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立志境
「不走了？為何？」
縣衙，夏縣令疑惑不解地詢問，李安樂一大早便跑來告訴自己不走了。
「我李安樂身為淇縣總捕頭，心懷百姓，實在是捨不得離開大家。」
李安樂一本正經地模樣讓夏縣令想笑，他白了李安樂一眼。
「說人話！」
李安樂嘿嘿笑道：「是大武拍賣行替我出面解決了。」
「大武拍賣行？寶王爺的勢力。」
「他們憑什麼幫你？」
「實不相瞞，屬下用一些祖傳之物換來了大武拍賣行的庇護。」
說著搖了搖手上的戒指，這戒指隨著他穿越而來，是他的憑仗所在，金手指。
夏縣令半信半疑，卻也沒有追問，畢竟誰沒有一點隱私呢？
好心提醒道，「大武拍賣行遍布天下三十六州，在這個亂世屹立不倒，背後的水可深著呢。」
「你若只是用祖傳寶物換來庇護倒是無所謂，若是與他們牽扯太多，怕是對你仕途不利。」
「多謝縣尊提醒，安樂會小心的。」
夏縣令又繼續道：「你最近這光芒太盛，對你不利，記住，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安樂省得！」
「那便好！另外，既然不打算離開了，你便接任縣丞一職吧！老傢伙尸位素餐，是時候讓出位置來了。」
讓李安樂接任縣丞便是夏縣令的計劃，讓李安樂積攢經歷，方便日後晉陞。
這大武天下雖亂，明面上卻還是李氏皇族的天下，群雄也好，諸侯也罷，依舊還處於秩序之中。
「這…不太…安樂遵命！」
李安樂本想拒絕，但一想到遍布淇縣無家可歸的百姓，便認了。
想拒絕的原因也很簡單，一個是不想欠夏縣令太多，另外一個則是不想被官場束縛。
世界那麼大，我還想去看看呢！
中午，夏縣令便召集眾人宣布了這個決定，老縣丞一臉淡然，似乎早已知道了這個結果。
看來。夏縣令私下裡應該跟他達成了協議。
下午，夏縣令難得給眾人放了一天假，美其名曰：「送送老縣丞！」
於是，一群人便到了春風樓，令李安樂無語的是，夏縣令看起來輕車熟路，想來也沒少來。
果然，讀書人沒一個好東西。
本來宴會的中心是老縣丞，畢竟是為了送他，但不一會兒，眾人的中心便成了李安樂。
官場最為現實，人走茶涼，老縣丞看著往日巴結自己下屬，不由得鬱悶無比。
倒是李安樂，主動起身向老縣丞敬酒。
「安樂入職時日尚短，但一來便聞老縣丞賢名，打心地傾佩老縣丞您。」
「正是因為你的兢兢業業，辛勤付出，淇縣百姓方才過上好日子。」l
「老縣丞辛苦了！」
「這杯，我敬您！」
老縣丞受寵若驚，趕緊舉杯回敬，嘴裡道：「不敢不敢！」
臉上卻是一副受用的表情，看起來容光煥發。
見狀，眾人也紛紛向老縣丞敬酒，縣令很滿意李安樂的這番表現。
「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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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干戈為玉帛，寬容大度，此子氣度不凡。」
夏縣令一邊想著，一邊看著李安樂，那眼神就像在看未來的女婿。
酒正酣時，春風樓的大紅人桂馨兒親自出場表演歌舞，讓人好不盡興。
次日，李安樂便打馬上人，成為了淇縣的二把手，權傾淇縣。
李安樂強忍著內心地激動，換上縣丞的紅色官服，看著胸口綉著白鶴，不由洋洋得意。
與他類似的還有一人，馬成也接替李安樂的位置成了總捕頭，整個人也是春風得意。
可惜好景不長，下午，李安樂看著一堆堆公文，賬簿，案件，以及各種請示，懷疑起了人生。
「淇縣原本人口就有三十萬，如今又多了十多萬柳縣來的災民。」
「這還不算經過淇縣的商隊，旅客，若是全部算下來人口已將近五十萬。」
李安樂陣陣皺眉，人一多事便多，各種治安事件、經濟糾紛、土地糾紛等便多了起來。
大武的行政架構由州府縣衙村鎮構成，縣往下便是村，而村基本處於自治狀態。
花了很久時間，李安樂方才明白。
「這個世界和前世古代差不多，也就是大部分人還處於地主階級地統治之下。」
「而這種統治，由於有武力的加持，比以前更加牢固。」
李安樂無語至極，他漸漸明白了為什麼雍州京都之地會有那麼多災民了。
畢竟，在案件訴狀中，最多的便是土地兼并。
基本村鎮都被地方豪強控制，老百姓大部分依附地方豪強，他們主宰著老百姓的生死榮華。
此外，李安樂還發現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大武的稅收，竟然和明末類似，士紳、武者、宗門、佛寺皆不用納稅。
