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其實是我瞄準了你

程浩合上筆電，安靜地看着車外的風景。夕陽的光照在幾隻在附近的礁石上落腳用嘴整理著自己經過一天有點凌亂的羽毛的海鷗上，一切顯得格外平靜。的士這就經過了一座大橋上，程浩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就在這裏下車吧。」程浩注視着遠處一個反著光的小亮點，似乎對他產生了幾大的興趣。

「不去e港了嗎。」的士司機問道。

「不用找了。」程浩丟下一疊錢摔門而出。

在打量了遠處的亮光為何物之後，程浩趕忙卧倒。同時，一顆子彈從他頭上呼嘯而過，把周圍的空氣狠狠擰緊了一番。

「看來遇到對手了呢。」程浩不緊不慢地把左袖子擼起來，經由他的改造，配上這十五倍鏡，單器械來講應該可以與遠處藏匿的敵人一戰。程浩本來是這麼以為的，可現實是當他剛將頭探出來，一顆子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它的瞄準鏡打飛到了半空中。

「想逼我退卻嗎？」程浩咬着牙，暗中對這個對手的槍法嘖嘖稱讚。

一個幽閉的房間里，裏面一盞燈也沒有打開，唯一用來作為視線輔助的只有窗外落日的陽光，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貓在窗台上，沒有任何瞄準鏡的輔助，只要有光，八九百碼外的敵人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奈何程浩剛好就在一千多碼的位置提前下了車，這讓黑影捉襟見肘，慌忙得不得了。

程浩則是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安裝了一個好似礦工會戴的頭盔，隨即在大橋上匍匐前行，也許他知道，之所以沒有子彈接踵而至，是因為自己正處在安全的範圍里。但也許他又不知道，因為他正一步步向歹徒靠近中。

「對，對再靠近一點。」黑影露出了獠牙，夕陽的倒影打在他前面廢棄大樓外枱子上一坑水裏，好像一灘鮮血，這讓他更加興奮了。

程浩好像沒有意識到危機在向他悄然靠近，仍然向著黑影的狙擊範圍不斷前進。「一千碼三百碼，一千二百碼……」黑影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扣動扳機在程浩面前留下了一個冒着煙綠豆大小的深坑。

「完了，到手的獵物就這麼跑了。」黑影捶胸頓足，似乎為自己的心急感到格外的惋惜。

讓他沒想到的是，即使是危險就發生在自己一個腳步前，程浩仍然在向他逼近著。黑影更加興奮了，因為他認為這樣的人對他來說已經無異於一個能靈活走動的靶子。

一槍，兩槍，三槍……黑影用子彈封住程浩的去路，妄圖讓他往包圍圈走來。

「再近點，再近點。」黑影默念著，夕陽打在他一頭長發上，順帶照亮了他嘴角叼著的程浩照片。

程浩被一梭梭子彈逼到了一個衚衕，他用力靠在牆邊，露出好似恐懼的神情。黑影見狀更加興奮了，他瞪大眼睛，迫不及待想看程浩流露出的對自己的恐懼。

他看到一張笑臉，陽光打在那張臉上，很明顯的，他在笑。

「他在笑，為什麼，明明死到臨……」黑影被震撼到了，叼著的照片隨後飄落下來。沒等他扣動扳機，從廢棄大樓的正下方飛上來一個小光球，隨即在他眼前綻放開來。

「我的……眼睛。」黑影發出慘叫，條件反射的連連後退。

一步，兩步，三步，直到他的後腦勺頂到一個漆黑的槍口上。

「放棄吧，你逃不掉的。」站在黑影後面的李雷說道，「被這樣的光線刺激，即便是你的千里眼也沒用了吧。」

「你們怎麼會……」黑影咬緊牙關，猙獰了臉色。

程浩摘下他的帽子，坐在公園的長凳上吹着口哨，悠哉地擦拭著帽子上的攝像機。原來，剛才黑影開出的每一槍的方向都被程浩的攝影機錄下，而數據自然傳到了剛剛死裏逃生的陸空一行人那裏。於是，黑影的實際位置便唾手可得了。

「把手給我舉起來。」李雷用槍用力捅了捅長發男的後腦勺。

「好的。」長發男意外的配合。

「危險，李雷。」陸空從旁邊衝出來卧倒了李雷，沒等李雷反應過來，一條鎖鏈便把大樓的窗戶一併橫掃了個粉碎，鋒利的刀尖狠狠穿過李雷剛才站的位置，在長發男身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然後把他拽了出去。

「周莫凡，你可真是不小心呢，給這群烏合之眾逮住了。」一個聲音讓陸空恨得牙痒痒。

「獨孤小白，你果然沒死。」陸空憤怒地看向窗外，卻被李雷硬拉了回來。

隨後鋒利的刀尖不止從何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陸空前面的地板捅穿，並向後划動留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獨孤小白冷眼看着陸空，一句話都沒說就轉身離去。

「他們全都平安無事呢。」面具男看着睡着的秦笑笑，對房間里一個穿着制服的人說。

「看到他們，不禁讓我感慨後生可畏啊。」制服男倒了一杯熱茶款待面具男，並用手指著自己臉。

「你不說我都忘了，還真是不習慣呢。」面具男這才識趣地摘下面具，接過了茶。

「托你們這些飯桶的福，我這次可是被那位大人痛罵了一頓呢。」喬承勇嗤笑一聲，把兩隻手疊在一起掰得吱吱作響，「到現在秦笑笑還是下落不明，你說我要怎麼跟大人交待。」

「無妨，這次也讓那群小鬼知道了我們的厲害。」獨孤小白用繃帶把傷口重重裹住。

「何況我們現在手上有了別的底牌呢，這下正好可以讓我們請君入甕。」周莫凡把自己的長發咔嚓剪斷。

四個人不約而同看向了房間角落，有位陸空的老熟人正睡得打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