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性

「老爺你說衍兒這是怎麼了啊！怎麼到現在還沒醒過來」閆麗琴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詢問陸晟冕。陸晟冕更是又氣又心疼，他很鐵不成鋼的說「夫人還請放心，衍兒這孩子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習武之人為練習膽魄經常會在子時去亂葬崗摸索」

可誰知這句話剛說出口閆麗琴就狠狠地啐了一口「呸！什麼膽魄不膽魄的，我只要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活著，就算是衍兒一輩子不成器我也願意養活他一輩子，幹嘛非要打打殺殺的。家裡有你這麼一個打打殺殺的還不行嗎？」

陸晟冕欲言又止，閆麗琴見了也鬧心。她推開陸晟冕「哎呀你走！你走！去看看衍兒的雞湯做好了沒」陸晟冕只能嘆口氣滿心憂鬱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發著燒的陸知衍。

等陸知衍有了意識睜開眼睛后看到的只有日日夜夜守在床前的閆麗琴。這短短几日閆麗琴的頭上就長了許多的白髮，整個人都蒼老了很多。陸知衍乾涸的嗓子說不出一點話，他沙啞著嗓子輕聲喊著「水，水！」閆麗琴睡都睡不好，一丁點風吹草動就立刻醒了過來。她聽到陸知衍說話就立刻湊近聽陸知衍要什麼「衍兒，來！水來了」她扶起陸知衍，看著陸知衍一口一口的喝完了一大碗水。

陸知衍在福利院生活了這麼多年，就算是最好的老師也做不到像閆麗琴這麼細緻的照顧。在陸知衍的認知里沒有人是不求回報的對你好的，到最後所有的服務都會轉化成金錢，可閆麗琴眼裡卻是母親對孩子無私的愛，是不摻雜任何利益的母愛。陸知衍的心暖暖的，他終於有媽媽了，小的時候看到福利院門外被媽媽抱著的小朋友他卻只有羨慕的份。可現在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好像是一場不屬於自己的夢。陸知衍哪怕知道是夢也不願意醒過來，他撲倒閆麗琴的懷裡喃喃自語道「媽媽，我也有媽媽了。我終於有媽媽了」

閆麗琴一愣，隨後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她抱著陸知衍就在這裡坐了很久。

……

少年就是少年，體質也好到不行。昨天剛退燒今天就又生龍活虎的了。他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一會兒去逗逗狗一會又去擼擼貓。玩了許久覺得無聊了才想起來怪大叔給自己安排的事。「完蛋！我發燒那幾天早就過了三日期限了吧，完了完了完了，不會又得重新去找落葉吧」陸知衍直接感覺到生活絕望了。他坐在院子里哀嚎蒼天無眼，這苦逼日子沒完沒了。

「賢徒～」不知從哪傳來的聲音雄渾有力。陸知衍連忙起身轉來轉去尋找聲音來源「你在哪呢？快出來啊」隨後熟悉的三下拍肩膀，這讓陸知衍直接聯想到在亂葬崗取落葉那晚，他后怕的縮了縮脖子。

「為師在這呢」陳邦從他的左邊探出頭。陸知衍整個人都要炸毛了「你這個老頑童！能不能不要總是神出鬼沒的！！！！」

陳邦捋了捋鬍子「老頑童？我喜歡這個稱呼」。他圍著陸知衍轉了兩圈說「賢徒身子恢復的可好？」

「托你的福！差點又被嚇過去」。

「習武之人這點膽魄都沒有嗎？」陳邦用睥睨的眼神掃視著陸知衍。這種怪怪的感覺直接完爆了陸知衍的自尊心，陸知衍不爽的呲著牙大喊「那你想怎樣！你要的三片落葉也給你拿回來了，你們這群古人怎麼都這麼奇怪」

陳邦乾笑了幾聲「好吧，算你勉強過關，小子，要不是怕你再去一次亂葬崗徹底嚇暈在哪老夫定命你再去一次」陳邦背著手在陸知衍身邊走來走去「身高可曾有八尺？」

「一米八四」

「不錯，身形壯碩，瘦而不弱，是顆好苗子」陳邦滿意的捋著鬍子。陳邦來來回回的視線掃的陸知衍心裡發毛，他用手護住胸前「你幹嘛？我可跟你講我沒有龍陽之好啊」陳邦聞言后先是一愣，后又是一陣止不住的笑「賢徒啊賢徒，你可真是頑劣」

「少來了！說吧，什麼時候才能教我武功」陸知衍邊說著邊撿起旁邊樹叢里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裡，一副吊郎當的樣子。陳邦卻沒有說話，他笑而不語的看著他，許久后陸知衍急了「喂！老頭，你不會不打算教我了吧？」。陳邦還是笑而不語。

「你這個老頑童！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呢！你叫我找葉子我也找了啊，為此我還生病了，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陸知衍整個人都不好了，見陳邦還是沒有說話他的心都沉到谷底了，就在他馬上就要絕望了的時候陳邦終於開口了。

「賢徒的心性還待修鍊」陳邦接著說「習武之人定不能有所牽挂有所依賴，心性要穩，萬不可意氣用事，斷三情絕六欲。」聽到這陸知衍忍不住打斷了他「等等，也就是說不能搞對象了！？」

陳邦又是笑而不語。得，白問。陸知衍思索了半天，要說這情愛之事好像他除了在福利院暗戀過一個小姑娘之外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後來那個小姑娘被別人領養了，十二歲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好像做到這一點也不難，尤其是對於在福利院長大的孩子來說。「好吧好吧，不搞對象就不搞，反正我也沒多想談戀愛」。

「明日正午，後院竹林見。練你心性」陳邦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走了，留下了這一句話后整個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說真的，有的時候陸知衍真的懷疑他是不是會魔法或者是超能力，到底是怎麼做到瞬間移動的。陸知衍沒勁的把嘴裡的狗尾巴草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