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為你唱這首歌（1）

何懼和柳芊芊來到練歌攤。

圍觀的人不少。

聽著周董的歌，即便演唱的是別人也會別有一番風味，場邊都是一陣陣跟唱。

「剛才那些人估計被你氣壞了。」柳芊芊有些揶揄的說道。

「嗯？」

「哦，你說他們啊，」

「逢場作戲唄，我也不是沖著他們去的。」

何懼聳了聳肩，眼睛里滿是洒脫。

「哇，原來你也是裝的！」

柳芊芊看著微微有些驕傲的何懼沒好氣的錘了他一拳。

「我都沒看出來，我都還以為你誤打誤撞呢？」

柳芊芊瞪了他一眼。

「害人白擔心一場，原來幾年不見老狐狸了都。」

何懼看著柳芊芊那副氣鼓鼓的樣子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

「我還記得你以前可是連說謊都會臉紅的人啊？」

柳芊芊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何懼羞愧的摸了摸頭。

「唉，這不是生活所迫嗎。」

「那件事以後，和你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斷了，怎麼樣？過的還好吧？」柳芊芊還是那麼愛笑，只不過有些微涼。

「馬馬虎虎，湊合著過吧……你呢應該挺好吧？」

回想到當初，父母說有女孩子來家裡找過自己，還留下了電話號碼，可是自己再也沒了去聯繫的勇氣。

「我快結婚了……就下個月哦。」

柳芊芊調皮一笑。

何懼心頭大震，像是晴天霹靂，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原來她要結婚了啊。

是啊，五年了。

原來一切都過去這麼久了。

原來，夢早就醒了，只是自己還難以自拔而已啊。

看著沉默獃滯的何懼，柳芊芊也有些苦澀，再回首，物是人非事事休。

可她還是莞爾一笑。

「我們還會是好朋友的對吧？」

何懼看著她天真如當初的模樣，往事的一幕幕浮現而過。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過去的都過去了，沒有如果，每一段人生都是最美的故事。」

聽到這裡的柳芊芊眼眶多少有些濕潤。

看到如此情形，何懼趕忙打了個哈哈，調笑道：

「喲喲喲，咋還要哭鼻子了，」

「放心好啦，我現在可是老渣男了，閱女無數，妹妹成群……」

感覺到柳芊芊幽怨的眼神，何懼也是撓了撓頭髮略顯尷尬，但至少她沒有真的哭出來，便是極好。

何懼移開眼神，不敢再和她對視。

曾經的那些隔閡，他能感覺到，好像在一點點消散。

一直以來，他都想好好做個告別，可是又沒有再見的勇氣。

心裏面好像輕鬆了。

一直以來都害怕見面。

原來她還是她，

一點也沒變。

「其實很簡單……其實很自然……

兩個人的愛……由兩人分擔……

其實並不難……是你太悲觀……」

悠揚的曲調，加上老闆那有些滄桑的音色，煽情至極。

空白格出口的那一瞬間，不少女孩鑽進了男朋友的懷中，有的甚至紅了眼眶。

柳芊芊也蹲下身子不再說話。

何懼看著蹲在地上雙手杵著下巴認真聽歌的柳芊芊。

不知道她那宛如夜空群星閃耀的眸子里都看見了些什麼。

在歌聲的摻和中，

他彷彿回到了那個夏天。

那個畢業季，同樣的背影。

在學校的操場上，她也是這樣蹲著，看著一個個東跑西竄忙著合影留戀的同學。

唯獨她不慌不忙。

就那麼默默的發著呆。

而他就那麼簡單的看著。

也是在那時候，他怕再也來不及。

所以，

勇敢的說出了他一直以來最想開口的那一句話。

到現在仍舊曆歷在目，她只是微微一笑。

什麼都沒有說。

可是，卻被正好經過的小胡歌聽到，他大喊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怎麼都勸不住他的何懼，氣急敗壞的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可是結果圍過來的那些人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數落他的不是。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配嗎？」

「打死他啊，小胡歌，這種人真不要臉。」

「原來他一直暗戀柳芊芊啊，我就說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真看不出來，我還是覺得小胡歌和她才是絕配。」

