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府城見識以及窮家的底蘊
最後的問題，餘澤並沒有得到回答，但是看便宜老爹的態度，想必是比不上的。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畢竟再強大，那也是曾經不是。
現在的老爹，或許連他這個少年都打不過吧。
短暫的休憩過後，余樹看了看天空的太陽，估摸了一下時間后，就再度帶著餘澤上路。
而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個多時辰，待到日上中天之時，兩人就來到了一面宏偉的城牆下面。
這城牆具體有多高，餘澤測算不出來，只知道自己這一米幾，還沒有牆上的一塊石磚高，而牆上這樣的石磚，差不多有20幾層。
就是不知道它到底是用來防備野獸，還是防備其它。
不過不等他多想，余樹伸手扯了扯他，低聲說道：「好了，進了城之後，可不要東張西望，免得衝撞了那些貴人。」
「還有就是少說話，碰上不平之事也不要去強出頭，就跟在我身後，辦完事就立刻離開。」
這句話，余樹說得很認真，這讓餘澤不由得想起他之前提到的野人二字，看樣子，他們這些個野人，似乎在這府城裡面地位很是卑微啊。
而之後的見識，就更讓他確認了這個事實。
在排隊進城的時候，由於沒有路引，他們每個人都要上交別人，也就大銅錢的進城費，連剛出生的嬰兒都不放過。
並且三人還要按下手印，被警告天黑之前，必須離開府城，要不然將會被視為罪犯，抓住了直接貶為奴隸。
如有反抗，還可當場處死。
這簡直就是把歧視野人擺在了檯面上了。
但就算是這麼不對等的對待，其它野人也沒有說什麼，都老老實實的排隊交錢進城，連一個吵吵嚷嚷的都沒有。
概因，踏入城門后，兩邊就是兵營，這要是有人在城門口鬧事，那麼跟在找死有什麼區別？
而更讓餘澤震撼的是，在他們路過兵營的時候，竟然有一支飛失從左側飛出，扎在了前面一個跟他們穿著差不多的人背著的獸皮上。
雖然人沒有受傷，可是皮毛多了一個洞，那價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然而就是遭受如此損失，那人也沒多說什麼，反而是加快腳步，想要儘快離開這個區域。
而余樹的做法，也是一樣。
沒有人去在意那根箭是誰射的，也沒有人去計較那箭要是射中人，那會怎樣。
等到離開兵營區域，餘澤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想法，低聲問道：「老爹，你之前來這裡，都會遭遇那樣的事情嗎？」
「還有那箭萬一射死人，那該怎麼辦？」
對此，余樹倒是沒有隱瞞，緩了緩后說道：「這種事情，也就是一些生活不如意的崽種拿我們發泄，並不是太多見，以後你來的時候，多注意兩邊就行。」
「至於死了，那就只能自認倒霉，這裡可不是寨子裡面，沒有人會給我們出頭的。」
簡單的話語，裡面卻是道不完的艱辛，讓餘澤更加確定了野人沒有人權的事實，只是為什麼那些人能夠認出他們是野人呢？
......
過了兵營，就到了一個集市，米鋪肉鋪酒肆，都能夠在這裡看到。
此時已經是晌午，米鋪肉鋪沒有什麼生意，倒是酒肆裡面人聲鼎沸，在仔細觀察一下，餘澤還真發現野人跟府城裡面的人的區別。
答桉就在衣著上面。
他們這些個野人，雖說沒有披著獸皮，可也全都是穿著麻衣，至於城裡面，卻是穿著色樣繁多的布衣。
而在把這個發現告知便宜老爹后，果然得到了他的確認。
並且還附帶了一個更加差的消息，那就是府城裡面的布店，被官府禁止賣布衣給野人，以便於區分。
這屬於是來自官府層面的歧視了。
對於餘澤來說，簡直就是最壞的消息。
代表著不出意外的話，他就算是意外在府城找到商機，也無法發家致富，頂著野人的身份，再有錢，那也是任人宰割的份。
除非能夠找到不起眼，但能夠攥取大量金錢的生意。
但自己又不是什麼商業天才，怎麼可能找得到這樣的生意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邊思索著，餘澤的腳步也沒有放慢，很快的，他就跟著老爹來到了一間不起眼的鋪子裡面。
一進到這裡，他倒是訝異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時間點，這裡還這麼多人，並且放眼望去，幾乎全都是穿著麻衣的野人。
這時候，余樹低聲解釋了一下：「這間鋪子，就是專門做我們野人生意的，皮毛，生肉，麝香，獸角，獸筋，他們什麼都收。」
「並且把東西賣給他們后，還可以從這裡買到米鹽鐵器，還有我們所需要的能夠產奶的羊。」
「這省去了我們跟其他人打交道的麻煩，免得橫生變節。」
「至於價格，勉強還算是公道。」
話說到這裡，余樹也沒等餘澤發問，眼瞅到有一個掌柜正好有空閑，連忙湊上前去。
一番交涉之後，把帶來的貨物全都換成了米鹽，還枚大銅錢。
只是，羊呢？
餘澤正疑惑著，就見余樹從背簍底下又掏出一個小罐子遞給了掌柜，他注意到，那掌柜在揭開上面的皮毛瞅了一眼后，眼睛一亮。
連忙伸出小拇指往裡面挖出了一點黏湖湖的東西放進嘴巴裡面。
一品，頓時連連點頭，誇道：「好東西，品質上佳，唔，你是要一隻能產奶的山羊對吧，沒問題，你拿著這個木牌，在城外稍待片刻，自會有人把羊交給你。」
「下次還有這好東西，直接拿到我這裡來，需要什麼東西都好說。」
而余樹對此也沒有異議，接過木牌后就帶著餘澤離開了鋪子，似乎絲毫不擔心被騙了一樣。
隨後，他也並未在府城裡面多留，直接帶著餘澤原路返回，等到在城門口畫押確認離城后，真就有個穿著灰色布衣的青年牽著一頭羊找了上來。
確認過身份后，就取了木牌，將山羊交給了余樹，那掌柜，確實守信。
自家小媳婦的食物，總算是有著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