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指你為仙

第四百五十七章 指你為仙

苦檀再一次劇烈震顫。

陳錦瑟急問道:「為何又有狀況,莫非是姜望朝着裴劍聖拔刀了?」

阿姐嗯了一聲。

陳錦瑟更急切道:「他瘋了不成?」

阿姐說道:「是裴靜石要讓他拔刀,他沒理由拒絕,也該拔刀,雖然因在林溪知,亦不全在林溪知,姜望是非劍士,但他也需要疏解一下情緒。」

陳錦瑟默然。

他接着看向阿姐,問道:「你究竟是何人,以種種情況來看,你修為不低吧,至少比我高。」

阿姐彷彿習慣裝傻充愣般歪頭笑道:「我是阿姐啊。」

陳錦瑟低眸看着阿姐,眯起眼睛。

此時風雪驟急。

陳錦瑟感覺到了姜望在虛空裏的氣息。

加持了能加持的所有神性,讓得姜望一刀斬出的力量比自身修為高出很多倍。

那一瞬間,的確驚住了裴靜石。

但饒是如此,姜望的力量仍然沒有追上唐棠。

大物與巔峰大物的差距,可見一斑。

何況是面對天下第一的裴靜石。

而要解決這一刀,裴靜石也確實需要更認真。

認真的程度不亞於與唐棠一戰。

因此姜望這一刀,再次被瓦解。

但因意料之外的猝不及防,裴靜石雖揮劍刺破姜望的一刀,額前也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與唐棠一戰,受了些皮外傷,亦不曾見血。

