望，又忌憚的神色。

金色球體不是別的，而是天陽界的世界意志。

只不過相比於神州天道的靈動，天陽界的世界意志就死板多了，只知道重複地做着一件事情。

那就是製造權柄。

沒錯，天陽界的世界意志，就是在不斷使用世界本源製造權柄。

如果說神州天道會用九成本源發展世界，天陽界的世界意志就是在用九成本源製造權柄。

只不過因為那層透明氣泡膜存在，權柄力量並沒有外泄，所以姜玄手中的權柄許可權一直沒有降低。

要是哪一天氣泡膜消失，權柄力量外泄，那姜玄手中對於天陽界的權柄或許會在瞬間只剩下萬分之一，甚至連萬分之一都不到。

就跟權柄顯化的齒輪一樣，它就真的會成為某個精密儀器上一顆微不足道的零件。

「範疇大大方方把世界權柄給我，是因為他知道這個東西存在？」

「不對，他應該不知道。」

想起範疇手裏剩下的權柄，還有氣泡膜存在的方式，姜玄隨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範疇給我權柄，只是想用權柄拴住我，哪怕我有異心，他也有把握通過他手裏的權柄對我進行反制。」

「至於眼前這東西，根本就不是天陽聯邦現在的科技力量可以探查到的。」

想到發現氣泡膜的原因，姜玄又扭頭看了眼天陽界的一處平民窟，隨後又回頭把視線落回到了氣泡膜中。

而後他眼中神光閃動，原本靜止在氣泡膜中的零件頓時在他眼中轉移挪動。

靠着強大的計算力，姜玄在腦海中用那些零件拼湊出了半副機甲。

「要是不出意外，這機甲應該就是以天陽界世界意志為核心能量源，權柄為零件，再加上一個智能系統，那就完美了。」

「誰人這麼大手筆，竟然以世界為爐，煉製機甲？」

們心自問下，姜玄對於這一幕是誰的手段，其實也有幾分猜測。

畢竟拿大型世界做棋子，而且不被發現蹤跡，也就那幾個無上世界能做到。

而幾個無上世界裏，也就一個星河聯盟走的是科技證道之路。

「要是等天陽界晉陞成了無上大界，那這集近乎整個世界之力製造出來的機甲，是不是可以擁有證道之威？」

稍稍對比了一下，姜玄頓時覺得有這個可能。

「按照天陽聯邦歷史來看，他們走出天陽界已經有百多萬年的歷史了，而他們所做一切，或許都位於星河聯盟注視之下。」

「這或許也是其他證道境強者沒有發現天陽界，或者說他們發現了天陽界，卻沒有干預其進程的原因。」

「果然，相比於那些超級勢力一佈置謀划就橫跨數百萬年，我的道行還是淺了點。」

想到這裏，姜玄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既然星河聯盟大概率在注視着天陽界，那我是不是也被他們注意到了？」

「那他們如果注意到我了，為什麼不對我動手？」

「畢竟對他們來說，我應該算是一個走進他們遊戲的bug才是。」

回想起找到這個地方的原因，姜玄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命運么？」

想到這裏，姜玄再度摩擦了一下手中由權柄具現的齒輪。

「順是命，逆也是命。」

「既然都是命，那這一次，就順着命運走一回。」

想到這裏，姜玄又化作了一道光，離開了這個天陽界最為隱秘的地方。

而隨着姜玄離開，那位於氣泡膜最中心的金色光球又在一陣膨脹中吐出了一枚澹金色的齒輪。

......

姜玄關注到了那枚澹金色齒輪的誕生，畢竟那地方一看就那麼重要，他肯定會想盡辦法在那地方留下後手。

「其他零件都是亮銀色，但在我決定參與進『命運』以後，吐出來的零件卻變成了澹金色？」

「是因為我的原因，導致命運之力更加強大了？」

不斷的參悟著命運大道，姜玄突然覺得這一次對自己也是難得的機緣。

「或許等『命運之路』結束，自己對命運的理解，也可以達到一種曾經不敢想像的程度。」

帶着這樣的想法，姜玄來到了天陽界一座偏遠小城裏，走進了一間外邊掛着招工啟事的三層維修鋪子，來到了櫃枱後邊的座位上。

至於店鋪原先的店長？

姜玄只是看了他一下，他就乖乖地讓出了位置，順便前往城內車站，去往了世界另一頭的城市。

當然，佔了別人家鋪子的姜玄也沒虧待原店主，而是使用權柄給予了他曾經一輩子也無法獲取的財富。

至於他獲取財富以後會變成什麼模樣？

那就不關姜玄的事情了。

伸手輕彈道袍將它幻化成天陽界尋常裝束，坐到椅子上后稍待片刻，就有一身着老舊衣裳，眼角留着一道疤，眉眼間有些稚嫩，也有些堅毅的少年走進了店鋪。

來人一看到坐在櫃枱後邊的姜玄，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的張望了一下四周。

見他露出這般模樣，姜玄不由敲了敲桌子吸引了他的目光，「別看了，我剛把店盤下來，店裏只有我一個人。」

說着，姜玄把手中擦拭著的齒輪放到了兜里，將視線落到了來人身上，「來店裏是有什麼東西要維修么？」

來人聞言有些不安的握了握拳頭，隨後好似想到了什麼，不由目露堅定的對着姜玄開口道，「我叫傑諾，前些日子通過了彭大叔的面試，他答應將我收為學徒。」

說着，他眼中的鑒定又變成了一絲忐忑，「現在彭大叔把店鋪賣給您了，您還需學徒么？」

「我很能幹的，不僅可以當學徒，還可以給您做飯，打掃衛生。」

「而且我不要工錢，我懇求您給我一個工作和學習的機會。」

「當然，要是您可以跟彭大叔一樣答應我包我食宿，順便讓我把妹妹接過來就更好了。」

「您放心，我妹妹也很聽話的，從不吵鬧。」

感受着天地間不斷涌動的命運之力，姜玄暗自深吸一口氣后壓制住了擾亂命運的想法，「可以，彭慶元離開前跟我說了你的事情，我同意你成為維修鋪的學徒，也允許你把你妹妹接過來住。」

說到這裏，姜玄又深深地看了眼傑諾，「別讓我失望。」

「您放心，我肯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