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普羅希爾篇 卷四

第一章 普羅希爾篇 卷四

「這麼說,傷害婆婆的傢伙是主城裏的人。」麥肯大叔說道。

「歐林也被囚禁在主城裏。」妮妮大嬸扶著恰米婆婆在一旁站着。

「天色很晚了,晝一先生您先休息吧,我給您打掃了一件客房。」恰米婆婆看起來很平靜,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各位,今天也麻煩您們了,特意來保護我這麼個老太太。」

「您可千萬別這麼說啊恰米婆婆,有點太客氣了。在場的鄰里哪個不是從小吃您的炒飯長大的呢!」人群里有人笑着說道,隨即就是一片沉默。

「今天承蒙各位關照了,大家今天就請回去休息吧。一直以來謝謝大夥了。」婆婆跟各位鄰居寒暄幾句后,大家都陸續離開了飯館,接着婆婆便帶晝一去了給他準備的房間。

「今天真是麻煩您了,雖然有點寒酸,但是讓您好好休息一番還是可以的。屋子裏有獨立的浴室可以洗澡。您早些休息吧晝一先生。」晝一點了點頭,恰米婆婆把晝一帶進房間后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就顫悠悠的下樓了。

房間雖然不大,但是收拾的非常整潔。地板明顯剛剛被仔細擦拭過,床上的被褥也很乾凈。走在木質的地板上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晝一痛快的洗了個澡后便睡覺了。清早,天蒙蒙亮,房間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晝一連忙起來開門,是麥肯大叔,他喘著粗氣,很明顯是從樓下快速跑上來的。

「晝一小哥,恰米婆婆!恰米婆婆她不見了!」麥肯大叔着急的說着,他不停地大口喘著粗氣。

晝一連忙下了樓,很多鄰居此時都在飯店的大廳站着,大家看起來都非常的着急。接着他們都看向了剛下樓的晝一。

大家都在想婆婆去了哪裏,是不是被綁架了還是想不開了。

「我知道婆婆去哪裏了。」晝一看了看這家店裏的人們。

「難道,她是想自己去做個了斷?」麥肯大叔突然反應過來了。昨晚恰米婆婆異常的冷靜,那種狀態現在想來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所展現的冷靜,所謂暴風雨前的寧靜。

「可是她一個人不可能做得到啊。」妮妮大嬸擔心的說道。

「最重要的不是是否能做到,而是是否去做了。」少年安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晝一拿了一瓶牛奶咕咚咚的一飲而盡。「恰米老奶奶可真行啊。」他笑了笑,便在眾人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晝一小哥,請多加小心啊!」妮妮大嬸對晝一叮囑道。

麥肯大叔看着晝一走出門的背影,紅了眼眶。

城邦的西部,那個和女兒相依為命的女人看着初生的太陽。她的身後,有醉醺醺的流浪漢,有年事已高的老人,有衣衫襤褸的孩子,有身體抱恙的病人。

不論他們在夜晚遭遇了怎樣的不幸。此時此刻,他們都在看着太陽,看着那逐漸升起的曙光。

「同志們,久等了。」那個青色頭髮的女人說道。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了。反射在繁華街道光滑的地磚上的陽光使街道看起來有些刺眼。晝一奔跑在通往主城的路上,路邊時不時的傳來叫賣和吆喝的聲音,那聲音充滿了美好生活的氣息。他們不知道,這繁華街道的盡頭通往了什麼樣的地方,更不會知道生活太陽照不到的地方人們是如何保持希望的。晝一隻是奔跑着,奔跑到那個人們從未踏入的屬於他們的土地。就這樣不停歇的向那裏奔跑,奔跑吧,晝一!

