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本是個坦率不藏事的人，怎麼現在也學起那些閨閣做派，整天一副愁眉不展、凄凄怨怨的樣子？說說吧，幾天沒練劍了？」

一個乾脆利落的聲音在花園裡響起，聞聲望去卻並沒有看見說話的人。

萬舞原本坐在花園的亭子中，看著眼前的春景暗自神傷，一聽來人的聲音，立即來了精神，「師父你回來了！」她站了起來，多日不見笑顏的臉上也終於出現了一絲明媚。

「一月未見，讓師父看看你的身手有沒有退步！」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從屋頂急急向她襲來，伴隨著劍鋒劃開空氣的鳴聲，她敏捷地側身躲過，並隨手摺斷一支樹枝去擋向她刺來的劍。

二人你來我往，你攻我躲，幾個回合之後，她漸漸落了下風……「啪！」伴隨著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一把鋒利的劍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這回不算！我沒有帶劍。」她紅著一張臉說，不知是急的還是羞的。

男子不以為意地收起劍，悠悠地坐下，並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品味般地飲了一口，「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習武之人要劍不離身。若是你哪一天遇上仇家，也要跟人耍賴說忘了帶劍嗎？」

「……」

男子看著她低頭不語，一副失落自責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我已經知道你定親的事了，我和你父親定不會讓你白白做了犧牲品。」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男子眼裡出現了一絲讓人畏寒的冷意。

她聽著師父安慰的話，有些不明其意，犧牲品？是指她面對權勢毫無選擇餘地，只能犧牲自己的意思嗎？應該是了，有爹爹和師父這樣護著她，她定會安然無恙的……

***

她師父回來之後，幾乎整日都與她爹爹待在書房裡，商議著怎麼解除婚約的辦法。

而每回她要參與進去時，便會被他們用「小孩子只會壞事」這種理由給趕出去。明明她才是與這件事最有關的人。

「不讓我聽，我偏要聽。」她看了一眼書房緊閉的門，又看了一眼她能輕鬆躍上的屋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錦年，這件事非這樣做不可。」

「不行，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萬一事情敗露……不行，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你放心，世人並不知道我與你的關係，就算事情敗露，也不會牽連到你和小舞的。」

「你在說什麼？你和小舞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

「……這件事我有十足的把握，我保證會平安——」

「不必再說了！你不是常誇我絕頂聰明嗎？相信我，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三日後深夜，萬宅後巷。

「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萬錦年啞著聲音，一臉的憔悴。

「會的，我還要保護你把生意做到五湖四海，各國各地呢！」黑衣男子微笑著說。

他利索地騎上馬，說完最後一句「保重」后便絕塵而去。

第二日清晨，萬舞拿著收拾好的行裝急匆匆地去到萬錦年的書房，跟他說自己近日來心情苦悶，想回老家小住幾月換換心情。

萬錦年由於正處在一副魂不守舍的狀態之下，便輕易答應了。

於是，萬舞跟著她師父所騎之馬留下的記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