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佛眼

一輛黑色吉普車在不斷疾馳之後終於是在岔路口下了高速。

在和大叔收費員打過招呼之後，何懼駕車徑直的離開了收費站。

「呼～總算是下高速了，真尼瑪累死個人。」

揉了揉發酸的眼眶，那種充斥著紅腫睏乏的感覺刺激著他的眼睛想要流淚。

不停的打著哈欠。

他們三個人分工，本以為自己抽的會是個好差事，哪想到時間這麼趕。

去外地跑一趟，本想著吃點特色，逛逛風景，結果被催的啥也沒享受到。

一直在高速上度過了。

從這裡回營地，起碼還要兩個多小時。

何懼真的是已經困的不行了。

找了個好地方，將車停到綠化帶外面的空地上。

熄了火，一頓翻找，總算是在副駕駛的腳墊下面找到了失蹤的打火機。

「妹的，下次真應該配上點煙器。」

在高速上不好動彈，一直忍到現在。

點上煙，這火機又是以拋物線的形狀消失不見，光榮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吞吐幾次，煙圈一環扣一環。

確實還得是這個，功能飲料的效果差的多了。

下車伸了個懶腰，又是風和日麗的一天。

陽光微醺。

要不是接下來還有事，真想不管不顧的好好睡一覺。

在這種樹蔭下，暖風洒洒，別提有多愜意了。

「……嗡……」

手機一陣震動，緊接著就是熟悉的鈴聲。

「緊緊握著青花信物

信守著承諾

離別總在

失意中度過」

何懼接通手機，那邊是一陣焦急的催促。

「喂，喂喂！何懼你到哪了？」

「已經到五星路口了，咋了，別催我，開車嘛，安全第一。」

何懼又用煙屁股僅剩的餘熱續了根煙，就因為一個線索，連續開了6個小時的車往回趕。

扭了扭脖子，下了高速耳邊少了那些嗡嗡作響的風聲，當真是舒服多了。

「重大發現！重大發現啊！！」

電話那頭的人感覺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能有啥？不該又是什麼解鎖了什麼零部件吧？我說洪興，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大驚小怪。」

何懼聽他說重大發現都幾百次了，早就麻木了。

關於那個他們研究了四年的魯班鎖，還是遲遲沒能解開，儘管有部件不斷被解鎖脫落。

可是人頭大小的魯班鎖，像那樣的零件起碼有幾千個。

「不是啊，不是啊！」

「這一次是真的！全都脫落了！」

洪興在那邊極力辯解。

何懼的心裏面咯噔一下。

沒等何懼發問，洪興就脫口而出。

「眼睛！佛眼！我的老天爺呀！我們的猜想一點都沒錯！」

何懼眼神一凝，滾燙的熱血直衝腦門，渾身的燥熱讓他倍感興奮。

「你確定？」

何懼能聽到洪興隆那激動的顫音。

「千真萬確！」

「真有你們的，還真被你們打開了。」

何懼開心極了，這是這幾年來最開心的事了吧，他能看到自己的青筋都突兀出來了。

「哈哈哈，這多虧了沈孝文，你說他這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哎哎哎，我還沒說完……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洪興的手機好像被搶了過去，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放心好了！盡在掌握。」何懼淡淡一笑。

「我快回來了，很快就到見證奇迹的時刻了。」

何懼掛斷電話，重新駕車上路。

吉普車在一個剛準備搶紅燈的路人面前呼嘯而過，嚇得那老姑娘一個激靈，老遠都還能聽見她的罵罵咧咧。

「五年了……」

何懼心裏面暗忖道。

瞟了一眼不斷後退的風景，回歸正色的何懼喃喃低語：

「我終將證明我才是天之驕子！」

突然他的眼神一凝。

在後視鏡里的一處角落裡，出現了一個帶著斗笠的人。

儘管神秘人很快消失在後視鏡里，但這一剎那的直覺告訴自己。

那是一個僧侶。

他彷彿看見了對方雙手合十，老僧入定。

吉普車在一段疾馳以後，下了國道，晃晃悠悠的進了鄉間小道。

如果你恰巧在一旁，能夠清楚的聽到野草在車底盤瘋狂摩梭的聲音。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變了天，可能這就是江南煙雨吧。

離目標點越來越近了，何懼的腰有些隱隱作痛，透過天窗能看到天空中有些陰雲在集結。

不知道這場雨什麼時候會下。

離的近了，反而心情突然放鬆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車子，讓他不免放慢了速度。

打開音響，放了首音樂，找了半天才又找到打火機。

點了根煙。

視線也在煙霧裊繞里顯得有些朦朧，看著那一片片鬱鬱蔥蔥的稻田。

他回憶起了從前，曾幾何時，映像中的那個她，經歷了那麼多的故事。

一幕幕像是膠捲，像是電影在腦海里閃現。

嘴角不由得露出一點點苦笑，今年好的多了，不再歪著腦袋哼哼唧唧的哭了。

頂多會紅了眼眶。

路過一個指示牌，沒多久，就能看到一座緩緩冒著炊煙的房子。

遠遠望去，到真是一副美麗的山水田園佳作。

聽到很遠傳來的喇叭聲，洪興和沈孝文也都相繼走了出來。

洪興用力的揮著雙手，絲毫不顧身上的肥肉，還蹦躂了幾下，生怕坐在車裡的何懼是個瞎子。

平日里總會嘲諷洪興幾句的沈孝文今天倒是破天荒的同樣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了，緊張到不斷推搡著已經很緊湊的眼鏡。

