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噩夢

第25章 噩夢

紅蓮是第一次來地庫,一盞油燈昏暗,在牆壁上投射出晃動的波光,正中間擺放着一個頭尖尾闊的巨大物體,外面蓋着一幅銀色的織錦,浮動起伏,彷彿有一個活物在下面蠕動。

「爹爹,是你嗎?」紅蓮聲音顫抖著問,沒有回應,她努力克服著恐懼,慢慢靠近棺材,伸手扯開了織錦,織錦悄無聲息地滑落在地,一具青黑色的棺木赫然出現在她眼前!只見一個赤裸的人形怪物趴在棺木上,背上的皮膚長滿綠色的細鱗,那怪物慢慢地轉過頭來,是一張司閔善的臉!

紅蓮「啊!」地一聲尖叫從夢中驚醒,夜深人靜,周圍一片漆黑。

「原來是做夢啊!」她定了定神,伸手去摸枕邊,「念兒不在!」她猛地坐了起來,在床上到處摸著找孩子。

「哦!母親領過去了!」她突然想起來了。念兒這些日子夜夜哭鬧,母親心疼她夜不能寐,神疲心倦,要幫她夜裏帶孩子,每天晚上,守着她給念兒餵過奶再把孩子帶走。

紅蓮被剛剛的噩夢嚇得再也睡不着了,她把油燈點亮,屋內並無異樣,側耳細聽,外面也沒有動靜。

「是不是爹爹有事?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她心中不安,穿衣下床,開門出去查看。

月光皎潔,她越過院牆張望,只見隔壁院子裏頭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對自己站着,隔得遠看不清,那人的肩膀上似乎披着一個斗篷,顯得肩很寬。

那人站在原地,緩緩轉過身來,沖她張開雙臂。

「貢布!那人是貢布!」紅蓮認出了那人,「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

紅蓮激動地打開院門,向貢布跑去,他站在原地向她微笑,笑容像從前一樣溫暖,觸手可及!可她咋就是到不了他身邊呢?!她急得伸出手去抓他,他卻微笑着後退,然後轉身消失在地庫門裏!紅蓮毫不猶豫地跟過去,只見那封閉已久的地庫門竟然是開着的!

紅蓮站在門口望去,眼前是一級級向黑暗延伸的台階,「貢布!你在裏面嗎?」她聲音顫抖著問,久久沒有回應。她鼓足勇氣,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去。進來后才發現,她不是第一次來了,一盞油燈昏暗,在牆壁上投射出晃動的波光,正中間停放着的是那具青黑色的棺材,棺木頂上鋪着銀色的織錦,浮動起伏......

她努力克服著恐懼,慢慢靠近棺材,伸手扯開了織錦,織錦悄無聲息地滑落在地,那棺木出現在她眼前!

棺木的蓋子半開着,裏面有光在閃動,她湊上去一看,那黑黢黢的棺材裏有一隻精美的琉璃瓶子,流光溢彩!

......

第二天,整個司錦號的人都聽說了,一直關在地庫里的司閔善昨夜打開門跑出去了!

上午來送飯的下人發現地庫門大開着,向裏面喊話無人應答,趕緊去稟報,管家帶人進去一看,裏面空無一人。

母親和青竹派了家裏所有的人出去找。

五寶陪着青竹進地庫查看。

「司錦號里原來還有這樣的地方啊!」五寶心想

雖然是白天,裏面的光線還是不足,管家命人把四周牆上的火把點亮,裏頭通明透亮。只見裏面有一個圓型的大水池和幾個小水池,原本是用來浣絲洗錦的,如今裏頭的水早就放幹了,停放着一副頭尖尾闊的青綠色棺材!

眾人面面相覷,這地庫里啥時候有了這樣的東西?

棺材蓋子半掩著,眾人揪著心,管家上前探頭往裏面看,

回頭沖青竹搖搖頭。

裏面空空如也

「當家的,那水柵欄門是開着的!」管家查看後過來稟報。

青竹皺起了眉頭,如果人是從這地庫與府河連通的水道出去的,那就更難找了!

