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4.第1102章 沙場賣命

1104.第1102章 沙場賣命

第1102章沙場賣命

前陣督戰的薛孤延在收到皇帝陛下的命令后不敢怠慢,當即便將陣地中剩餘的前部將士全都派遣出戰,而他自己也隨後出發,于軍陣中調度指揮,掌控攻勢。

隨着齊軍增派兵力,戰場上的情況頓時立竿見影。兩支千人騎兵隊伍分馳於兩翼,與敵軍在戰場上游弋滋擾的輕騎纏鬥起來,彼此貼身交戰,不再給其擾亂步兵戰陣向前推進的機會,同時也讓隊伍中配給的重甲步兵能夠抽身出來,向著敵陣內里進行推進。

魏軍的車陣並非無解,只要不是高速奔行的目標,受到這車陣的限制和影響也是微乎其微。反而因為這些戰車的存在,使得魏軍戰陣不能形成一個完整的整體,給了齊軍將士以見縫插針、沖入敵陣內部的機會。

雖然車陣當中每一架戰車旁都會有魏軍作戰小隊據守並保護戰車,但這也已經屬於步卒交戰的範疇,短兵相接的交戰起來,是生是死則需要各憑本領,魏軍也難以擁有壓倒性的優勢。

反而是魏軍本陣當中的投石機投鼠忌器,難以再肆無忌憚的向戰陣中拋扔石彈,給了齊軍重甲步兵更大的發揮空間,在這戰陣中成為了幾乎無敵的存在,只需要幾名步卒的配合,便能蠻橫的闖入敵陣當中廝殺破壞、無人能敵。

當然重甲步兵也並非全無缺陷,其對裝備和兵員素質的要求太高,哪怕在多有精銳的晉陽兵當中能夠勝任者也是非常有限,高門檻註定了難以在軍中普及推廣,齊軍這一支前部人馬當中也不過只是配備了五百人而已,換了其他的部伍中數量則就更低,有的乾脆就是沒有。

重甲步兵的超強防護的代價就是高負重,哪怕是勇冠三軍的猛將悍卒也很難長時間的披甲作戰。而且所謂的超強防護也並非全無漏洞,一旦下肢受到進攻,儘管有着裙甲的保護,受傷的幾率也是不小。

此時的齊軍陣地中,催促進攻的鼓令聲一浪高過一浪,震得人耳膜脹痛。

戰場上的將士們也都不敢頓足停留,先是頂着敵陣拋射而來的流矢飛彈,快速的衝進敵軍的車陣當中,趁著頭頂上的遠程打擊變少便迅速結陣,各以一名重甲步兵作為開路的先鋒沖入敵陣當中,隨着重甲步兵衝破敵陣,後方的軍士們便一擁而上,將被衝散陣勢的魏軍軍士們分而殲之。

當然戰鬥的過程也並非一帆風順,魏軍對於這些重甲步兵的特性同樣很清楚,且不乏針對性的訓練與準備。當見敵軍重甲勢不可擋的向前殺來,他們便盡量避開正面的交鋒,轉而以長斧、大棒等長柄武器襲擊敵甲腰部以下。

一旦敵軍重甲被在戰場上擊倒,那麼能夠再次站起來的機會便微乎其微,而敵軍的戰隊主要就是依託着重甲步兵的破陣能力所組建起來。

當這一優勢不復存在時,那戰術的執行也將受到巨大的阻礙,儘管仍可短兵相接的搏鬥,但是跟擁有主場優勢且器械與戰術靈活配合的魏軍想必,終究還是不免要落在了下風,很快便在戰陣廝殺中死傷殆盡。

此時的戰陣外圍乃是雙方搏鬥最為猛烈的區域,交戰雙方大量的軍士在這區域之間廝殺纏鬥,共同的組成了一道弧形的血色人牆。

「繼續沖,不要停!後路大軍還在向北增援,至尊親自掠陣,兒郎們殺敵英姿盡可望見,但能陷陣奪旗,必有重賞!封妻蔭子,富貴榮華!」

薛孤延眼見前方因為交戰慘烈而令將士們多有畏怯,攻勢不再像最初那樣猛烈,心內也是焦躁不已,于軍陣後方大聲呼喝鼓舞。

戰陣中的魏軍將士抵抗的同樣非常辛苦,前陣督將田弘必須要不斷的遊走在軍陣之間,每見陣中作戰小隊被攻破殲滅而出現漏洞,都要在第一時間調遣軍士填補上來,避免被敵軍將缺口進一步擴大。

唐公給其下達的命令是要守住此間的陣線起碼到中午時分,在此之前一步不準撤退。

儘管魏軍擁有着主場優勢,但是由於敵軍的攻勢太過猛烈,開戰伊始配給前陣的八千士卒便投入近半,除了陣線底部的弓弩手與操控投石機的卒員之外,由於戰線中傷亡慘重,後備的兵力也在不斷的被抽調入前。

