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面子不能丟
破碎的虛空中沒有確切的時間與空間概念，隨處都瀰漫着荒蕪、破敗的氣息。
不知名的器具、屍骸肆意飄蕩；不可名狀的虛空異獸突然間出現，在獵殺、吞噬其他生命體或器物后，又倏忽間隱去。
被冰封的白夜就這樣一直飄蕩著.......不知年月幾何，不知今夕何夕........
冰層內的白夜雙眸緊閉，身上早已沒有一絲玄力波動，就好似生命氣息完全消失一般。
不得不說，司空破滅為了報復，似乎在封住白夜的手段上下了極大的功夫，遠遠不像施展時看起來那般簡單。以至於哪怕在這神秘的虛空中也近乎完全阻隔了其他力量滲透冰層，影響白夜的封眠。
但是，倘若有人在此。
仔細觀察之下，定能看到，些許黑灰色的青煙竟活躍在冰層四周，無視了冰晶的阻隔，向冰層里滲去，就像是細小的蛆蟲，拚命的般扭動着『身體』，鑽向冰層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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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冥山脈，據傳乃是強者一掌落下橫斷幽冥而留下的封鎮。
哪怕經過歲月的流轉，山中似乎仍殘留着邪性的力量，誤入山脈深處之人要麼橫死其內；要麼永墮幽冥，成為莫名的怪物，在山中不斷地獵殺外來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就算有極少數的倖存者走出山脈，也會因此性情大變，成為大魔、大邪之修。
而此時，被天雲國列為是禁地的斷冥山脈不遠處，一束長虹正往山脈方向緩緩駛來。
長虹內是一個身體略微有發福的中年男子，但細看之下，男子的衣着服飾卻顯得有些怪異，就好似一個貴婦一般。
真要找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麼「珠光寶氣」一詞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該死，該死！掌門給的這元玉是不是上了年份了，到底還有沒有用，不是將我帶到妖獸的洞穴，就是帶到魔修姘頭的住處，現在直接指向這斷冥禁地......再往裏就超過外圍了。以我的修為進去，不是自尋死路嗎，人都死了還怎麼指望我給你找大能量波動的異寶。」
男子眼神中卻流露出了深深的疲憊之色，一想到先前的經歷，他的面部就不由的有些抽搐。
從開始跟隨着元玉的指引，來到了一個他所誤認為是「遺跡」的洞穴里，亂刀砍出一條幻化為寶葯的高階妖蟒。
再到被元玉帶到一處再為普通不過的山野閣樓之中，碰上正沐完浴的老魔姘頭。與歸來的魔修撞了個滿懷，被當成是來送帽子的追着砍了半天
他實在是心力憔悴了。
如果不是念著與宗主的幾十年交情，他都不經懷疑，是不是宗主要自己尋找異寶是假，籍此借刀殺人以除去自己才是真？
「嗯？停了，就在這？」
見到手中的元玉不再閃爍，男子停下了遁光，低眸向下往去。
這次，映入眼帘既不是洞穴，也不是閣樓，而是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以及散落在不遠處的一堆冰晶。
少年雖衣着襤褸但那深邃如星河般的眼眸中卻透露出一股沉穩的氣質，而破碎的暗沉冰晶也並未能掩蓋其所蘊含巨大能量波動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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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愕、嘆息、疑惑不解的神情在少年臉上交替出現。
他正是在白家廣場上被司空破滅冰封放逐的白夜。
「御風而立，最次也是遁空境，而今玄力盡封，就連因修為提升的星級體魄也難逃倖免，元力修為似乎也莫名其妙不見了，如何是好？」
同樣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現的中年男子，白夜正了正神色，拋開心中的思緒放到一邊，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吸取了教訓的中年男子，環顧了一圈四周，才重新把目光聚焦到注冰晶與白夜身上。
仔細的掃了掃這個隨後看起來像野人一般，衣衫襤褸臉色蒼白的少年，男子不由有些驚訝，
「未曾有元力波動卻血氣澎湃翻湧，血肉凝練，骨脈厚實。分明是元海境才有的體魄。」
「蠻童，我問你......不好，斷冥瘴氣不是還有幾個月才出現嗎？難道宗主真的想坑殺我？？」
詢問得話語還沒來的及說完，男子大驚失色，慌忙間便拿出一個玉盒收起了冰晶，並隨手一把虜起白夜就往山脈外疾馳而去，速度比起剛來時的不緊不慢那可謂大相逕庭。
有是在男子丟了無數異寶，甚至吐了幾口精血的一段風馳電掣后，白夜與他總算脫離了瘴氣覆蓋的範圍。
而過程中被夾在一旁，宛若夾腌制驢蹄一般的白夜，表面看似平靜，實則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出生起，白夜心神從未有過如此之大的波動。
因為，哪怕自身玄力被封，但他也能判斷出男子用的絕非玄力，而是元力！！！
看到白夜難掩於心的震驚之情，男子不經有些得意。
「小孩就是小孩，被我一手道法折服，還想掩飾對我崇拜之情，可惜掩飾如此之拙略怎能逃過我的慧眼。」
想到這男子不由直了直腰板道，
「如何？」
「什麼如何？」白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並不明白男子在說一些什麼。
「什麼什麼如何？你莫不覺得老夫這幾手仙法着實牛杯嗎？」中年男子斜着眼看向白夜，一副別裝了我都看穿你了的表情。
白夜神情頓時有些怪異，他並不是單單隻懂得修鍊而不諳世事的溫室之花，對於察色識人的能力並不算弱。
先前男子逃命時對待瘴氣如臨大敵的樣子足以凸顯瘴氣之可怕，可慌亂之中，對方仍不忘帶上了自己這個累贅一起逃命，在他暫時看來，男子並非是大奸大惡之人。
但現在白夜明白了，這貨哪有資格大奸大惡，分明就一奇葩啊......