甚至，商稅極低，商業處於空白狀態。
更可怕的是，這個世界的神道是由皇家掌控，城隍土地除了保佑一方平安，還作為皇家的眼睛監督天下。
「嘶！」
李安樂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可怕了，這種制度一開始還好，如今妖族犯境，各地又天災不斷，戰爭加重了賦稅，無數百姓家破人亡。
由此，李安樂得出一個結論，大武要亡啊！
這縣丞不好當啊！這訴訟案件堆積已久，都是一些棘手的案子，隨便一個都意味著得罪地方豪強。
比如，淇縣最大的一個世家，付家。
那付公子還與他喝過酒，沒想到關於付家的案子也是一堆，但都被老縣丞壓下去了。
這就是個燙手山芋，怪不得那老縣丞一臉釋然的樣子，他還以為是縣令私下做過工作。
夏縣令來自夏家，夏家也在青州，勢力卻不在淇縣，夏縣令顯然也不想過多得罪地方豪強。
也就是說，這縣丞是個背鍋俠，二把手可不好當啊。
接下來幾日，李安樂都沉浸在各種案子和公文中，花了整整半個月方才將淇縣各種數據整理出來。
「縣衙銀庫告急、大雪導致百姓受災、縣衙人人手不足、難民偷盜搶劫……」
李安樂一個頭兩個大，這些事每一件都不好處理，很多事情以縣衙的力量怕是無能為力。
柳縣一行，縣衙武力損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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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雖然招收了一批新人，但戰力卻一般。
這邊導致各種作姦犯科的事情越來越多，衙役們卻無能為力，連抓捕都做不到。
以至於，修為超過煉魂境的人都需要請城隍出手。
而這些，很大一部分早就存在了，但夏縣令卻並沒有想要解決的意願。
夏縣令其實做得已經很好了，但並沒有徹底根治這些頑疾。
想到這李安樂再次陷入沉思，該怎麼辦？
是選擇像老縣丞一樣和稀泥，像夏縣令一樣簡單處理，還是徹底根治頑疾？
下值回家的路上，李安樂依舊沉默，路兩旁到處是災民，擁擠在一起取暖。
賣女賣兒之事不時上演，很多人在大雪中凍死了。
普通人，並沒有太多人是有修為的，窮文富武，很多時候，普通人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每次李安樂路過，無論是官吏還是難民都向他問好，一部分是因為官職，一部分是因為他引動文氣長河的原因。
看著這一切，李安樂沉默不語，回到家，柳嬸早已準備好了飯菜。
李安樂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裡，腦海中浮現出前幾日看到的，幾個災民小孩為了一塊肉大打出手的場景。
那塊肉是一個路過的公子哥為了開心故意丟給他們的，在那公子哥眼裡，眼前的人好像不是同族，而是一群牲畜。
想到這，嘴裡的肉再沒了味道，如同嚼蠟。
他放下筷子對柳嬸道：「把這些都送給外面的災民吧！」
「可公子你還沒吃呢？」
「我沒胃口，快送過去吧！」
「是」
李安樂轉身回到書房，來回踱步思量，接下來該如何做？
「大武並不缺錢缺糧，只是錢糧都掌握在地方豪強手中。」
「一旦得罪了地方豪強，我可能性命不保。」
李安樂從不認為憑藉一個葯老便能護他周全，畢竟，斬道境強者在真正的大佬面前，比如在大兔子，大狐狸面前餘波都差點擋不下。
「而小雨兒去了青雲道宗修鍊，我目前孑然一身，也沒有那麼多放不下的事情。」
「死便死了吧！就當做來這個世界旅遊了。」
想到這，李安樂下定決心，「那便由我替這大武的百姓討一個公道吧！」
立下決心，天地有感，四周文氣頓生，李安樂神識探出，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所謂的文氣。
彷彿無痕無根，遍布天地間，卻又如同有形般流向周圍的人。
此刻，李安樂便感受到，天地間的文氣在向他匯聚，雖然只是一點點，但卻也讓浩然之氣有了微不可查地增長。
「立志感文氣，明心生文宮。」
「立言養聲望，明得知天理。」
「知命得浩然，大儒鬼神辟。」
儒家境界，立志、明心、立言、明德、知命、大儒、半聖、聖人。
感知到文氣，便意味著李安樂正式踏入了立志境，往後便可以以文氣修行。
而他所立之志，便是為大武的百姓討一個公道。
想到這，李安樂不再遲疑，當夜便來到縣令家，他要確定縣令的態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