「啊這……確實。」

……

越來越多的人對他指指點點，那道人牆的包圍圈，像是一個牢籠，將他的心鎖住了。

「別打了，何懼。你快鬆手呀。」

柳芊芊上來勸架，她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這才一轉眼，就一發不可收拾。

「柳芊芊，你自己說，我和屈小平，你選誰？！」

「你說啊！你選誰？」

何懼已經紅了眼，全身心的力氣好像都寄托在了這句回答上。

以至於他根本不知道他近乎咆哮著說出這句話。

柳芊芊被嚇到了，看著眼前這個面目扭曲的人，她怎麼也想不到朝夕相處的老實人，原來也會這麼兇惡。

「你冷靜點。何懼。」

「我冷靜不了！你說啊？！」

何懼只是想證明，自己正大光明的喜歡。

難道這也算苟且了嗎？！。

只有結果，才能證明一切不是嗎？

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等她開口，可是……

她，用力一把推開他，

她，轉身跑開了。

她，哭了。

都是因為他。

所有人都在奚落他，嘲諷他的不自量力，還有人幫她出氣上來狠狠的打他的耳光。

那一刻，

渾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了出來。

好像也沒那麼痛了。

眼淚滑落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感覺。

他的眼神一直附在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上。

瞳孔不再那麼富有色彩，也不再有一點點期待。

也慢慢，

心如死灰……

「謝謝……謝謝大家。」

一曲完畢，老闆的感謝聲將何懼飛出天際的心神拉了回來。

場邊是大家熱烈的鼓掌和叫好。

「真的好好聽啊。」

柳芊芊嘟囔著，微微翹起的嘴唇，顯得煞是可愛。

何懼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慌。

「我……我……」

柳芊芊疑惑的抬起頭問道:

「你怎麼了啊，怎麼吞吞吐吐的？」

「喂，你可別又來那一套。呵呵～」

柳芊芊像是想起了什麼往事，看上去有些后怕。

「不是……我是」

何懼剛想開口表明原因，可是場外卻開始一陣騷擾。

「都讓開讓開！！！」

「誰他媽叫何懼，給老子滾出來。」

「快點出來，何懼！」

「嗯？你叫不叫何懼？」

「不是的都一邊去。」

……

一晃眼，圍過來好多五大三粗的壯漢。

何懼下意識的擋在了柳芊芊的身前。

看著越來越近的陌生人群呼叫著自己的名字，何懼還是選擇勇敢的站了出來。

「我就是何懼。」

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嘛。

但肯定來者不善，可是自己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他們……

靈光忽然一閃而過。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何懼心裏面已經能夠猜到是誰在從中作梗了。

不過。

爺傲，奈我何？

一群人聽到何懼自己承認，立馬驅散人群，將他團團圍住。

而其他人都紛紛作鳥散魚潰。

駐唱的老闆，連音響等東西也都來不及帶走，直接撒丫子就開溜了。

原本熱鬧的湖岸，一瞬間反而像是成了黑幫私下交易的場所，冷清，陰暗。

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

人群有秩序的分開，從裡面走出一個滿身玫瑰紋身的肌肉男。

臉上的十字疤顯得有些兇狠。

可與整張臉格格不入的就是那張香腸嘴了，牙齒尖銳的讓人想用銼刀幫他磨平。

犀利的眼神，配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活脫脫的像是擇人而噬的惡魔。

「你就是何懼？」

魔鬼男輕蔑的笑了，假裝鎮定的人他見的多了。

不過都是小卡啦密罷了，待會稍微教育一下，估計就要哭著求放過了。

「沒錯。」

何懼緊張的打量了一圈周圍密不透風的站隊。

說不緊張，根本不可能，他能感覺到，小腿有些顫抖，明明緊繃著卻又感覺毫無力氣。

「跪下來，磕三個頭，就讓你走。」

魔鬼男冷哼了一聲，裝作不在意的吹了吹指甲，似乎是裡面有什麼髒東西似的。

「憑什麼！」

柳芊芊一聽到這話，像是只炸了毛的小野貓，立馬衝到身前怒斥道。

「憑什麼？」

「額……」

魔鬼男聽見柳芊芊的反問，反而是愣住了，他環顧了一眼四周，可以看出他有些不可思議。

旋即就是仰天狂笑，前合後仰。

「哈哈哈哈……她居然問我憑什麼？」

「哈哈哈哈……」

旁邊圍成一圈的小弟也都是跟著笑了起來。

「就憑我是柳蘭嬌！」

「夠了嗎？」

魔鬼男陰鷙的眼神，盯的柳芊芊連退數步，緊張的抓住了何懼的衣擺。

「小姑涼還挺標緻，我改變主意了」

「小子，給你個機會，把她送過來陪兄弟們一晚上。」

「我倒是可以勉強放你一馬」

嬌爺滿臉肆意淫蕩的笑容，那些手下更是磨拳搽掌，嘿嘿怪笑。

何懼撐開雙手，將柳芊芊攔在了身後。

「想動她，先動我。」

回頭看了一眼，何懼笑了，淚眼婆娑的她。

自己連累了她，她還為自己哭，真是個小傻瓜。

那一次沒能擋在她面前，以後也沒有機會了。

那這一次，就讓他好好做次英雄吧，在青春結束之際，留下最後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