「咳咳，前輩，在我看來，我覺得不行。看前輩幾次險象環生，差些許丟了性命」
算是差不多摸清男子性格后，白夜輕鬆了許多並沒有向一開始那麼警惕對方了，話語中也帶了些許調侃之意。
「你懂修鍊？」
「不懂。」
「不懂你還你說我菜？」男子不由想破口大罵。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見過有個光膀紋身的老魔頭飛的挺快的」
也不知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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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真假，但男子似乎感覺臉面有些掛不住，又猛吐了兩口精血，籍此加快了遁速，而後，一邊抹著嘴一邊道，
「咳咳，如何？咳，咳。」
白夜臉皮忍不住抽了抽，為了面子這也太拼了吧，着實是個狠人！
深怕男子發起瘋來吐虛脫了昏死過去，把兩人一起摔死，白夜趕忙的回應到，
「前輩威武，強！無敵！」
堂堂星級武者，鎮方星一代天驕，要是摔死了，傳出去，別說白家知道了，丟不起這個人非把他劃出族譜不可，指不定蒼玄星域都把他星籍除名了。
想起白家，白夜不由想到當日的場景......
「為何不修鍊？」男子的聲音傳來，又將白夜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沒天賦，沒人教。」
男子翻了翻白眼，暗想，
「我這拼死拼活尋機緣也才到了元海境，你這小子體魄只要踏上修鍊之路，不出意外穩步元海。和我說沒天賦，那老夫豈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前輩你看我這天賦真的沒得救了嗎，我也想修鍊。」
想到元力，白夜心頭一陣火熱又是拾起了話題繼續聊到
「嗯，你這天賦嘛，老夫看了看，雖比起老夫略有欠佳，
但也尚可，也罷，你我有緣，我便送你一場造化帶你回宗。」
其實就算白夜不說男子也有這個打算。
他原本想的就是，冰晶在白夜不遠處尋得，多半是白夜先發現的，打算給點好處以便易之，自己並非邪修，強搶一個凡人，還是小孩的東西他真拉不下這個臉。
後來又發現了對方體魄不凡，便當即又起了將其擄回宗門的念頭。否則何必多此一舉帶上對方逃命呢？
要知道那個瘴氣他應付起來也是拼盡了全力。
「多謝前輩！敢問前輩姓名？」
白夜裝出一副大喜之色，像極了身負全村希望的少年被選為仙苗的樣子。
「劉千水。」
男子作勢正要摸一摸自己的鬍子，卻發現並未蓄鬚，便只好又將雙手負於背後，擺出一副標誌性的高人模樣。
「你且閉眼，風流劇烈，你尚無元力有損雙眼。」
「好。」
隨着男子不再言語，白夜又陷入了沉思。
這到底是何地，整片蒼玄星域別說天地元氣，連元力修士都不曾存在了，這裏為何能修元？
我到底被冰封放逐了多久？
還是說現在已經不是玄武紀元了？
白家現今又是如何？
司空破滅當日放逐我后，有無繼續屠戮我族人？
白夜陷入深深的思緒旋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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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夜體內的玄海突然傳出一陣波動，剎那便將其從沉思中驚起。
玄海封印，有鬆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