「堅持住、堅持住……此役一定能夠奪勝!老死戶中,親人流淚,戰死沙場,恩及妻兒、父母榮耀!唐公仁義恤眾、戰無不勝,大丈夫性命不賣於此、更賣於誰!」

東西奔走呼喝下令,田弘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沙啞。

當見到有敵軍衝破一戰隊而左近並無軍士入前堵住缺口時,他便手提戰刀、率領親兵衝上前去,揮刀劈砍廝殺,哪怕一時間不能撕裂瓦解敵軍的戰隊,也要激戰到後路隊伍入前填補支援才會抽身退出,而後便不顧疲憊的再向別處戰陣巡視。

在這激烈的戰鬥中,齊軍的推進也是卓有成效,敵陣外圍那些作為障礙的戰車被不斷的攻陷下來,旋即那車板外壁與拒馬設置便都被劈砍損壞,裏面所盛放的土石也都被挖取填平坡上的坑道陷阱,稍後騎兵發起進攻的時候便可順利挺入,而那時候才是齊軍統治戰場的時刻,足以將敵軍徹底摧毀!

前景雖然很美好誘人,但眼下齊軍將士們還是不得不頂着驚人的傷亡廝殺前進。魏軍在這坡前將近兩里的距離之間一共設置了三層類似的戰陣,最外圍的這車陣厚度大約在二十丈左右,這是為了配合其陣內遠程兵力的有效殺傷範圍。

後方的兩層戰陣則就更薄一些,各自在十幾丈之間。只要衝破了這三層敵陣,就可抵達塬上魏軍的中軍大纛所在,擒殺賊首李伯山!

正當雙方在正面戰場上激烈交戰的時候,發生在魏軍陣地東側濁漳水一線的戰事烈度則就比較小。

黎明之前,魏軍右路軍主將高樂奉唐公所命、派遣一支三千人的隊伍前往襲擊濁漳水東岸的齊軍營地,但是因為齊軍防備甚嚴而沒有得逞,襲擊人馬只得敗退回來。

結果卻又因為歸師在撤回的途中被齊軍銜尾追擊的太近,以至於沒有時間處理好渡河的載具與浮橋,被齊軍一路追進到濁漳水西岸來,使得這一場夜襲頗有弄巧成拙的意味。

齊軍主將賀拔仁戎旅經驗豐富,充分的把握住了這個機會,當其追擊人馬踏足濁漳水西岸土地后,他便在極短的時間內又向西岸投放了三千餘眾,使得隊伍在西岸的魏軍側畔站穩了腳跟。

與此同時,為了分化消弱魏軍的反擊力度,賀拔仁又分遣人馬沿濁漳水的上下游做出攻擊浮橋與放板浮渡之勢,使得魏軍本就不夠充足的兵力分散在河道沿岸,完全沒有一個反擊抗拒的重點。

濁漳水豎切塬谷向南奔流,河道雖然不寬,但卻更深,水流也比其支流銅鞮水要更湍急一些,往來交通需要依靠浮橋與船筏進行。而且齊軍左路軍本非主力,也做不到中軍主力負土截流那樣的壯舉,故而仍需遵循常規的手段向西面投放兵力。

一開始的時候,賀拔仁趁著敵軍敗退混亂之際而往對岸投放了數千兵卒,但是魏軍的反應同樣也比較敏捷,很快便集結卒力將上下幾座浮橋的控制權奪回並且加以摧毀,只有兩座被齊軍牢牢掌控,所以接下來的增兵速度就變得有些緩慢了。

趙道德率領五千禁軍精騎到來的時候,賀拔仁還在忙於調度人馬西進增援。

當聽完趙道德轉述皇帝陛下的指使時,他便搖頭說道:「此間卒力足夠,倒是不需要再作增兵。側方因有激流斷路,一旦用以大隊人馬,進退有失從容。還是須得中軍主力正面出擊破敵,這裏只可做擾擊牽制敵軍兵力。李伯山用兵精明,縱然偶有失算,也難以憑此側擊鑿穿其陣。」

雖然戰事進展比較順利,但賀拔仁也並沒有因此而得意忘形,仍是結合實際情況進行理智分析,沒有再要求中軍方面繼續向此增兵,並且也不覺得此間戰場能夠承擔更多的作戰任務。甚至只是發揮當下牽制敵軍的效果情況下,如今所配給的兵力、包括後來的趙道德等人都有些多餘。

因為此去過河便是有進無退的斷頭路,一旦發生什麼意外情況、使得戰事進展不順利,再想撤軍可就難了,風險實在太大。在中軍正面極具優勢的情況下,實在沒有必要太過着重在側面進行什麼出奇取巧的的操作。此番魏軍襲營不成反而被反攻至其營前,就是一個例子。

「大王太謙虛了,至尊得聞大王有此突破后也是盛讚大王老當益壯。若再更作奮力,賊勢必然更加窮困。」

趙道德聽到這話后便乾笑着恭維說道,當其還待說些什麼、希望賀拔仁能夠按照皇帝的心意加快一下進攻的節奏時,賀拔仁已經轉身去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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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帝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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