「快去府河周邊人家問問,看看有沒有人瞧見!」青竹吩咐道,管家帶着人去了。

「姐姐,你覺沒覺得這裏頭的氣味好怪哦!」五寶問青竹,青竹點頭道:

「我也聞到了,這地庫常年不通風,或許是府南河裏水草的味道吧!我不喜歡這氣味,咱們出去吧!」

母親來問紅蓮昨天夜裏的情形,她說自己昨夜睡得很死,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不知道。

司家報了官,大街小巷貼滿尋人帖,半個多月過去了,還是杳無音訊。

瘋了的司閔善就這麼消失了。

地庫里那具詭異的棺材讓人不安,母親讓青竹趕緊安排人去把棺材抬出去扔了,紅蓮站起來反對:

「爹爹如今生死未明,若是他回來看他最寶貝的東西不見了,母親您擔待得起嗎?」

母親啞口無言,想了想不再堅持,但要紅蓮從浣絲坊里搬出來:

「那個地庫陰沉沉的,裏頭又有個那麼滲人的東西!你趕緊帶着孩子搬出來吧!」

紅蓮卻不肯,說自己如今住的地方冬暖夏涼,安靜舒適,況且自己的院子和地庫有圍牆分開,壓根影響不了自己。

青竹聽着紅蓮說的話,露出了懷疑的神色,妹子當年搬進浣絲坊的時候是何等委屈不甘,逼着母親重砌院牆,把父親當時住的正堂和地庫隔開來,在自己院裏開一道門出入。日日抱怨浣絲坊人跡罕至,只有她和下人冷清寂寞,夜裏吵著要母親或姐姐來陪她睡......如今這裏只剩她一個人,反倒不怕了?!

母親拗不過她,只得讓人把地庫從外面上了鎖。

午後,念兒睡醒了,躺在床上獨自玩耍,看着紅蓮拿出剪刀、針線,正在做香囊。

身邊放着的,正是那匹「六妖出耀西南」的絕版織錦!

「念兒醒了?乖寶,-看母親做的香囊好不好?等這些香囊做好了,爹爹就會回來看念兒了!」紅蓮眼裏有期盼,臉上泛著兩團紅色。

外面下着雨,人們都說,今年這雨奇了,從驚蟄起就開始哩哩啰啰地下,這段日子,更是從早到晚一刻不停。

「天漏嘍!收織機嘍!」有人在喊。

府河邊機坊眾多,沿河各家的花樓機都是在地上挖個坑,將織機安裝在機坑裏頭。人坐在織機前做工的時候,身體的下半截都在坑裏,濕氣很重。遇到漲水厲害的時候,河水就會灌入機坑,所以要把織機收起來搬到高處去。

「今年這府河水漲得快,前兩天才搬過一回的嘛!今天這機坑裏眼看又要返水嘍!」秦師傅一回來就聽鋪子裏的人在說。

「師傅!您回來嘍,要不咱們扯直把機子拆了收起?!反正這兩天也接不到單子,這三天兩頭拆了裝,裝起又要挪地方,麻煩得很哪!」

秦師傅眉頭一皺,罵道:

「你娃莫想偷懶!手藝人停手就是停口!織機一停你娃幾個的工夫就廢嘍!還不趕緊給我去大號機坊那邊佔地方去!去晚了就被別個占嘍!」

司錦號機坊在青蓮街正中間的位置,河堤不決河水就漲不到那裏。

秦師傅他們扛着織機架子趕到司錦號機坊時,只見管家正指揮着夥計在機坊外場搭棚子,靠牆的一側已經搭好了一整排,有兩家鋪子正在棚子下面裝織機。

「師傅快來!我給你們佔着位置呢!」五寶在棚子下面高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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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魂之錦繡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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