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第二天紀長虞就有點想要躲著江池流,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偷聽?那也不算吧,就瞟了幾眼而已,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
這麼一想,她的心裡就順暢多了。
辦公室里,張老師正在訓一位男同學。
「陸清啊,你看看你的作業,你就在江池流邊上,怎麼不能跟他多學習一點呢?!」
「老張,你這怎麼說話呢,我已經學到了他的精髓,那就是睡覺!」
陸清說這話的時候還一臉自豪。
老張翻了個白眼,「好的不學,壞的盡學去了。睡覺,睡你個大頭鬼,你再睡下去,就要跌出年級一百了!」
其實陸清挺聰明的,成績不應止步於此。
陸清又小聲嘀咕,「而且人從來不寫作業,我寫這不挺好的了嗎?」
但還是被老張聽去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睡覺?陸清邊上的是江池流?
紀長虞突然起了一個猜測,「老張,第三組最後一個男生是江池流嗎?」
老張看了她一眼,「是啊,但這小子總睡覺,還不做作業,偏偏每次考試都無限接近於滿分。」
「從高一到現在一直這樣?」
「嗯」,老張似乎明白她的疑惑,接著說,「從高一到現在保送的消息不斷,但他就是不接受。」
「無論什麼大學都這樣?」
「是啊,清大也被他拒絕兩次了。」
今天課堂上紀長虞看江池流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探究。
很…不同尋常的一個少年。
今天的江池流沒有睡覺,至於有沒有認真聽課就不從而知了。
就這樣過去了好幾個星期,但有一天李老師沒有來學校,紀長虞收到了消息。
李老師:[小紀,我這邊出了點事,要住院幾天,還要動手術。]
李老師:[所以這兩三個星期我都來不了了,學校後續的事……]
紀長虞:[好]
紀長虞:[李老師你在哪個醫院?我到時候來看看你吧。]
今天正好周末,也是李老師開刀后的第二天。
紀長虞買了一些水果走進病房。
李老師邊上還有個男人,大概是他兒子。
李老師在她兒子的攙扶下微微坐了起來,「小紀來了,這我兒子。」她隨後又有些虛弱地指了指那個男人。
「你好。」男人頷首示禮。
紀長虞回之一笑,「你好。」
「我去吃早飯,你們先聊。」
於是病房裡只剩下紀長虞和李老師。
紀長虞隨後坐在椅子上,「李老師,之前沒怎麼問清楚,怎麼就要動手術了?」
「肺結節,當時檢查出來的時候就說需要立馬住院了」。李老師嘆了口氣,「人老啦,我當時還說也不差這兩天,想先把學校里的事處理好,結果我兒子和丈夫不放心,所以我當天就住院了。」
李老師突然想起什麼,「小紀,你看我兒子不錯吧?」
這畫風轉的有點快啊。
紀長虞卻無奈只能點頭,「是挺好的。」
「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李老師有點八卦的樣子。
紀長虞突然想說什麼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
她當然沒有想到,這會是她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眼前的人身著白大褂,手裡拿著記錄本。
他的眉目溫潤柔和,眼眸里一片雲淡風輕,彷彿外界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
病房的窗戶是開著的,隨風翻飛的墨色柔發在日影下泛著微微的暖意,彷彿鑲嵌了一層閃耀的金邊。
儘管帶著口罩,紀長虞也仍舊能認出他來。
俞尋捷,好久不見。
我還是很喜歡你,
像舊城裡的老折子戲,
溫言軟玉。
對方抬眸也正好看見她,有一秒的訝異。
她的那雙眼睛宛若清水一般,清澈、明亮。在他同她對視的時刻,像是星光,遙遠而神秘。
隨即,她像是毫不在意地平淡移開視線。
這小姑娘那麼多年沒見,連個招呼都不給他打?
「今天感覺怎麼樣?」
男人一貫清冷的嗓音傳出,像是不沾世俗塵埃,不染煙火氣息。
「沒什麼大問題。」
他又說了幾句,沒什麼問題的話,一周可以出院。
俞尋捷出門的時候看了紀長虞一眼。
紀長虞這才鬆了口氣,只見李老師望著門口,「這小夥子真帥。」
突然間李老師看向她,「小紀,這醫生也不錯,要是不喜歡我兒子,他你也可以試試啊。」
紀長虞趕忙轉移話題,「李老師,他是你的主治醫生?」
「是。」
怎麼成了外科醫生?
又陪李老師聊了好一會兒,已經到了中午,紀長虞才離開。
她走進電梯,門正準備關上的時候,又走進來一個人,俞尋捷。
於是電梯里只有他們兩人。
過了幾秒,沒有人說話。
俞尋捷輕笑,「紀長虞,那麼久沒見,連個招呼都不給我打?我好歹也當過你一個學期的老師吧?」
紀長虞連忙說:「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很久不見,不知道該以什麼開頭。」
「那叫聲俞老師來聽聽。」
「俞……俞老師。」
一陣手機鈴響起,打破了現在的氣氛,俞尋捷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不耐煩。
他接通電話,對方說了幾句后,他掛了電話。
此時的電梯門正好開了,「抱歉,有點事,得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