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修鍊

這是陸知衍第一次認真的看著陸晟冕，雖說是看著後腦勺但也明顯的看出眼前這位青老年男人好像比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消瘦了許多，頭髮絲絲縷縷中長了許多的白髮。陸晟冕猩紅著眼轉過了身來，他的表情很複雜，有很鐵不成鋼有憐愛也有無可奈何。陸晟冕的嗓子不覺得放低了聲線「衍兒……爹其實很牽挂你，可你怎麼就一點也不給爹爭氣呢」這短短的一句話卻讓眼前的男人更咽住了，陸晟冕不知道自己剩下這幾天時間裡到底還能不能看著陸知衍成器。他倒不是怕死，江湖之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他怕的是有一天他真的撒手人寰了，自己的兒子卻還是這幅弔兒郎當一事無成的樣子。他更怕赤華幫趁著他離開的這個間隙重新發展屠他滿門，而他的孩子卻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只能任人宰割。

陸知衍低聲不語，他對於這種陌生的情況完全不知道該怎辦，『很牽挂你』這四個字猶如烙鐵一樣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腦海里，這種被人在乎的感覺真的令他很茫然，很迷離很不現實但這一切又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你還是孩童爹本不應剝奪你的童真，可有些時候你不得不長大，即使你萬般不願」陸晟冕繼續說「自明日起你隱居後山竹林潛心修行，即使出行也必須由陳兄相伴。直到你有所成就為止」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陸晟冕的背影也在夜色中顯得有些蒼老了，在這一瞬間陸知衍深深地感受到了父親老了自己肩上的重擔變重了。陸知衍望著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他的耳朵都有些空靈了。

「衍兒，阿娘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但如果你還是一直這樣不思進取，阿娘也沒什麼辦法了……」閆麗琴也是真的被傷透了，她也垂下頭轉身離開了。四下無人敢說話，除了隔壁屋裡傳來隱隱約約的嬉鬧聲，陸知衍的腦袋嗡嗡的，耳朵也在頃刻間突然耳鳴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李勇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說「陸兄，陸伯伯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你發現了嗎？」接下來的話李勇也沒敢多說什麼只是暗暗的嘆了口氣。陸知衍還是什麼也沒說。

……

第二日清晨雞鳴三聲未到陸知衍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賢徒！為師聽說你昨日又被訓斥了」陳邦活力滿滿的過來掀開了陸知衍身上薄薄的小被子。陸知衍被他突如其來的開門直接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驚魂未定的愣愣的看著陳邦。陳邦倒是顯得興奮極了，他坐在陸知衍的床邊說「快起床賢徒」

「啊啊啊！你這個怪老頭，現在才五點左右吧」陸知衍的起床氣都犯了，他拽過被陳邦掀開的被子捂住腦袋「別說話！我要睡覺」

「逆子！日上三竿了還在睡覺嗎？！」不知道在哪裡傳來了陸晟冕的聲音，聽聲音就知道他里的可能並不近，但這還是讓陸知衍直接睡意全無。

「我醒了！」陸知衍立刻起身疊好被子一臉的官方笑容對著陳邦「師傅，讓我們一起去後山愉快的修鍊吧！」。這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太轉變讓陳邦一時間還沒摸清楚啥情況，本來還以為這小子會磨自己很久到了正午可能都遲遲不肯上山，但現在他都主動要求了也省了自己不少的精力，何樂而不為呢？他直接順口答應了下來「好！」。

上山的途中陳邦美名其曰的說是為了鍛煉陸知衍的耐力和定力讓他背自己上山，實則是自己根本就懶得動。陸知衍恨得牙痒痒但也沒任何辦法只能咬牙切齒的背著他然後在心裡罵罵咧咧的問候了他的全家。「師傅啊，我們今天學什麼？」陸知衍的腿都有些酸了，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今天？這段時間你需要做的都是一件事，中午在烈日下打坐晚上在屋內打沙袋」陳邦悠哉悠哉的閉上眼睛，這有人背自己上山就是舒坦，一點也不累甚至還美滋滋的哼起了小曲。

「要練到什麼時候？」

「練到你不問了為止」

「哇靠老頭！你是不是玩我呢？」陸知衍把他丟到一塊石頭上質問他。陳邦吃痛的哎呦了一聲后卻並沒有接他的話茬，反而是數落陸知衍把他這把老骨頭都要摔碎了。陸知衍根本不吃這一套，他擺擺手「少來！不是說江湖俠客都是人手一把稱心如意的好兵器嗎？我的兵器在哪呢？你怎麼也不帶我練劍啥的」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兵器也並非一日兩日即可駕馭，這兵器通靈性需日夜栽培才可應心得手」陳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陸知衍一番「你這娃子人小鬼大，耐性還未成型倒是惦記起兵器來了。你倒是說說你喜歡何種兵器？」

陸知衍思索片刻后立刻說出了「柳葉彎刀！」。這四個字直接讓陳邦不屑的笑了。他笑著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只是讓陸知衍這毛都沒長齊的小鬼趕緊上山歷練。陸知衍雖說用的是個十五歲的小男孩的身體，可他的意識卻是一個已經在社會上歷練了十多年的社畜。他對於陳邦的不屑肯定是極為的不滿。他仰起頭俯視著坐在石頭上的小老頭「喂！柳葉彎刀怎麼了？為何不帶我練」

「這柳葉彎刀絕非凡物，這乃是天地混沌之戒孕育出的神器，以我與陸兄二人功力都未曾駕馭此等兵器。你一個毛孩子還想接此重任？」陳邦不屑的撇撇嘴「小子，這武習之事最不可一步登天，要腳踏實地~」。

陸知衍看著他的表情若有所思，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了幾聲輕微的「嘶嘶」聲，一開始他並沒有注意到，直到感覺自己的脖子上突然有點冰冰涼涼的感覺。一開始他還以為是樹枝還是別的什麼的落到了他的脖子上，剛想用手扒開的時候就被陳邦阻止了「住手！別動！」。

陳邦緩緩地起身，生怕一絲聲音而驚動到什麼。他躡手躡腳的走到陸知衍身旁，慢慢伸出手突然迅速在陸知衍脖子邊一抓，隨後陸知衍就感覺他脖子上哪冰冰涼涼的感覺沒了，轉頭一看陳邦手裡多了一條長長的綠色東西。是蛇！一隻長達半米多的竹葉青。

「我靠啊啊啊啊啊！這啥呀」陸知衍生平最怕的就是這種滑溜溜的還沒有腿的生物了。他瞬間跳到了石頭上警惕的環顧四周「這，這玩意咬人不？」

「竹葉青」陳邦提起蛇觀察了一下接著說「體側有一紅白相間的棕色紋路，是只成年公蛇」。陸知衍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他越看這周圍心裡越發毛，這周圍怎麼看都像是到處都是蛇的樣子「這地方……我不會武功沒學會倒是先被蛇咬死了吧？」

「別害怕，就算是你真的被蛇咬了我會救你的」陳邦捏住蛇的頭一扭，直接順著蛇骨把內臟都掏了出來。他把剩下的蛇皮和蛇肉放到旁邊的小河中沖洗了一下然後就直接放進自己的酒壺裡「哎呀，這竹葉青泡的酒可是個好東西，能祛寒止痛呢」。這一幕直接把陸知衍看yue了，陸知衍站在石頭上不敢下來但氣勢卻不輸半分「小心被蛇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