伸手輕觸額前,低眸見指尖血痕,裴靜石微微一笑道:「了不起啊,自我出關后,於天下行走時的所見所聞,關於你的,我從未在意,甚

至有些嗤之以鼻。」

「今日親眼目睹方知,傳聞倒也不虛。」

「縱然是我,入神闕已數十載,也難拿出來這麼多的神性,更該說是一個天一個地,據聞黯妖王一事,指你為仙人,雖然眾說紛紜,但怎麼此時,好像已沒那回事?」

「也有傳聞里說你得了仙緣,身旁有正神庇佑,不知能否見尊神一面?」

姜望說道:「黯妖王一事子虛烏有,正神此刻也不在,裴劍聖見不到。」

裴靜石說道:「那真是可惜。」

他接着又道:「我一直很想得到更多神性,但當世的正神稀少,仙人亦輕易不得見,我很想知道,你的神性,是源自那一尊正神,還是某一位仙人?你又如何能得仙人青睞?」

姜望說道:「那裴劍聖就想着吧。」

裴靜石搖頭笑道:「姜小友是福澤深厚啊,天賦異稟又得仙緣,甚至能讓正神隨行庇護,簡直羨煞旁人,縱觀古今,此等事,前所未見,誰人不想探知根由呢。」

「怪不得曹崇凜未曾阻止你與我一戰。」

姜望道:「別說廢話,接着打。」

裴靜石說道:「那就依你。」

他揮手一道劍氣。

姜望執刀斬破。

身形往前疾掠。

嘶啦一聲。

虛空被劃開。

裴靜石側身避過。

他面露笑意,抬手砸劍。

姜望揮刀格擋。

手臂一顫,虎口崩裂。

裴靜石抬起一腳,踹飛了姜望。

但姜望身影陡然消失。

再次出現,已是裴靜石的身後。

然而揮出的

長夜刀頃刻就被裴靜石的劍攔截。

甚至裴靜石都沒有轉身。

姜望也未遲疑,轉而換個方位,再來一刀。

裴靜石攤開手,劍震顫著飛出,環繞着他,無論姜望如何進攻,皆被飛劍攔截。

「你可以更強吧?還是說,已經到了極限?出了這麼多刀,雖然力量沒有衰弱,但也沒有增強,這麼打下去,可是毫無意義。」

姜望不語,仍在出刀。

裴靜石有些感到不耐,猛地揮手,飛劍朝着姜望疾掠而出。

姜望倉促格擋。

但隨之而來的是裴靜石的拳頭。

姜望悶哼一聲,嘴巴里鮮血飛濺,瞬間就被砸飛出去不知多遠,直至撞破虛空壁壘,跌入另一層虛空,而姜望仍在墜落,眼前又出現了裴靜石的身影。

他伸手一把摁住了姜望的臉,指尖一扣,朝着旁側甩出。

尖銳的爆鳴聲尤為刺耳。

姜望就似流星劃過,轉眼不見蹤影。

再次撞破虛空壁壘。

如此這般,姜望毫無還手之力,被裴靜石在無盡虛空裏扔來扔去的摁著打。

姜望沒找到機會反擊,加持的神性已耗盡。

雖然不像以前那般瞬間陷入極度虛弱,但亦非毫無影響。

不僅是力量滑坡般跌落,面色也是慘白。

他喘著氣抬眸看向又出現在眼前的裴靜石。

這次裴靜石沒動手。

「看來是真到極限了,以神性來加持力量,又是如此多的神性,而你真實的力量,卻不值一提,雖是大物,也僅僅是普通的大物而

已。」

「好在你還年輕,依仗着仙緣,想追上來,恐怕不會太慢。」

裴靜石收劍道:「我已沒了再戰的興緻,也不會動將你提前扼殺的念頭,畢竟我很需要對手,自然越多越好,我更是對你獲得的仙緣很感興趣,如果可行的話,我會想法子奪過來。」

他轉身擺了擺手,一步便踏出了虛空。

姜望只是喘著氣,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不論裴靜石是否為真正的天下第一,人間前二是必然的,問題只在他與曹崇凜誰強誰弱,所以會被打得這麼慘,姜望不覺得意外。

反而被揍了一頓后,他感覺自己心神更清晰了些。

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汲取養分的方式變了,除了妖怪以外,剩下的都得殺之才能汲取養分,否則經此一戰,他不知能得到多少養分。

他直至現在,還是認為這可能存在問題。

但只要長夜刀煉化完成,無論潛藏着什麼問題,都將煙消雲散。

雖然目前也能以功德賺取養分,可功德這東西,得來容易,也難,何況他此刻的修為,想再攀登一層樓,尋常養分是肯定不夠塞牙縫的,必須得是很大的功德才行。

相比之下,降妖除魔就成了最簡單的方式。

只是同樣的道理,除凶神以外,縱是妖王,除非數以千萬計,否則也只夠塞牙縫。

因此,他的目標主要放在了煉化長夜刀,完善神國這上面。

非特定對手,汲取養分已是可有可無。

現在,長夜刀已煉化一半。

破境神闕,近在眼前。

姜望覺得沒必要主動去做多餘的事。

除非特定的目標送上門來。

打量了眼好似與之前一般無二,毫無變化的虛空,姜望勉強找到人間位置,遁了回去。

陳錦瑟的眼前,是撕裂開的虛空,是從中跌出,撲通摔在地上的姜望。

他趕忙上前把姜望扶起來。

姜望道了聲謝。

陳錦瑟說道:「與裴劍聖一戰的感覺如何?」

姜望想了想,說道:「挺疼。」

陳錦瑟的聲音低了些,「林劍神......」

姜望說道:「他已完成畢生夙願,有了自己最好的歸宿。」

陳錦瑟問道:「沒打過裴劍聖也算?」

姜望笑道:「他的目標並非打贏,是朝着裴靜石出劍,是要挑戰,他至少已成為某種意義上的天下第一,哪怕後世有人效仿,也都得排在他後面,就算有朝一日,裴靜石輸給了別人,那也只是另一個天下第一。」

陳錦瑟聞言,抬頭看天,微笑說道:「林劍神確實是天下第一,只可惜,此一戰沒讓世人皆目睹。」

姜望也抬頭看了看道:「你要回琅嬛么?」

陳錦瑟問道:「你又想去哪兒?」

姜望說道:「去磐門,劍神前輩的事,終究會世人皆知的,也不可能一直瞞着林澄知前輩,至少,應該我去說,他最傷心的時候,我在身邊,起碼能做些什麼。」

陳錦瑟說道:「那就一塊。」

阿姐說道:「

我就不去了,正好回望來湖歇著,跑來跑去的太累。」

姜望看她一眼,也沒說什麼。

......