遍體鱗傷的婆婆被綁在了主城大門外的木樁上,她昏了過去,緊閉的雙目下有幾行淺淺的淚痕。圍觀的群眾看起來起碼有上千個,他們大多露出鄙夷的目光,談論着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老婦人的罪行。

恰米婆婆一個人走了一晚上才抵達主城門,她拚命敲打着城門,嘴裏不停的喊著該死的暴君。衛兵發現她后殘忍的毆打了她,事後他們兩個發現之前他們曾奉命去過這個老婦人的飯館打過她一頓,還用煙頭燙過她的嗓子。接着便把恰米婆婆綁在了木樁上示眾。「不知道感恩的老傢伙」「背叛國家的惡人」「被蠱惑的叛徒」「潛伏進來的間諜」等等諸如此類的「罪行」在人群中娓娓傳遞著。此刻,人群中只有晝一清楚的知道:

她只是個「想要見到孫子的奶奶」。

晝一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他走向了恰米婆婆,兩個看守的衛兵以為是來責罵罪人的虔誠群眾,笑嘻嘻的對眼前這個少年說道:「只需看不許碰哦。」直到,他們看清楚了少年的表情,那雙綠色的眼睛彷彿藏着一頭吃人的野獸,通紅的眼眶以及太陽穴暴起的青筋正在發出強烈的危險信號。晝一走到恰米婆婆的身前給她鬆了綁,然後把外套脫下墊在了婆婆的腦袋下。兩個衛兵瞠目結舌的看着眼前少年的所作所為但是渾身卻僵硬無比,這是由於剛才少年散發的怒氣導致兩個人的身體彷彿陷入了獃滯一般,直到少年安置好「罪人」他們兩個才反應過來。此時圍觀的人群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喂!你這傢伙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其中一個衛兵緩過勁來揮舞著長刀向晝一砍來,晝一紋絲未動,他冒着白光的尾巴像是盾牌般瞬間擋下了衛兵的攻擊,那把大刀「哐」的一聲斷成了兩半。

我知道啊。「他的尾巴直接將攻擊他的衛兵擊飛,接着將另一個衛兵像握沙包一樣扔到了主城大門頂部的巨鐘上,衛兵像彈珠擊打到了銅鑼一般,只聽到一聲巨響。

「我在向那道門裏面的混蛋宣戰!!!」晝一怒吼道,那聲音中的憤怒彷彿能擊碎阻攔他的一切。

圍觀的群眾尖叫着四散逃開,眼下再沒有人繼續討論所謂的罪行,廣場上不一會就沒了人影,徒留了幾隻匆忙跑掉的鞋,看起來非常的滑稽。這些富有的人們在逃跑的那一刻將他們對於王城的忠誠展示的淋漓盡致。

晝一走向主城大門,在快要接近大門時他感知到了門后的騷動,那騷動的氣息分外的整齊,想必裏面早就集結好了大量的士兵。他回頭看了一眼恰米婆婆,婆婆睜開了眼睛望向了他。

「求求您…救救我的孫…」恰米婆婆用極其微弱的氣息託付給了晝一這個樸實的願望。婆婆的聲音極其微弱,那聲音的力度就像一張輕薄的紙巾悄悄地飄落在水面上一般。

「下次炒飯還是少放點鹽吧,錢的事,就先欠著了。」晝一嘿嘿一笑。

少年抬起一腳直接踹裂了主城的大門,大門碎裂的木材轟隆一聲飛出去好幾米。他走進了這座王城,映入眼帘的是數以千計的士兵,或者說,是數以千計的有尾者。他們組成了一個整齊的隊列,各種不同類別的有尾者此時正在虎視眈眈的望着晝一。在隊列後方有一個看起來比城門還要高大許多的男人,他身披一身銀色甲胄,雙臂抱胸,捲曲的紅髮打遠看去活像一頭鬃毛燃燒着的醒獅,身後一條獅尾看起來威風凜凜。