「快快快！進屋，進屋！」

剛停下打開車門的何懼就被沈孝文一把抓住往房子里拖。

瘦瘦高高的沈孝文讓何懼第一次感覺到莫名的壓迫感。

「太刺激了！金燦燦的眼睛！傳說之中的佛眼啊！」

洪興頂著一圈圈肥肉，一搖一晃的拖著何懼的另一隻胳膊，三個人一起往房子里鑽。

這裡是他們的秘密基地。當初花了2萬塊錢從老鄉手裡租下來的農村老屋。

儘管沒怎麼裝修，四處顯得僕僕風塵，但在進入的一剎那，何懼卻感覺像是踏入了金鑾殿。

他愣了一下，他彷彿看見了萬千佛陀齊坐在一個廣場上，那震耳欲聾的頌經聲，像是拍岸的驚濤駭浪。

只感覺有些不真實，就看到搖晃著自己的胖子。

「怎麼樣！？是不是驚呆了！我估計這就是神力留影。」

很明顯，這不是幻覺，洪傑他們之前也看到了這驚為天人的一幕。

當何懼的眼神真正聚焦到桌子上那晶瑩剔透猶如鵝軟石一般的眼眸物品之後。

整個人都驚呆了。

鵝軟石大小的眼眸晶瑩剔透，那玉石材質般的內部像是有一條璀璨的星河在緩緩流淌。

最駭人的還是明明淡青色的眼眸竟然散發著絢爛奪目的金光，將整個屋子映照的金碧輝煌，令人瞠目結舌。

「這……」

何懼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如果把它賣掉的話？

他們應該都會成為一夜暴富的億萬富翁吧。

不對，得用多少錢才能來衡量它的價值呢？

「哈哈哈！咕嚕嚕……」

沈孝文仰起頭幹了一大口啤酒，給何懼也遞來一瓶。

「如今就差最後一步了！就算我們沒能打開眾妙之門，光是這顆佛眼也足以讓我們成為世界級富豪了！」

洪興昂首挺胸的說著，腦海里早就已經幻想出了他左擁右抱的美好畫面，不由自主的暢快大笑。

「哈哈哈哈！」

看著有些愣神的何懼。

沈孝文也是輕輕拍了拍何懼說道：「別發獃了，放心好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們幾個人，從最初承載著所有人的不理解，頂著壓力走到了現在。

每個人都有太多的心酸。

何懼走了過去，輕輕的撫摸這佛眼的外表，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絲滑，比絲綢還棉潤。

就算是少女的肌膚也絕不如它。

「對了，那個東西呢？」

沈孝文突然想起來了，除此之外，今天應該還有另外一個主角。

「哦，對對對。」

洪興一拍腦門。

何懼也是一陣汗顏，太過於激動了，差點把另外一件至關重要的寶物遺忘了。

不過洪興比他還要迅速，拖著一身肥肉，硬是拿出了百米冠軍的氣勢，三下五除二，就從後備箱里將東西拿了出來。

這次去外地，其實也是根據手札的指引，在一個偏僻的山坳里很輕鬆的就找到了要的東西。

打開手提箱，裡面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卷看上去很古老的捲軸。

沈孝文帶上手套輕輕的打開捲軸。

伸展開來，那是一張紅黑色的羊皮紙。

密密麻麻用金線勾勒出來的神秘符號布滿了整張紙。

「嘶！」

洪興看到這些微微閃爍的金光，眼睛都直了，這估計能賣個好價錢吧。

只有沈孝文眉頭緊鎖，認真端詳著眼前的羊皮卷。

何懼還有洪興都是大眼瞪小眼，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沉默良久。

「唉。」

沈孝文長嘆一聲。

「怎麼了怎麼了？不會這些都是玩具吧！？」

洪興急急忙忙的問道。

「嘖！你起開！」沈孝文厭煩的瞪了他一眼。

何懼也很好奇這羊皮卷究竟又是怎樣的東西，這上面又記載了什麼。

「這是道篆。」

沈孝文顯得有些無能為力，之前手札中的古文字，他還可以通過上網查各種資料研習。

可是道篆讓他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除非是能找到研究道篆的行家，不然這上面的內容怕是一時半會再難有結果了。」

沈孝文抓了抓頭皮，不甘心的往嘴裡猛灌了幾口酒。

「哎呀呀，嚇死我了，還以為啥呢？小問題小問題。」

洪興頓時又來了精神，大大咧咧的說道：

「即便沒有這東西，光是這佛眼，我們也都發財了！哈哈哈。」

何懼無奈的給了他個白眼，沈孝文更是一臉嫌棄。

這幾年，新奇的東西見的多了，對於羊皮卷，大家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何懼還是比較好奇這顆佛眼，這可是實打實的奇珍異寶。

如果把他放出去拍賣的話，估計會驚動全球。

對於那些抨擊神話文明的學者，估計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只覺得口乾舌燥，幹了一大口啤酒，視線卻是一刻都不願意從佛眼的身上離開。

一口接一口，接著，碰杯。

直到三個人互相看著對方，都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今朝有酒今朝醉！」

「來！乾杯！」

沈孝文率先將酒杯高高的舉過頭頂，三個人碰杯的全身都是酒也全然不顧。

因為，明天，將是嶄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