神都,長公主府。

落楓居。

唐棠面無表情。

負手立於庭院湖畔。

對面亭里是唐果與九姑娘。

旁邊躺坐着大貓。

鼾聲如雷,倒是沒心沒肺。

「陛下與你說什麼了?」

長公主在湖畔親自煮茶。

唐棠側目瞧了一眼,「能說什麼?他依舊沒把話擺在明面上,但話里話外,惡意滿滿,我倒是真的很久沒見他,回憶起以前,還真是判若兩人。」

長公主說道:「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唐棠冷笑道:「也幸虧姜望與裴靜石沒有接着往下打,否則你倆一塊攔我,後果怕是神都要血流成河,我能大概明白陳景淮在想什麼,我不理解的是,你在想什麼?」

長公主說道:「當年姜祁尊你為兄長,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你護著姜望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不覺得這件事會有什麼問題,陛下想看姜望與裴靜石一戰,那就得讓他看。」

唐棠說道:「你以前就很疼他,現在還是沒變啊,也怪不得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你一說話,他就會聽你的,那有些話,你又為何不說呢?萬一說出來,事情就會很簡單呢。」

長公主看着唐棠說道:「你當他傻,還是我傻?」

唐棠說道:「他傻不傻我不知道,你確實不傻。」

長公主低眸煮茶,沉靜少許,忽然道:「舒泥與

姜望挺熟的。」

唐棠不認得舒泥,但他聽懂了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即冷臉道:「有些事最好別做,也別動那個念頭,因為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長公主看向湖對面的唐果,說道:「最讓你沒耐心的事,也會最讓你有耐心。」

唐棠眯着眼說道:「那你就試試看。」

長公主微微一笑,遞去煮好的茶,說道:「你愛喝的。」

......

苦檀上煬因象城,白家小草閣。

靠窗而坐的白雪衣,瞧著夜空裏點點星光,問道:「感覺到了么?」

站在閣內的李害亂,搖頭說道:「震顫很強烈,但是誰,我難以感知。」

白雪衣說道:「是劍聖裴靜石、劍仙唐棠、國師曹崇凜、劍神林溪知,還有......姜望。」

李害亂瞬間瞪大眼睛。

這些個名字出現,讓他險些窒息。

「是隋覃要開戰了?」

白雪衣搖頭說道:「是裴劍聖入隋,林劍神挑戰,從而出現的連鎖反應,與隋覃無關。」

李害亂仍是覺得震驚,「林劍神挑戰裴劍聖?」

白雪衣喃喃說道:「林溪知啊,雖與他們非在同一層面,也不愧劍神之名,可惜,世上再無劍神,但林劍神死後,他離散的真性,劃過苦檀每個角落,有諸多真意遺留。」

「得者,便得傳承,更是苦檀劍門未來昌盛的根基。」

「好巧不巧,因象城裏,落了一道。」

白雪衣轉眸看向李害亂,笑着說道:「找到林劍神的

真意,拿回來給我,若正好砸在某人的頭上,被其得去,便將之除掉,記得,別鬧出太大的動靜,要悄無聲息。」

李害亂收拾好情緒,作揖道:「明白。」

白雪衣的視線重新投向窗外,喃喃說道:「別的真意四散而落,選定有劍門資質者,又或落在某處,等待有緣人來,但我想着,你得留些真意,送給自己想送的人吧。」

「謝吾行好像不在隋境,他怕是無緣了。」

正待離開的李害亂,此時又回身說道:「公子,據聞烏啼城的副城主被國師抓去了神都,我多番打探,不見李神鳶的蹤跡,想是已經死了。」

白雪衣沉默了片刻,說道:「李神鳶會言出法隨,雖然在國師曹崇凜的面前,逃離的希望渺茫,可我覺得,她應該還活着。」

李害亂攥緊拳頭,說道:「公子究竟為何高看李神鳶?」

白雪衣說道:「感覺,從我見她第一眼,就有一種很莫名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很少出現,所以讓我不得不注意她,她能活着,自然很好,若是死了,其實也沒什麼。」

「不過是覺得遺憾可惜罷了。」

他揮了揮手。

李害亂稍作猶豫,躬身退走。

小草閣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寒風吹拂著白雪衣的臉頰。

他微微眯眼,呢喃道:「姜望,你跑得太快了,我很難追,可正因如此,我好像也更興奮了些,跑吧,儘管往前跑吧,人生太過無趣,是該給自己找

些樂子,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了。」

此時夜黑風高。

轉眼便是暴雪。

變化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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