「侵略者,立刻投降!」那個男人高聲說道,聲音厚實又響亮,彷彿整個宮殿都在隨着他的聲音顫抖。我敢說,此時站在大門口的如果是個普通人,可能早就嚇的尿褲子了。晝一在冒險的途中,經歷過很多戰鬥其中不乏一些無惡不作的海盜,**擄掠的山賊,甚至為霸一方的黑暗組織。但是,這是他第一次和軍隊發生衝突。要知道,軍隊所帶給人的壓迫感是和其他土匪嘍嘍完全不一樣的,他們是經過訓練的殺手,是保衛國家最最堅實的力量,也是統治者用來維護權利的最暴力機關。走向戰場上的他們只有一個目的:擊殺敵人。尤其是這些保衛王城的士兵,他們都是軍人中的精英,每一個起碼都有以一當十的力量。眼前的這支軍隊不僅有有尾者,在軍隊陣型的後方甚至還有魔法師。會使用法師和巫術的人是非常稀有的,只有國家級的組織及軍隊才能擁有他們並且使用他們的力量,有些強大的魔法師甚至可以改變天氣狀況和周遭地貌。眼下的這支軍隊雖然人數並不比其他軍隊人數多,但是其實力強大到可以毀滅一座城邦想必是綽綽有餘了。更何況,那個高大的獅子男,實力深不可測。

「喂!歐林!你在哪裏?!」晝一顯然並不害怕,沒有理會獅子男,而是自顧自的喊了一聲。

「拿下!不論生死!」那個獅子男下達了命令。

有尾的士兵們一哄而上,晝一的尾巴直接插到了地下,只一瞬間那些衝上來的士兵腳下就有無數白色的光柱從地底噴發而上,隨着一聲聲哀嚎打頭陣的士兵們全部倒地不起。緊接着晝一凌空躍起,其他士兵們繼續蜂擁而上,突然被晝尾耀眼的強光晃到了眼睛,士兵們被強光照射的睜不開眼,趁這時晝一的尾巴從半空中像無數流星般刺向敵人,被刺中的敵人們成片的倒在地上。晝一此時還懸在半空,這批隊伍中不乏一些魁梧的巨尾者,他們拖着蜥蜴鱷魚巨蟒式的大尾巴向剛剛落地的晝一砸來,少年直接向後翻滾躲過了攻擊,被那些巨尾擊打過的地面立馬就被砸成了一個個巨大的坑,只見晝一單手扶地尾巴一掃便將他們掃翻在地。幾個回合下來晝一已經擊敗了大幾十個士兵。

「這個小子的實力相當強勁。」獅子男看着被晝一不斷擊敗的士兵后不禁感嘆。

越來越多的士兵向晝一襲來,他們採取了更多的陣型但是都被晝一一一瓦解,那道猛烈的白光不停的在士兵的猛攻下閃耀。

正在晝一與大批士兵纏鬥的時候,突然一個巨大的火球沖向了他,晝一的尾巴此時化作一堵高牆擋住了火球,雖說擋住了火球,但那火球得到溫度極其高並且尾巴畢竟也是自己身上長出來的,燙的晝一連忙躲避。

「好燙好燙!」閃到一邊的晝一連忙扇了扇尾巴上的火苗,上面白色的毛髮被燙焦了一塊。他看了一眼火球飛來的方向,有一個穿着紫色大袍子的魔法師正在吟唱。

「喂!玩火的混蛋!你媽媽可是會傷心的!!」晝一被燙的很生氣,準備直接攻擊那個法師。可是他的話音剛落,就立馬有幾個拿着長槍的敵人向他突進過來。

「煩死了!都給我閃開!」晝一不停地擊倒敵人,但是剛一擊倒就有新的士兵衝上前來。不僅如此,他還需要在迎擊士兵的時候躲避那個魔法師召喚出的火球還有火箭。

就這樣晝一被敵人的車輪戰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身上也出現了很多燙傷以及被士兵合圍時躲避不開造成的傷害。

此時的晝一已經擊敗大約二三百個有尾的士兵了,但是晝一也只不過是個人類,體力已經有些透支了。

目前最嚴峻的問題是:

晝一尾巴所綻放的光芒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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